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裏就熱鬧,很多人圍在秀谷家門口,三妞娘拿着兩個生雞蛋擠進院子,進了屋子,怯生生地對薛景恒說:“家裏啥都沒有,這兩個雞蛋給秀谷……”
秀谷聽到是三妞娘的聲音,吃力地要坐起來,薛景恒急忙扶着她坐起身,輕輕将她圈在懷裏。
秀谷白色慘白,嘴唇幹裂,兩眼無神,和昔日那個大刀闊斧爲全村謀取福利的秀谷判若兩人。
這人要是生病了就怎麽都不好。
“大嫂,你們家那麽困難,還把雞蛋送過來,不是折我的壽嗎?”
三妞娘一聽吓壞了,急忙擺着手:“秀谷你可千萬别這樣說,我……我……”
秀谷苦澀一笑:“大嫂,我跟你開玩笑的,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雞蛋什麽的都拿回去,孩子都沒有吃的。”
三妞娘自然知道這秀谷就是心底善良,才揣着兩個雞蛋回去了。
裏正和夫人也過來看了秀谷,其他村民也紛紛來問好,薛景恒不想秀谷被打擾也就挂出牌子,不給人進門。
二嬸一家聽說秀谷病的快死了,高興地又是燒香又是拜佛的。
這一次老天才算是開眼了,總算把那個秀谷給弄死了。
秀蘭卻已經不指望了:“别又是假死的,空歡喜一場。”
“呸呸,你瞎說什麽?這一次八成就是真的,我聽人說秀谷神色慘白,那就是要死的樣子。”二嬸眉開眼笑,“這一次秀谷鐵定死定了,以後我看這個小娼婦還怎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得了吧,那一次有好,我看你還是消停點吧。”二叔捂着肚子小心地走出來,自從肚子上被秀谷捅了一個大窟窿,九死一生之後二叔是再也不敢動壞心思了。
大夫都說他命大,不然真就死翹翹了。
“你們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個個都說酒囊飯袋!窩囊廢!”二嬸罵着丈夫女兒回了耳房繼續燒她的香,拜她的佛。
秀蘭看了她爹一眼:“爹,你說這秀谷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能死?”
她自然巴不得那個秀谷早點去見閻王,說不定她還能跑去讓李青川給她的名分。
二叔搖頭:“不知道。”
秀蘭拿過鏡子照着自己的臉頰:“要是秀谷死了,我就去給她的兒子女兒做娘,好好的虐待她們,讓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甯!”
真是夠歹毒!
……
秀谷想要下床被薛景恒攔住:“你想幹什麽說給我聽,我去做。”
“我想走動一下。”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身體越來越虛了。
薛景恒便扶着她在屋子裏走了兩步,也隻是走了兩步,秀谷就虛脫地倒在了薛景恒懷裏。
薛景恒抱着她把她放到床上。
“看起來我真的時日不多了。”秀谷無不傷感地開口。
薛景恒握着她手放到嘴邊:“秀谷,别胡說,你會好好的,辛轲很快就到了。”
秀谷望着薛景恒,“辛轲他是大夫又不是神仙,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薛景恒眸色一沉,瞪着秀谷說:“你的系統呢?爲什麽不出來?”
這個時候這家夥居然曠工?簡直了。
秀谷拉薛景恒的手放在手心裏:“不要問了,系統可能厭倦了我想要換宿主了。”
這麽說來除了藥物醫治是沒有别的辦法了,薛景恒抓着秀谷雙肩追問:“你告訴我,你爲什麽會突然生這麽奇怪的病?這跟我的眼睛和内力是不是有關系?說呀!”
秀谷皺着眉頭,有些吃疼,面色難看。
薛景恒急忙松開手将她抱在懷裏:“秀谷,我說過你不允許你爲了我涉險,你爲什麽不聽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依依怎麽辦?”
汗……
“相公,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可以再娶,但是一定要對依依好,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放過你。”秀谷總覺得這一次系統是玩真的了,是真的想要淘汰她換新的宿主了。
薛景恒面色冷然,緊緊将她抱在懷裏:“秀谷,我說過這輩子不會娶别的女人,如果你真的狠心抛棄我們,我會帶着依依生活,我會很疼很疼依依的。”
這生離死别的場景呀,系統還是很喜歡看的。“薛景恒,雖然這一輩子很短暫但是還好遇到了你,我沒有任何遺憾。但是我就想知道我最後的歸宿,你明天帶我去山上,我想在梨樹下找一片屬于自己的地方,到時候你就把我葬在那裏。”秀谷說着自己
鼻尖泛酸,,忍不住眼淚滑下來。
說好的堅強卻還是崩了,這一刻秀谷真的很悲痛。
薛景恒眼中隐忍着淚水,抱緊秀谷喃喃:“不可以胡說八道!秀谷,我不會允許你離開的!”
這話就是氣話,俗話說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别說他是景王,就是皇帝也擋不住這生老病死。
他有這份心就夠了。
太容易滿足了。
系統表示這個宿主選的确實不咋地。
次日一大早,薛景恒給秀谷穿的厚實然後抱着她上了山,到了梨園。秀谷看着滿園的梨樹,本來系統裏讨來的種子按說長的會很快,結果什麽的也應該比一般的果實快,但是這些果實卻始終不給面子,都種了兩年了還沒有挂果,顯然是想和現實裏的梨樹一樣要五年挂果了
。
這樣也好,她沒有看到滿園的梨樹也就沒有那麽多的遺憾。
“相公,就是這裏吧。”秀谷指着一棵最粗壯的梨樹說:“就把我葬在這裏,逢年過節的就帶着依依來看我。”
薛景恒輕輕咬了咬下嘴唇,抱着秀谷轉身下山。
“相公,你讓狗子爹給我打一副棺材吧。”這是妥妥安排後事的樣子。
薛景恒不言語抱着她回家。
秀谷知道他肯定不同意便讓秀龍喊來狗子。
狗子從秀谷生病就時常往家裏跑,聽秀谷喊自己,急忙過來。
“狗子,讓你爹幫我打造一副棺材吧。”秀谷開門見山地說。狗子一聽整個人都傻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