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茂盛望着蒼茫的大山,一股思念撕扯着他。
“春桃……”
——
二嬸回到家就把道長的話說給丈夫和秀園聽。
秀峰還在叫喚着嘴巴疼。
秀園已經連拿筷子端碗都困難了。
“我去找裏正。”二叔硬着頭皮跑去裏正家裏。
王裏正正在吃飯,聽到外面有人喊他,緊接着李二跑進來就跪下了:“裏正,我錯了,秀谷家裏的那些果樹是我砍的!”
王裏正和夫人兒子對視一眼,簡直不敢相信,果真就像秀谷說的,還真是親自跑出來自首了。
“李二,你也真是胡鬧!那李秀谷可是你親侄女,你怎麽下得了手?”王裏正砰地放下碗筷,闆起臉色:“你跟着我去秀谷家裏,要怎麽處理交給秀谷。”
“裏正,這件事您不能交給秀谷呀,她會殺了我們的。”李二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你是想讓交到衙門去了。”王裏正怒色。
李二吓得屁滾尿流的,再也不敢開口說話了。
王裏正就領着李二去了秀谷家。
很多村民聽說真的有人親自跑去裏正家裏承認砍樹的事情,紛紛跑去看熱鬧。
很多人都猜到是李二一家,隻是沒有想到李二會主動出來認錯。
秀谷和春桃在院子裏切青草,看到一群人走來,爲首的是裏正,旁邊跟着垂着腦袋,臉色讪讪的二叔。
不禁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滿是青草的雙手。
“秀谷,砍你們家果樹的賊人找到了。”王裏正很不客氣地給他定了一個賊人的稱謂。
李二翻眼看了秀谷一眼,佯裝忏悔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秀谷,你二叔我不是東西呀!我不敢見你生活有點小如意就起了歹心,我不該砍了你們家的果樹!二叔錯了,你就原諒了了二叔吧!”
李二親自跑來秀谷家請罪,讓整個大槐裏都感到意外。
秀谷拍了拍手,淡淡地掃了二叔一眼,看他一把年紀了,卻是個心腸歹毒的人,歎口氣:“二叔既然承認砍了我們家果園的果樹,那您看看是把你移交官府還是咱們私下解決?”
二叔驚慌失措,慌忙說:“私下私下,千萬别進官府!”
“那二叔說說吧,怎麽個私下解決?”
李二扭頭看了看王裏正,希望他能夠從中斡旋。王裏正接收到李二的懇求,笑着望向秀谷:“你說你們好歹也是一家人,這自相殘害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你二叔也知道錯了,這樣吧,秀谷你看你有什麽要求說出來,看看你二叔能不能辦到,辦不到
的咱們再從長計議。”
秀谷很給裏正面子,點點頭。“看在裏正的份上,我也沒有什麽特别的要求。我們果園的樹呢,希望二叔能夠給我們重新種植,然後就是白米三鬥,白面五鬥,谷子什麽的可以看着給。”雖然要求的不算多,但是對于鐵公雞的李二來說
那可真是大出血了。
李二面部抽搐,渾身痙攣。
“李二,這個要求不過分,要是把你移交官府,可就不隻是給幾樣東西的事情了。”王裏正示意李二。
李二這才嫣嫣地低着腦袋:“好,就照你說的!”
“二叔,我知道砍樹的不止你一個,所以這種樹的時候,還是叫上秀園,不然的話他身上的病隻怕好不了。”秀谷狡黠地笑了笑。
李二恍然大悟,擡起手指着秀谷:“你……你……”
“二叔,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做了壞事早晚是要露餡的。”
秀谷涼飕飕地說。
李二吃了一肚子的癟,回到家差點沒有氣的吐血。
二嬸心不甘情不願地拿來袋子從米缸裏抓米。
秀峰跑到她跟前:“娘,你做什麽?”
二嬸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嘴巴消腫了,急忙捧着他臉驚喜地問:“秀峰,你嘴巴不腫了?”
秀峰嘿嘿笑着從手裏舉起兩顆核桃:“娘,這個好玩!”
二嬸見狀丢開鬥子掄起掃把就去打秀峰。
秀峰結實地挨了幾下之後坐在院子裏撒潑:“不玩了不玩了……”
二嬸一屁股坐下來,哭天搶地的哀号起來:“我的米呀!我的面呀!”
李二領着秀園上山去一棵一棵地把樹苗從後山移來再種上,兩天下來累得腰酸背痛。
——
“你告訴我你那個聲音是怎麽來的?”吃完晚飯,李青川追着秀谷問她在二嬸家裏裝扮觀音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秀谷才不會告訴他自己用武力值換了變聲器,“那你告訴我你用什麽法子讓秀峰乖乖的聽你的話,把那兩個核桃放到嘴裏去的。”
李青川想起自己拿着那本東西給秀峰看,秀峰像是中邪似地興奮地抱着那本本,然後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是他不想秀谷知道他有這麽邪惡。
“那就算了。”
李青川顯然也不想說。
秀谷擡手描摹着他眉眼:“李青川,你到底真的看不見嗎?”
他完全跟個正常人一樣,怎麽會看不見?
有時候她懷疑這個人根本就是裝的。
“有時候很模糊,有時候就真的什麽都看不見,你當真以爲我是裝的。”李青川伸胳膊将她攬在懷裏。
“我告訴你一件事,”秀谷想了想還是開口:“我在白雲觀見到了鞠茂盛,他遁入空門,想要爲自己的孩子贖罪。你說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春桃?”
她思量了許久不知道要不要說。
“我看還是告訴鞠夫人。”李青川果斷地說。
“爲什麽?要是鞠夫人知道的話,一定會把鞠公子弄回家,然後又要拆散他和春桃。”秀谷覺得告訴鞠夫人風險太大。
李青川揉着她手心,淡然輕笑:“鞠夫人此刻隻怕隻要兒子能夠平安歸來,其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你要知道,如果鞠茂盛不在了,她這個夫人的位置也很危險的。”秀谷眨巴了一下眼睛,偏頭看着李青川,捏着他下巴:“小子,還是你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