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
二嬸猛然睜開眼睛,揚起頭看着高高在上的觀世音菩薩,急忙砰砰地磕着腦袋:“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我李張氏虔誠拜佛,望觀世音菩薩幫我把秀谷那個小賤人給弄死!保佑我家秀峰好過來!”
“李張氏……”佛堂裏響起一道仙家味道很濃的聲音。
李張氏四下巡視,不見有人,再去看觀世音菩薩。
“不用東張西望,我念你整日虔誠,特送你一縷清風……”觀世音菩薩音質圓潤,帶着仙風道骨。
李張氏頓時喜出望外,歡喜不盡,不住地磕頭。
“娘!”秀峰突然光着屁股從房間裏跑出來沖進了佛堂,“娘,疼!娘,疼!啊…………”
秀峰叫喚着。
李張氏大驚失色,闆着秀峰的臉一看,隻見秀峰腮幫子鼓囊囊的,用手小心地一碰,他就嗷嗷地大叫。
“哎呀這是怎麽了?觀世音菩薩,我兒子秀峰怎麽了這是?”二嬸跪下拼命磕頭。
秀峰仰着腦袋望着煙霧缭繞之中的那個佛像,似乎看到那佛像在沖他眨巴眼睛,吓得縮成一團:“娘,怕!娘,怕!哎呀,疼!”
二嬸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趕緊拉開秀峰的手,看到他嘴角都腫起來了。
二叔和秀園聽到大呼小叫的也跟着跑進佛堂。
“誰在裝神弄鬼?”二叔說着跑出去掄了一根洛陽鏟進來,兇神惡煞地吼:“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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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嬸正在求神拜佛,突然秀峰嘴巴腫脹着跑進佛堂,然後二叔又拿着洛陽鏟在哪裏大呼小叫。
“你這是做什麽呀?”二嬸氣的罵自己粗暴的丈夫:“你會把觀世音吓跑的!”
“李張氏……”一道猶如從半空中飄下的聲音在佛堂裏回蕩。
一家人頓時傻了。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二嬸跪地不住地磕頭。
“你虔心向佛,卻不存善心,縱容兒子丈夫霸占良田,砍壞樹木,觸犯了天條,罪大了罪大了。”
二嬸二叔、秀園頓時目瞪口呆,慌亂之下跪地求饒。
“觀世音菩薩,不是我們做的不是我們做的。”秀園還要強辯。
“難道你們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嗎?你們做什麽事情上天都是看着的,如果你們壞事做盡了,那信佛又有何用?佛家是不會收留你們這樣的弟子的。”
話音剛落下,秀園突然感覺肋下生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秀園你怎麽了?”二嬸爬過去抱着秀園。
秀園面色蒼白,渾身抽搐。
“秀園!秀園我的兒子呀!”二嬸叫苦連天。
“李張氏,你看到了,這就是現世報。”觀世音說完,燃的那些香突然斷裂,燃着的兩根蠟燭也轟然斷裂。
屋子裏更加陰沉可怖。
“啊!鬼呀!”秀峰跳着跑出去。
二嬸爬着去求觀世音:“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呀!救救他呀!”
二叔慌忙跑去請村裏的唯一的大夫來給秀園診斷。
大夫把脈過後連連搖頭:“怪哉怪哉,脈象平穩,沒有什麽病症呀?”
二叔、二嬸頓時驚恐萬狀,連忙沖進佛堂,磕頭如搗蒜:“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發發慈悲救救我兒子吧!救救我兒子吧!”
佛堂上寂靜無聲,再也沒有菩薩的聲音。
二嬸氣憤地捶打着丈夫:“都是你把菩薩吓跑了!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跟你沒完!”
“行了,你别咋呼了!”二叔推開二嬸跑去送大夫。
大夫撚着胡須笑哈哈的:“我看這是心病,隻怕非藥物所能醫治了。”
“大夫,您看看能不能……”二嬸泫然淚下。
“要不這樣吧,你們去青竹嶺十裏外的那個白雲觀去求求祖師爺。”大夫也隻能這樣安慰他們。
第二日一大早,二嬸就背着一背簍的香火蠟燭,讓丈夫照看秀園、秀峰,她去青竹嶺十裏外的白雲觀去求祖師救命。
青竹嶺十裏外北隅有一高台,高2丈有餘,周邊形似丘陵,下面有一個洞,洞中常年有白雲出入其中,故又稱白雲洞。
每天來這裏祈求平安的人很多,二嬸跟着人群拾級而上。
觀外的門口,站着一位接待僧,他眉清目秀,玉樹臨風。
二嬸路過此人身邊時頓了一下,似曾相識。
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鞠茂盛自然也看到了二嬸,微微低頭,雙手合輯。
二嬸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匆匆跟着進了觀内。
主觀的大殿裏是銅制的祖師佛像,批發肅穆,衣着整潔。
二嬸拜過祖師爺,到問道場給兒子訃告吉兇。
“不知道夫人要詢問什麽?”大師穩穩坐着,手裏是剛剛空也送來的一張紙條。
二嬸想了想才開口:“道長,我兒子@@#¥%……事情就是這樣的,敢問道長如何化解?”道長身披道袍,木簪束發,仙風道骨,撚着花白的胡須慢慢開口:“夫人素不知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夫人的兒子一定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觸犯了天意,惹怒了神靈,才會有此一劫。若想化解,需虔
心改過,俯首認罪,方能消去災愆!”
二嬸聽後憂心忡忡,但是大師說的卻句句屬實。
她不得不信。
觀外的一處仙俠洞邊,秀谷和鞠茂盛并肩站着。
若不是她跟着二嬸一起跑來這白雲觀,還不知道鞠茂盛原來隐身在這裏。
“你知道春桃有多擔心你嗎?”秀谷第一眼看到如此靜穆的鞠茂盛吃了一驚。
鞠茂盛目中一片清淡,仿佛已經看破紅塵,超越三界之外了。
“我知道,但是我給她帶去的除了痛苦,還有什麽?”
“鞠茂盛,既然你選擇了愛,那麽就要披荊斬棘地陪着她走下去。這樣躲起來算什麽?”秀谷悲憤地指責他。
鞠茂盛面色沉靜:“我在贖罪!爲我未曾出世的孩兒。”
“鞠茂盛……”“秀谷,你不知道當我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的時候,當我很無力的時候,我很痛恨我自己。我明明答應了春桃要好好愛她,可是最後呢,我們的孩子就那麽沒有了。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能,是我無能……”他說話間,淚水濕潤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