方丈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神位會活過來,吓得擺手不肯承認:“不是不是。”
“那是何人?”中寶目光掃向匍匐一地的人群。
衆人皆搖頭。
方丈壯着膽子向衆人問:“這個銀子人……不,這位尉遲大神是哪個村子打造的?”
他是想把驚動神位的責任推給打造銀子人的村。
王裏正在秀谷的授意下站出來:“是我們大槐裏。”
方丈算是找到了頭,指着裏正吱哇亂叫:“就是這個人驚動的大神您。”
那副小人的嘴臉令人作嘔。
中寶丢掉方丈,轉身就奔王裏正,裏正不慌不忙站定。
中寶還沒有走到裏正跟前,秀谷挺身而出擋在了裏正前面,中寶咔的一聲停住了腳步,站定不動了。
秀谷把大神吓跑了。
等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有膽大的上前捅了中寶一下,巍然不動。
方丈令人将尉遲敬德擡進大殿,誰知道衆人擡着中寶剛要邁步進大殿,尉遲敬德又動了,腳步遲遲,但是是朝方丈的方向走去。
吓得方丈慌忙跑到秀谷身後,尉遲敬德調轉頭奔向方丈,看到秀谷又嘠然而止。
方丈算是明白了,這個尉遲敬德懼怕眼前的這個小婦人,不免多看了秀谷兩眼。
秀谷笑笑,指揮着幾個人把尉遲敬德送進大殿。
方丈恢複神态淡然,對着秀谷稽首:“看來這位女施主一定是有緣人。”
這人看出來如果沒有這個女人,隻怕這個銀子人尉遲敬德拿不走。
單單拿走三個有些可惜,他打算和秀谷好好談談。
秀谷擺手:“也許隻是巧合。”
“不好了——”從大殿裏跑出來那幾個壯漢,指着身後咔咔走來的尉遲敬德:“大神不肯就位。”
方丈急忙笑着看向秀谷:“女施主,有勞了。”
秀谷點頭,便幾步上前,尉遲敬德果然止住了腳步,擺了一個很酷的造型定住了。
秀谷嘴角彎彎,跟着幾個壯漢一起到了大殿,掃了一眼其他三個站定不動的金子人和銀子人微微笑了一下。
方丈随後跟着進來,“女施主請借一步說話。”
秀谷仰頭望着尉遲敬德。
方丈了然也就朝大殿一角走去,秀谷跟上。
“幾位大神仍是萬民祈求雨水的誠意,老衲想請夫人在大殿裏住上一晚,不知道意下如何?”
秀谷點頭:“這個好說,既是爲了咱們整個富楊縣的雨水,自然不敢推辭。”
方丈喜出望外,急忙安排小和尚準備一下。
謙謙被一個小和尚帶着進了大殿,小和尚對方丈說:“住持,這位姑娘說是這位夫人的家人。”
方丈擡眸看了謙謙一眼,謙謙快速掃了眼前的方丈一眼,一看就是一個假和尚,頭頂上的那九個根本就不是燃香。
謙謙收回目光,上前拉着秀谷的胳膊:“夫人,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走丢了?”
“謙謙,受方丈邀請,今晚上我要在這萬佛塔的佛堂住上一晚,你回去告訴老爺不必擔心我。”秀谷平和地說。
謙謙會意,“好吧,夫人是個虔誠禮佛的人,有爲佛家做事的機會怎麽好放過,那我這就回去告訴老爺一聲。”
秀谷點頭。
謙謙轉身邁着款步離開。
方丈内心淫笑:真是愚蠢的女人!面上卻畢恭畢敬。
秀谷隻是笑笑,而後就在大殿旁邊的一個角落住下。
王裏正見謙謙出來急忙上前,謙謙輕輕搖頭,裏正跟着謙謙一塊離開萬佛塔。
“秀谷一個人不會有危險吧?”裏正十分擔心。
謙謙搖頭:“放心好了,等一下我就去告訴我們家爺,爺會想辦法的。”
裏正點頭。
喬輝已經向縣令調集了三十多名衙役随着薛景恒一塊來到萬佛塔附近的一個村落。
薛景恒則先一步回到大槐裏,聽謙謙說了萬佛塔中寶顯聖的場面,不覺好笑。
“虧她想得出來。”薛景恒囑咐謙謙:“你在家裏守着,我去。”
謙謙點頭,就知道主子是不會讓夫人獨自一人面對這份危險,雖然說秀谷可能會點拳腳功夫,但是以謙謙的觀察力,這群人一定是慣常打家劫舍,一定心狠手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萬佛塔安靜下來。
秀谷站在大殿裏望着幾個打造的惟妙惟肖的金子人,對村民的誠心還真是佩服,就因爲這份虔誠才會被利用,讓這些賊人有機可乘。
大殿的門突然被打開,從外面嘩啦啦跑進來一群手拿彎刀的小和尚,方丈也退去白天的慈悲,賊笑着走進來:“小娘子,真是有勞你了。”
秀谷回頭故作吃驚地問:“你們這是做什麽?”
“小娘子還不明白嗎?我們的目的是這金子人和銀子人。”方丈陰沉沉地笑着開口。
秀谷指着方丈:“你……你不是萬佛塔的方丈!”
“哈哈……”方丈狂笑起來:“萬佛塔的那幫和尚被我們關在這地牢裏,等我們弄走了這四座金子人和銀子人再把他們放出來。”
“你想讓他們替你們背黑鍋?”秀谷神色慌亂地問。
假和尚陰冷冷地望着秀谷:“小娘子要是識趣乖乖跟咱們一塊把這幾個金子人和銀子人送去,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果然是土匪的口氣。
秀谷假裝毫無辦法地可憐巴巴地開口:“這位壯士,我家裏還有未滿一歲的孩子,請您手下留情,留我一條性命,你們要我怎麽樣都可以。”
方丈聞言佞笑起來:“看來果然是個識趣的,那就跟咱們走一趟。”
上來兩個小和尚就要綁秀谷,秀谷疾呼:“我不過隻是手無寸鐵的婦人,你們這麽一群人,我如何逃?何必還要綁我,怪吓人的。”說着怯怯地望了方丈一眼。
假和尚想到也是,擺擺手。而後喊進來白日的那幾個大漢,另外又多出十多個山野村夫,将四座金子人和銀子人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