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後她身體虛弱的很,一張小臉幾乎沒有血色,聲音也低沉的幾乎不可聞。
長冥順着她指的地方望了眼,轉而又掃了眼樹幹下縮成一團的嶽柔,淡淡道:“我先幫你療傷。”
“不用,上仙還是快去救蘇璃要緊……” 可是長冥就像沒聽到嶽柔的話似,掌間攏起一道寒光向嶽柔眉心灌去,頃刻間,她覺得一股強大的暖流流淌在經脈之中,力量重新恢複在四肢百骸,身上的傷口竟以
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眨眼的功夫,嶽柔身上的傷盡數痊愈,她輕盈地起身,拜叩道:“多謝上仙相救!”
長冥廣袖一拂,嶽柔手上多了盞指明的燈,他淡聲道:“這燈會助你順利出森林。”
嶽柔看着手上的燈,心中又多了一份感激,“多謝長冥上仙,也希望上仙能将蘇璃順利救出!”
她是真的很擔心蘇璃,某種意義上說,蘇璃是爲了救她才掉進死亡峽谷的,那裏面什麽妖魔鬼怪沒有,一個不小心就會丢了性命。
若真是那樣,她……她真要自責一輩子。
“那是自然。”長冥淡淡道。
和嶽柔道了别,長冥一路往懸崖邊行,漆黑幽深的峽谷,陣陣陰冷的寒氣從谷底湧上來,長冥眉頭微皺。
就是這裏嗎?
他縱身跳下,在漆黑的環境中,他渾身環繞淡白光芒,好像夜幕中璀璨的星辰,身上渾然天成的氣場,屏退了下落過程中的鬼怪。
沒一會兒,一道白光墜落在死亡峽谷谷底,瞬息間激起千層浪,無數泛着白光的波浪以長冥爲中心擴散開去,氣浪将四周的樹木都刮得七零八亂。
長冥靜靜的注視那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雙眼充紅,神情扭曲,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顯然是剛死不久。
還吃了……禁藥。
他眉峰微微皺起,想了片刻後又舒緩,這傑作一看就知道是蘇璃的手筆,甚至都不用猜。
所以,蘇璃應該還沒走多遠才對。
長冥望了望幽深的小徑深處,沉聲道:“是這個方向。”
千年前,他曾和一群兇猛的上古神獸魔獸關在此地上百年,封印這些怪物幾乎耗費了他所有靈力,如今再來此處,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若不是蘇璃在此遇難,他是決計不會再下到此處的。
因爲……這裏有很多不好的回憶。
長冥走的很快,準确來說,他不是走的,而是用飛的。
腳下是用他的靈氣煉造的法器,騰雲駕霧,沒過多長時間便行到蘇璃他們行的水路。
他飛身而下,忘川河中無數閃着螢綠光芒的小亮光沖向他跟前,一白一綠在半空中相互碰撞,那畫面真的很美。
長冥長袖一甩,扇開那些螢綠的光點,落在那行駛在忘川河的船上,河的兩岸是巴掌大小的鮮紅的彼岸花。
“參見上仙。”長冥剛落地,撐船的老頭馬上上前叩拜道。
“快起來。”長冥上前将他扶起,目光卻思慮深重,沉聲道:“老人家可曾見到蘇璃?”
對于長冥親自上來扶自己起來,老者似乎也不意外,甚至和其他人不同,見到長冥沒有半分見到上仙的卑躬屈膝。
“蘇璃啊……”老者好像想了下,随即恍然,“哦哦,我記得,就是那長得絕美的女孩吧!”
他每天撐船,整個忘川河都能走個遍,遇見的人數不勝數,但蘇璃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
他回想,繼續說:“老夫撐船數百年,見過的人數不勝數,卻從未長過那樣好看的女子,說是貌若天仙也不爲過啊!”
回想起蘇璃,他就感慨,那女子皮膚白皙,長得絕美,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慵懶邪魅的氣息,那身上的尊貴氣息絕對不是平常人能擁有的。
“想必上仙找的就是那女子吧。”老者笑着道。
“對……對。”長冥一怔,錯過老者坦然的目光,竟然有些害羞。
“不過……”
可下一秒,老者卻眉頭一皺,有些憂慮的道:“上仙最好快些趕去,那平安城中的豺狼虎豹怕是要動手了。”
平安城……
長冥眼睛微眯,銀色的瞳中閃過一抹厲光。
……
“嗷嗚!”
昏暗的地下室内,噩獸向前猛地一撲,厚重的爪子猛地揮向李楣,揮舞間帶起淩厲的掌風。
隻聽“刺啦——”一聲,李楣的衣衫被劃開三個大口子,連帶着皮肉也被劃開,傷口翻開猩紅的血肉,潮濕的地下室都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李楣你也有今天!”任婉雲放聲大笑,得意有挑釁的看着受傷的李楣,她心情好極了。
“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如果你現在對外宣布将死亡峽谷的權利盡數交給我們夫妻,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李楣拉下噩獸,一點點靠近李楣,惡毒的眼睛好像鋒利的匕首,恨不能将她千刀萬剮,強大的威壓彌漫而出,刻意壓得李楣喘不過氣。
她一字一句的道:“我勸你最好識時務一點,啊?”
此刻的李楣傷得很重,但看着任婉雲,毫無生機的眼底卻含着無盡的恨意。
她冷笑,呸地一聲往李楣臉上吐了口痰。
“你休想。” “啊!”任婉雲驚叫一聲,忙不疊跳開,一邊嫌棄的使勁抹掉臉上的口水,一邊怒火中燒的吼,“你這小賤人,看我不弄死你,噩獸給我上!我要她功力盡失,魂飛魄散
!!!”
“嗷嗚!”
噩獸驚叫一聲,飛身而起,額前的旋渦眼聚集起大團黑氣,席卷着朝便欲朝李楣眉心襲去!
她絕望的閉上眼,其實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沒想着活着出去,歐穆夫婦垂涎她的位置已久,動手是早晚的事,她現在隻擔心蘇璃,就算是爲了長冥,蘇璃也不能死……
黑色的雲霧越積攢越多,最後化作一道黑光,直朝李楣沖去!
該來的總會來……
然而,一秒過去,兩秒過去,預期的痛苦沒來,她正詫異時,突然傳來噩獸被打傷的叫聲。
“嗷嗚……”
當李楣睜開眼睛時,一個身着白衣的高大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她心髒猛地一滞,眼眶中有些東西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外湧。
因爲這身影她太熟悉了,幾百年了?多少個日夜她都記不清,可是每個思念的夜晚回憶起這個身影時,李楣都不争氣的想要飛奔向他身邊。
“長……長冥?”
她聲音有些顫抖,一切好像夢境般,如果這真是夢的話,就算要挨一輩子打,爲了這個背影,她也不要醒來。
“是你嗎?”
“長……長冥上仙!”
任婉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怔楞在原地看着站在眼前,渾身彌漫着冷酷殺意的男人。
還是歐穆先反應過來,忙拉過任婉雲跪下磕頭道:“上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是我們的不對,還望上仙原諒!”
此刻的他早就沒了平時從容淡定的模樣,誠惶誠恐,渾身冷汗直冒,心中如雷震鼓,感覺像走在懸崖邊上,随時都會掉進萬丈深淵。
長冥上仙爲什麽會來這兒,這下可如何是好!
長冥掃了兩人一眼,聲音很輕,語氣卻含着毋庸置疑的威嚴,“歡不歡迎倒是無所謂,誰能給我解釋下,這是什麽意思?”
他側過身,讓跪在地上的兩人看清楚,渾身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被捆在鐵柱上的李楣。
“這……這……”歐穆呼吸越來越急促,目光慌忙躲閃,不敢直視長冥,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最後慌不擇言,支吾道:“還不是噩獸這畜生,它……它給李楣姑娘施了夢魇之法,讓李楣姑娘自虐,正打算一網打擊時長冥上仙出現,救了李楣姑娘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