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給你洗。”
秀谷眨巴了兩下眼睛,湊到他跟前看着他:“怎麽了,怪怪的,該不會我不在家,你把芸娘給……”
李青川一把将李秀谷丢到了木桶裏。
砰地一聲,濺起的水花撲的到處都是。
“李青川,你發什麽神經呀?”秀谷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李青川已經脫掉衣服跳進木桶裏。
木桶不大,他這麽進來幾乎占去了一大半的空間,秀谷隻能被他架起坐到他懷裏。
哪怕有過很多次的肌膚之親,秀谷還是有那麽一點不習慣,拘謹地抱緊身子靠在他火熱的胸膛上。
“秀谷……”李青川柔聲喊着她的名字,唇角沿着她脖頸輕輕地擦過,像羽毛缭繞,像清風撫慰。
秀谷舒服地閉上眼睛,慢慢放松了自己。
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李青川抱着上床的,總之被他服侍的太舒服,她很貪婪地睡着了,醒來時已經雞叫三遍了。
坐起身,屋子裏灰蒙蒙的。
轉頭不見李青川,摸了摸他被窩,涼的。
這個人該不會真的……走了?
秀谷醒來沒有看到李青川,聯想到他昨日的反常,心裏咯噔一下,下床穿上鞋子拉開門跑出來,東西廂房統統找了一遍,沒有看到人。
芸娘和虎牙、秀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跟着出來。
“怎麽了秀谷姑娘?”芸娘急切地追問。
“相公不見了。”秀谷欲哭無淚地開口。
真不知道如果李青川真的要走的那一天,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芸娘和虎牙還有秀龍跟着四處尋找。
山上沒有,溫泉沒有,村裏沒有。
張狗子挑着柴從山裏回來,被秀谷攔住:“狗子,你有沒有看到李青川?”
張狗子搖搖頭:“我天不亮就去山上砍柴了,沒有看到人。”
秀谷焦急地揉着額頭。
張狗子丢下柴:“秀谷,你别急,我幫你一起找。李大哥不會不吭不響地走的,他一定是有事情要辦。”
秀谷仔細想,也想不起來昨天到底有什麽反常的。
突然,她想起自己說過要送鞠茂盛開業的禮品,他說送匾額,還說要親自書寫,該不會是去……
秀谷跑回家解了毛驢的缰繩,套上馬車飛奔進城。
秀谷跑去春桃家裏說了情況,春桃跟着城裏四下尋找。
一無所獲之後,春桃帶着沮喪的秀谷來到新開的酒樓。
春盛酒樓。
“這李大哥也是的,怎麽能不聲不響的就走?”春桃埋怨,倒杯水給秀谷。
鞠茂盛笑着看着兩個女人:“你們也真是的,李青川絕不是那種不告而别的人,他一定是有事情要辦。”
“他能辦什麽事情?我除了跟他說酒樓開張送你們禮品,他要親自書寫,我才趕來城裏尋找。”秀谷簡直要急死了。
鞠茂盛一聽恍然大悟,哈哈笑起來。
“阿盛,你别笑了。”
“你呀你呀,還真是。”鞠茂盛大笑着搖頭:“這麽說李大哥一定是去弄匾額了。”
“我們找了……”春桃說。
“你們知道做工最上乘的匾額出自那裏嗎?”鞠茂盛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兩個人。
在距離富揚縣縣城百裏之外的東源縣有一個制造牌匾最出名的地方陳家莊,靠近萬佛塔。
兩匹白馬并駕齊驅,停在萬佛塔的南門。
“繞過這裏就能找到了。”鞠茂盛說。
秀谷遠遠望着高聳入雲的萬佛塔問:“爲什麽要叫萬佛塔?”
“這座六角十三層的寶塔,每一塊磚上都有一尊佛像,塔身有佛轉萬塊,所以叫‘萬佛塔’。”鞠茂盛含着無比的敬仰望了望遠處的塔身。
沒有多停留,幾人催馬來到制造匾額最好的陳家村。
還沒有進門口,就看到一個小哥笑呵呵跟着一位公子,那不是李青川又是誰。
李青川擡頭見到三個人很是納悶。
“你們……”
秀谷跳下馬跑到他跟前揚起手狠狠砸他。
鞠茂盛笑着說:“李兄,你不聲不響的跑出來,可把秀谷吓壞了,到處找你,差點沒有把富揚縣給翻個底朝天。”
秀谷回頭狠狠瞪了鞠茂盛兩眼。
和鞠茂盛同乘一匹馬的春桃扯了扯相公的衣袖。
李青川低頭望着秀谷,噗嗤笑了,擡起她臉頰,秀谷掙開。
“你是不是以爲我走了?”他欣喜地笑了,将秀谷一把摟在懷裏,“傻瓜,我怎麽舍得你呀?”
秀谷伸手抱緊他,“李青川,你要是走一定得告訴我,不許不告訴我就離開。”
“我不會走的,永遠不走。”他拍了拍秀谷的腦袋,“不是說要送牌匾給春桃酒樓嗎,我想着制造牌匾最上乘的就數這裏,天不亮就回來了。”
秀谷很是責怪:“那你怎麽不叫醒我跟我說一聲。”
“我看你睡得那麽香沒忍心叫醒你,誰知道你會反應這麽大,還驚動了春桃和鞠公子,你也真是……”他刮了刮她鼻子。
“李兄,既然來了,何必去萬佛塔看看?”鞠茂盛開口。
秀谷舉手贊成:“去吧去吧,我想去看看。”
李青川抱着她上馬,四個人去了萬佛塔。
在進塔的時候,秀谷猛然回頭,看到一個身影閃了一下,李青川闆正她腦袋:“看什麽呢,這麽不專心。”
秀谷踮起腳尖趴在他耳邊說:“我好像看到有人跟着我們。”
“疑神疑鬼的。”李青川笑她,拉着她一路進了萬佛塔。
走上第九層,拱角每一處都有風鈴,風輕輕一吹,叮當作響。
秀谷有模有樣地合攏雙手,在塔洞内的佛像前虔誠禮拜。
李青川站在她身後隻是笑,什麽也不說,餘光微微掃了一眼隐在身後的人。
寒光乍現,繼而隐沒。
他極目遠眺。
似乎那個聲音還在回蕩。
“薛景恒,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再來萬佛塔,你會娶我嗎?”柔柔的女人的聲音一度使他迷失自己。
“可惜,不是你。”李青川淡淡出唇。
“什麽不是你?”秀谷虔誠拜完聽到李青川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麽一句,追問。李青川回身将她緊緊抱着懷裏,什麽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