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茂盛知道她用心險惡,很是不喜。
郁郁悶悶地跟着一起來到布莊。
徐店家特意把這個比賽大會設在後院裏。
鞠正文和夫人坐在首位,鞠茂盛和如煙站在兩人身後,徐店家坐在下首,作爲打賭當天的證人,他是必須到場的。
鞠正文本不想參與這樣的事情,可是耐不住懼内,隻好言聽計從跟着來湊個熱鬧。
“徐店家,你還是點根香比較好。”如煙滿臉的得意,“一炷香的時間,那秀谷要是不來,就說明她輸了。”
徐店家微微蹙眉,還是覺得有個時間限制才有意思,于是命令手下搬來一張翹頭案,在上面擺放香爐,燃上一根香。
香燃到一半的時候,秀谷和春桃昂首挺胸地走進布莊,跨進後院。
徐店家見秀谷和春桃均是兩手空空,心道該不會秀谷姑娘說了大話,拿不出滿繡的作品吧!
略感失望地輕歎一聲。
鞠茂盛更是眉頭緊皺,不忍去看兩個女子空着的雙手。
如煙則洋洋自得,“我就說嘛,沒有人能夠繡出滿繡的作品,怎麽樣,來認輸的吧?”
秀谷淡然輕笑:“認輸?我秀谷還沒有向誰認輸過,就你!”
“既然不肯認輸,那就拿出你的作品來呀!”如煙拔高音量,不可一世地望着兩個人。
春桃緊緊抓着兩側的衣袖,不時偷眼觀察秀谷。
秀谷不急不躁,雙手環抱:“急什麽呢,如煙姑娘這麽着急想騎馬繞城呀?”
如煙冷冷笑道:“誰騎馬還不一定呢!拿不出作品,你就是一個空口說空話的騙子!姑父,像這種女人該不該知罪?”
如煙看向鞠正文。
鞠正文咳了一聲。
這算哪門子罪嗎?
鞠夫人冷哼一聲,鞠正文笑呵呵地對秀谷說:“既然你們有賭注在先,你還是拿出作品來,好讓大家心服口服。”
“就是,拿不出作品那就是繡不出來!”如煙笑的更加張狂。
秀谷卻一點也不着急,半天淡淡一笑,回頭喊了一聲:“相公——”
隻見李青川揪着一個相貌猥瑣的家奴走來,那家奴正在用他賊眉鼠光的眼睛瞟在場的所有人。
如煙驚慌了一下,繼而故作淡定。
李青川将人扔到衆人面前,壓着怒意:“說吧,實話實說,剛好知府大人也在。”
鞠正文急忙坐直了身子,望着下面這個鞠家的小工:“毛狗子,怎麽回事?”
叫毛狗子的汗流直下,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吐吐吞吞地開口:“小的……小的……小的都是受如煙小姐的差遣才去大槐裏燒了春桃家的房子……”
如煙和鞠夫人頓時臉色大變。
“放肆,毛狗子,你要是敢胡說八道的,看我回頭不撕爛你的嘴巴!”鞠夫人是一定要維護自己這個侄女的,她父親可是左丞相,權勢可比她那個七品芝麻官的知府相公高了好多品級。
毛狗子吓得膽戰心驚,抖得更厲害。
“我……我……”毛狗子說不出話來了。秀谷涼涼一笑:“知府大人,春桃家裏着火那日,村裏有人看到這個毛狗子在她家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然後次日春桃家裏就着了大火。那火正是這個毛狗子所爲,毛狗子自己也交代他和春桃家毫無恩怨,這
些都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他的人就是如煙小姐!”“你胡說!”如煙氣急敗壞,面目猙獰地指着秀谷吼:“你胡說!根本就是你拿不出滿繡的作品,故意把這個人找來誣陷我!姑父,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惡了!她不僅大言不慚滿嘴謊言,還居然誣陷我,诋毀我
的人品!”
鞠正文撸着他的八字胡,回頭看了看不言語的鞠茂盛一眼。
鞠茂盛微微垂頭,什麽也不肯說。
他知道秀谷赢定了。
“李秀谷,既然你們打賭,你還是不要扯别的吧,把東西拿出來。”鞠正文這樣說也是爲了給如煙面子。
而他這樣維護如煙卻分明就是刁難秀谷。
所有人都看着秀谷,等着她放大招。
秀谷輕輕歎口氣:“看來,要是我不拿出作品,你們是不會信服的。相公,給他們看。”
李青川從身後拿出一個畫軸,緩緩打開,赫然一副鴛鴦戲水的滿繡作品。
所有人包括春桃都爲之一驚。
“那副畫不是燒掉了嗎?”如煙惶恐之下脫口而出,急忙捂住了嘴巴。
鞠夫人急忙握着了如煙的手腕,示意她不要急躁。
鞠正文自然聽到了如煙剛才吐露的真言,他鼓掌叫好:“不錯不錯,果然是上好的滿繡作品。”
情知知府大人在打擦邊球,秀谷不急不慢:“如煙姑娘,既然繡品有,那姑娘是不是要認輸了?”
“姑父,他就是一個妖女!那副畫明明都燒掉了,怎麽會出現?”如煙自己狠狠打了自己的臉,算是承認自己派人燒了春桃的家園。
鞠正文輕輕嗓子,對眼前這個摸不清狀況卻又耍心機的侄女實在是無語了。
鞠茂盛眸中閃過一抹敬意。
“如煙姑娘說畫被燒掉了,也就是說承認燒了春桃的家,知府大人,放火燒毀别人家園,該當何罪呢?”秀谷咄咄逼人。
鞠知府哼哈笑道:“是該知罪是該知罪!”
“姑媽。”如煙搖晃着鞠夫人的手臂,可憐巴巴。
鞠夫人冷冷咳了一聲,鞠正文立馬打官腔:“李秀谷,你這副繡品可謂是上乘之作,改日我定會奏明聖上,讓你的作品揚名立萬,成爲咱們富揚一絕!”“知府大人有這個心,秀谷十分感動。”秀谷淡淡瞟了如煙一眼,“既然是我赢了,這件事就算了,至于如煙姑娘要不要認輸,那是姑娘的事情。但是今天我是看在鞠公子曾經幫助我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下
不爲例。相公,咱們回家!”
李青川收起那副滿繡作品,跟着秀谷出了布莊。
春桃跟着出來。“秀谷……”春桃不能懂爲什麽會有兩幅一模一樣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