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谷感覺詫異,李員外這個人還真是會雪上加霜,明明知道大旱還逼着這窮苦人交租,不是把人往死裏逼嗎?
想了想,秀谷拉着三妞,回頭對秀龍說:“在家裏好生看着依依,姐姐去去就回。”
秀龍重重點頭,眼睛裏充滿了希望,覺得姐姐出馬就一定能夠成功一樣。
秀谷拉着三妞一起來到三妞的家裏,破舊的茅草庵裏窩着一家六七口人,老婦人懷裏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嬰兒,正在苦苦哀求李員外。
李員外冷着臉站在院子裏,看起來一點也不通情達理。
秀谷和三妞走進院子。
“李員外。”秀谷笑着問候。
李員外淡淡瞟了秀谷一眼:“秀谷姑娘。”
秀谷掃了一眼院子,除了一些用來燒火的柴火,真的别無長物。
“李員外,我看不妨多寬限幾日。”秀谷和和氣氣的,笑着對李員外開口。
李員外微微皺着眉頭,“王五家裏的佃租有三年沒有交了,我已經寬限了他們三年,不能再寬限了。今年大旱,我的田地也是顆粒難收,一家大小全要吃喝。”
聽李員外這麽說好像也挺爲難,話說過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員外再怎麽經濟不景氣也比這窮家落戶要好的多。
當然,好事人家的,不能有仇富心理。
秀谷笑了笑:“我知道李員外宅心仁厚,是咱們大槐裏的大善人,做過很多造福大槐裏的事情……”
李員外擺手,對秀谷的恭維絲毫不感冒:“秀谷姑娘不必這樣奉承。”
“這樣好吧,李員外,三妞家的佃租我來還,多少我交。”秀谷帥氣地開口。
李員外眉頭緊鎖,對眼前主子的女人還真是刮目相看,就這種愛管閑事的性格,怎麽發家緻富呀?
“姑娘既然要做好人,那麽老朽也不客氣了,一塊是五十鬥麥子,三十鬥谷物,其他的折算成銀子也要二百貫錢。”李員外一口氣說完,目光淡淡地望着秀谷。
秀谷想了想,“好,明日我就把東西送去莊上。”
李員外點點頭,領着人離開三妞家。
三妞娘領着孩子撲通通跪倒一片。
“多謝秀谷姑娘,你真是活菩薩!”
秀谷還沒有來得及攙扶起三妞娘,從外面又跑來幾個村民,齊刷刷地跪倒在秀谷面前。
“秀谷姑娘,救救我們吧!”
“這……”秀谷這才知道什麽叫出頭的椽子先斷,她這不是自找苦吃嗎?都是鄉親,幫誰不幫誰呀?
秀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窮苦村民,一個個面露苦難之色,也不忍拒絕。“都起來了,說實話我秀谷家裏真沒有太多糧食給你們去還佃租,不過既然大家有求于我,我秀谷也不能袖手旁觀,我會去找李員外,讓他免了大家的佃租。”一家兩戶還能行,這麽多人家,她哪來那麽多
的東西幫忙,隻能去求李員外免了佃租。
村民紛紛磕頭感謝。
秀谷回到家,李青川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抱着依依正在哼唱歌曲,唱的居然是貴婦醉酒。
秀谷不免發笑,李青川聽到笑聲,沉下臉:“又把依依扔下,跑去哪裏了?”
這個女人有沒有一點做母親的樣子!
秀谷推門進屋,抱過依依坐下來,拿過李青川手裏的蒲扇給依依扇着。
“李員外橫行,要收租,三妞家裏交不起就跑來找我。”
“你當自己萬能的呀?”李青川坐下來端起涼茶喝了幾口。秀谷扭頭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想的,告訴我你以前頂沒有愛心的,看到人死都無動于衷,可是不知道爲什麽,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她内心的善良統統發揮出來,不知不覺成了善人,這是上輩子打死也
想不到的事情。
“李青川,你跟李員外似乎有交情,要不要你去買個人情。”秀谷笑眯眯地望着李青川。
薛景恒冷哼:“既然你要做這個好人那就做到底好了,我可不管這些。”
這是在給她在村裏樹立形象的最佳機會,他絕不會搶她的風頭。
秀谷撇撇嘴巴:“你真的好冷血!”
薛景恒笑而不語。
冷血,換作别的員外,早就拉人做牛做馬了,李員外算是一個好的财閥了,還想怎麽樣?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吃過午飯,小睡了一會兒,秀谷悄悄爬起來,見李青川和依依都睡的香甜,輕手輕腳出了屋子,穿戴整齊,便直奔柳園。
李員外正在書房裏算賬,聽下人敲門禀報:“老爺,秀谷姑娘來了。”
李員外打算盤的手停了下來,“嗯,請她到客廳等我。”
主子有交代,一定要爲難一下李秀谷,好讓村民知道李秀谷爲他們付出的辛苦。
想到這裏,李員外起身來到客廳。
秀谷坐下來正在喝茶,這茶水的味道和李青川經常喝的茶水的味道差不多。
秀谷微微蹙眉,可是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柳園會是薛景恒的。
李員外笑呵呵走出來。
秀谷急忙起身施禮:“秀谷見過員外爺。”
李員外虛扶一下:“免禮免禮,姑娘這大熱天的來柳園,一定有緊要的事情,但不知道有何事?”
秀谷猶豫了一下才直直開口:“不瞞員外爺,秀谷此次前來是爲了懇請員外爺免去村民的佃租。”
李員外當即沉下臉,面露不喜:“秀谷姑娘爲人善良我已經領教過,但是這免去佃租一事,隻怕有些爲難老朽。”“秀谷也知道很爲難,但是李員外,你看看現在出現大旱天氣,村人全靠一畝三分地生活,現在田地歉收,農民已經苦不堪言,再加上這些佃租,我想這是會把他們逼死的。李員外,您老宅心仁厚的,希望
能夠免去村裏人的佃租,大槐裏的村民會永世念您的好的。”秀谷動之以情。李員外捋着下巴的胡子陷入沉思,沉吟良久才頗爲爲難地說:“既然秀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