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川,我真的覺得有人跟着我們。”秀谷小聲提醒。
李青川嘴角揚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你想多了了吧?”
“真的?”秀谷揚起小臉很認真地看他。
李青川微微低頭威脅:“再說話我就封住你這張嘴。”
繡谷隻好閉嘴不吭聲了。
鞠茂盛帶着春桃進城,李青川帶着秀谷直接回了大槐裏。
剛剛下馬,聽到院子裏有人在說話,秀谷急忙跑進院子,隻見喬輝一身官服領着幾個人在院子裏轉悠,芸娘和虎牙、秀龍站在一邊,畏畏縮縮的。
“喬捕快?”秀谷真是很不喜歡見到這個人,見到這個人就一定有不好的事情。
“秀谷姑娘,喬某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請秀谷姑娘和你家相公明日王府赴宴。”喬輝說着遞上請柬涵。
秀谷遲疑着接下,回頭看了李青川一眼,見他面色平和,不怯不懼。
“記住了,明日去王府,太子殿下就在那裏設宴。”說完深深望了李青川一眼,轉身領着手下離開。
秀谷握着這滾燙的請柬涵,憂心忡忡地望着李青川。
李青川淡淡掃了芸娘一眼,對秀谷說:“我餓了,做飯吧。”
秀谷點點頭收好請柬涵去竈屋做飯。
李青川出現在王府,那麽王府裏的人一定能夠認出他,當着太子的面,隻怕想隐瞞都不能了。
吃完飯,芸娘帶着虎牙早早回去睡覺了。
秀龍也出奇安靜地回房。
秀谷愁眉不展地坐在燈下,再也沒有心情繡什麽鞋墊了。
李青川洗完澡回來,關上門,瞅見秀谷一副憂悶的樣子,神色故作暗淡地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拉着她手腕:“秀谷,你放心好了,如果真的萬不得已,我不會連累你的。”
秀谷宛了他一眼,柔聲說道:“我是那種怕連累的人嗎?我隻是不想你走。”
李青川内心一片喜悅,輕輕将她攬在懷裏,下巴蹭着她頭頂:“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如果真的被揭穿了身份,秀谷你打算怎麽辦?”
秀谷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不解地問:“什麽打算怎麽辦?”
“如果身份一旦被人揭開,那我可能會被押進京城,到時候就不知道是砍頭還是腰斬,你怎麽辦?”李青川語氣淡淡,似乎不爲即将發生的事情恐慌。
秀谷倒是有些擔憂,拉着他手急急地說:“李青川,要不我把你紮傷吧!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參加宴席了。”
李青川聽她說的孩子氣,噗嗤笑起來:“秀谷,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那怎麽辦,難道真要我抱着席子去給你收屍呀?”秀谷急的快哭了。
李青川再次将秀谷拉進懷裏,眉眼含笑:“用不着收屍的,你要是不想看就讓屍身晾在哪裏好了,不多久就成了一堆骷髅,天天曬着太陽,也挺好。”
他說的輕輕松松的,秀谷聽的毛骨悚然的。
“李青川,我在擔心,你在說笑。”她輕輕捶了他一下。
他低低笑起來,柔柔地擡起她下巴,深情注目:“丫頭,我不會讓你流眼淚的。”
“可是……”爲什麽他要是景王?
李青川捧着她腦袋壓在懷裏,眸色透出詭異的神色。
嘴角微微勾起。
秀谷早早起來,芸娘和虎牙、秀龍已經侯在院子裏。
秀谷拉開門出來,見芸娘和虎牙神色秃廢,自己心裏也是海浪翻滾。
“秀谷姑娘,你們真的要去……”芸娘神色惶恐,看得出很擔心。
秀谷點點頭:“太子親自派人送來請柬,不去就是欺君。”
芸娘默默低頭抹起眼淚。
“我說你哭什麽呢?”秀谷瞥了芸娘一眼,去竈屋做飯。
李青川從山上回來,叮囑芸娘:“午時去山上看一眼,知道嗎?”
芸娘點頭,跟在李青川身後,輕聲勸說:“李大哥,我看還是不去了吧。”
李青川轉身看着她:“不去那不是說明了一切。”
“可是你去了不是……”芸娘不想失去這個男人。
李青川深邃的目光注視着遠方,凝神了許久才悠然說道:“早晚會面對,何必呢?”
芸娘緊緊握着了手裏的帕子,心口疼的難受。
牽過毛驢,秀谷坐上去,李青川駕車。
芸娘和虎牙、秀龍跟着送出家門口。
看着馬車走遠,芸娘淚如雨下。
“娘親,你怎麽又哭了?”虎牙不明原因。
“虎牙,以後你再也看不到爹爹了。”說着她放聲痛哭。
虎牙哇地大哭起來:“爹爹——”
“哭什麽?姐夫不會有事的!”秀龍堅定地說着,眼淚在眼眶裏散開。
一路上,秀谷沉默不語。
李青川側頭看着她:“秀谷,你這副表情就跟喪夫了一樣,是在詛咒我死嗎?”
秀谷仰頭看着神色如常的李青川,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被揭穿。
“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就算要治景王的罪過,那也要三堂會審,哪能一下子就把我頭砍了?”
秀谷狠狠睇他:“别動不動就砍頭砍頭的,聽着就讓人不舒服。”
“所以你還是不要這麽緊張好了,弄得我感覺自己就是去斷頭台的。”
秀谷一下子捂着他嘴巴:“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盡量高興一點。”
車子進城,直奔王府。
王府坐落在富楊縣西城區的街市之中,占地龐大,一群精美的建築分爲兩部,均是坐北朝南,建築格局相同,都是一進三院落,每個院落均設有東西廂房,沿中軸線自外向内,便是門樓,過廳,堂樓。
李青川和秀谷将毛驢直接開到了大門口,有看門的小厮見到氣勢洶洶地上前轟趕。
“幹什麽的?要飯去别處,這是王府重地!”那小厮狗仗人勢,吹胡子瞪眼地擺着手。
秀谷最讨厭這種狗眼之人,一腳踹過去,小厮倒地。
“好大的狗膽!竟然公然毆打王府的下人?”小厮叫嚣。這時候王府管家領着幾個人匆匆跑出來,“敢問二位可是李青川和李秀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