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谷猛然推開房門,把門房撞了一下,怒聲吼:“你們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秀谷一腳踹開他,徑直越過照影,跨進院子。
已經有快腳的小厮跑去告訴管家,管家帶着幾個壯漢出來攔住秀谷和李青川。
管家淡淡地開口:“兩位怎麽可以擅自闖入宅院?”
“我是來找鞠公子的。”秀谷朗聲說道。
已有人跑去告知了鞠夫人。
鞠夫人身邊跟着如煙神氣活現地走出來,見是秀谷和李青川,如煙咬牙切齒。
“你們是什麽人?膽敢私闖我鞠府官邸,簡直膽大包天!來人,把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給抓起來!”鞠夫人冷聲下令。
“等一下!”秀谷穩穩站定望着面前風貌猶存卻心腸歹毒的女人,“鞠夫人既然答應了自己家的兒子求娶春桃,又爲何這般折磨春桃?”
如煙搶着開口說道:“就她一個春姑還是煙花之地出身的女人妄想成爲鞠家的兒媳,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姑媽不過略施小計而已,她還真當自己能夠踏進鞠家的大門呀!簡直可笑!”
秀谷冷聲質問:“你們合計着打掉了春桃腹中的嬰兒?”
“那本來就是一個禍胎。”如煙冷生生地說。
秀谷冷冷一笑,看向鞠夫人:“那是一個禍胎?鞠夫人可想過那是你們鞠家的子孫,這樣做你良心可安?也是,像你這種陰險歹毒的女人怎麽會有良心?早就在娘胎裏被石化了。”
“放肆!”如煙怒喝:“李秀谷,你一個鄉下村婦,有什麽資格這樣質問我姑媽?你明明有相公,卻和我表哥眉來眼去的,真是不要臉至極!”
我去,這女人真是逮誰咬誰呀?
“如煙姑娘,你好歹也是左丞相的千金,拜托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照照鏡子,你看看自己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啧啧,真的很醜。”
“你——”如煙氣塞居然說不出話來。“鞠夫人,我來就是想告訴夫人,如果人做了虧心事,老天不會不管的,就算你虔誠禮拜,每日燒香拜佛也洗不去你那顆肮髒卑鄙的心。”秀谷之所以這樣說,是她看到鞠夫人手裏有一串佛珠,就猜到這夫
人也是吃齋念佛的人。
鞠夫人身體微微一顫,怒視着詛咒她的女人,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巴。
“秀谷,李大哥,你們怎麽來了?”鞠茂盛從外面回來,一身的酒氣沖天。
他太高興了,和一群朋友喝了三天三夜的酒。
今日忽然想起春桃要回門也就急急趕回來。
秀谷淡淡掃了鞠茂盛一眼:“鞠公子,是你親自把春桃接進鞠府的對不對?”
“這個自然,有目共睹。”鞠茂盛不明所以,望了大家一眼,“春桃呢?是不是接回去了?我趕着回來送她……”
“不用了,她已經回家了,而且永遠也不會回來了。”秀谷生冷地一字一句說。
“你說什麽?”鞠茂盛駭然,一把扯住秀谷質問:“爲什麽?我都這樣做了,春桃爲什麽還要這樣對我?”秀谷一把甩開他,用手指狠狠戳着他胸膛:“你都這樣做了,你怎麽樣做的?你覺得把春桃娶回來就萬事大吉了,就心滿意足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鞠茂盛,到底是你太天真還是你壓根就沒有真正關心
過春桃?”
在秀谷的口誅下,鞠茂盛似乎覺得有事情發生,扭頭望向母親和如煙,跨步走了幾步,逼問:“你們對春桃做了什麽?”
如煙悄悄後退一步,“表哥,這不能怪我們,是她不懂禮數沖撞了姑媽,姑媽隻是罰了她一下,誰知道她那麽嬌柔,自己滑胎……”
聽到滑胎二字,鞠茂盛震驚,上前狠狠抓着如煙肩頭使勁搖晃:“你們到底做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春桃?”
丢開如煙,他逼問鞠夫人:“母親您親口答應孩兒的,原來隻是爲了把春桃弄進鞠府然後好好折磨,是嗎?”
鞠夫人被問的無言以對。
“母親,你簡直太可怕了!我怎麽會有您這樣的母親?”鞠茂盛說完仰天悲慘地大笑,整個人瘋了般到處砸東西,之後渾渾噩噩地跨步朝外走去。
“盛兒……”鞠夫人上前去攔被鞠茂盛一把甩開。
如煙想要去拉也被他甩開。
“我說過春桃是我的命,沒有她就沒有我。你們這是做什麽,想要驗證我的真心嗎?母親,我死了您有什麽好處?”最後一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來,吓得鞠夫人渾身顫抖。
“盛兒,你不可以這樣的!”她也追悔莫及。
鞠茂盛脫掉身上的外套扔掉:“從此我再也不是鞠家的人了。”
“攔住他!攔住他!”鞠夫人凄然地喊着。
鞠茂盛卻在幾個家丁攔來時,從一個家丁的身上拔出了一把随身的短刀,一刀刺進了胸口。
“鞠茂盛——”
這個場景太突然,秀谷沒有及時阻止,等她發現,鞠茂盛已經轟然倒地。
“盛兒——”鞠夫人哭的好不凄然。
悶悠悠地朝家走着,毛驢的腳步聲滴答滴答的,很是心煩。
“爲什麽鄉下人就隻能作妾?”秀谷真是不懂這些規矩。
李青川歎息一聲:“因爲不夠知書達理。”
“屁!”秀谷瞪了他一眼。
“秀谷,你不要這麽憤世嫉俗好不好?帝王将相娶妻生子都是爲了後代昌隆,如果娶個目不識丁的鄉下女子做正室,她能做什麽?能夠管理一大家子事務嗎?”
秀谷覺得是有道理,“那我是不是就隻能作妾?”
李青川低低輕笑,刮了刮她鼻梁:“能不能你還不知道?”
“李青川,還是你好……”她說着伸手攬着他腰。
“你幹嘛,大白天的想讓我……”李青川逗她。秀谷一下子松開他呵呵笑起來:“難怪這自古以來都是門當戶對的,隻有門當戶對才有開心的可能,就像我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