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馬上辨認出,彥玉的聲音讓蘇璃清醒過來,突然,她手上靈力運轉,果斷決絕朝那古琴砍去!
“大膽的丫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嬌媚的聲音中帶着尖厲,蘊含着靈力的聲音以着水紋的方式擴散開,震懾的周圍樹叢陣陣作響。
還沒等白刃靈力落下,古琴旁突然出現個紅衣女子,她身子一旋,便将古琴抱起,手指波動琴弦,好似有萬千紅袖蝙蝠朝蘇璃襲來。
“小心!”
蘇璃隻覺得一個有力的手覆在手腕上,下一瞬便被提走,那些飛來的蝙蝠撲了個空,在空中轉了幾圈,又回到了紅衣女子身邊。
“多謝。”蘇璃轉身,向彥玉道謝。
剛剛若不是他及時出現,以那些蝙蝠的速度,難保她不會被擊中,看着彥玉,蘇璃眉頭一皺,“哎不是,剛剛你去哪了?” “我剛剛一直在你身邊啊。”彥玉說得理所當然,很是真實,“剛剛,我一直站在你身邊,然後你突然大叫,自己拿着劍刺自己,然後又躲開,嗯……好像是自己在跟自
己打仗般,詭異的很。”
自己跟自己打仗?
蘇璃眉頭緊皺,難道她是被這女人的幻術迷惑了?
“哈哈哈,這丫頭端是有意思,我可是很久沒見過這麽厲害的角色了。”對面,紅衣女子一手掩嘴,笑得妩媚又嚣張。
她媚眼如絲,俏笑得看着蘇璃,幾分忌憚,幾分愠怒,但嘴角依舊挂着笑。
“我這輩子,對讨厭在我面前秀恩愛的男女。”
她聲音低沉尖銳,彥玉沒由來的感到空氣一陣涼,他朝蘇璃遞了個眼神,分明在說“這女的被愛傷過。”
蘇璃瞧着也是啊,便道:“這位姑娘怕是誤會了,我和他并無你說的那種關系。”
然而,聞言女人卻是冷笑一聲,“當我好騙是吧,你覺得我會信?”
她上下打量着蘇璃和彥玉,斬釘截鐵,“既不是男女關系,那他爲何會冒着生命危險救你,分明就是有關系,還死不承認,李楣我這輩子最厭惡的便是你們這種人!” 這名叫李楣的女子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捏緊了拳頭,渾身煞氣全出,好似羅刹般,纖纖細手撩撥在古樸的琴弦上,無數泛着白刃光芒的劍芒出現在她身後,氣勢洶
湧,好不恐怖。
樂聲波濤洶湧,聽得蘇璃和彥玉都有些氣血上湧,丹田内隐隐有暴走之感。
“這女人不簡單,我來引開她注意力,你趁機偷襲,一舉拿下,若實在不行……我們逃也是可以的。”彥玉俊眉微皺,靠近蘇璃耳邊低聲說道。
蘇璃擡頭看了他一眼,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挺不着正調,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挺有主意,想來是真的想保護自己吧。
她心中感歎,卻沒打算聽彥玉的計劃,上前一步,将他攔在身後,目光卻落在李楣身上。
“李姑娘,就算你要殺我們,也要給個理由吧,随随便便一個看不順眼就把人打發了,我倆死也死的不瞑目,你說呢?” 夜風習習,蘇璃一身黑衣被風吹得飄然若舞,她目光很輕,說不出事什麽感覺,便無端的雍容大氣,而下巴微微擡起,眉目中自是波瀾不驚,那雙邪魅肆意的眸子便
如深不見底的潭,所有力量都蘊于其中,仿佛收了爪牙的猛獸。 蘇璃身上的氣質真是震撼到了李楣,她在死亡峽谷上千年,就是平常那些有頭有臉的神獸魔獸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可眼前這女子,卻沒有半分怯懦,這份膽識着
實叫人佩服。
“我擦,蘇璃你瘋了,你跟死亡峽谷裏的怪物講道理,你不要命了!”彥玉貼着蘇璃的耳邊吼,恨不能就拽着蘇璃跑了。
這峽谷裏的東西,别管是什麽,有哪個是善類?更何況是個狀似人形的,不知是魔是仙的,隻要是能修煉出人形的,個頂個都是刺頭,蘇璃這麽說話,簡直是找死。
可,蘇璃還是不以爲然,她一把拽過自己的手,波瀾不驚的目光直視着李楣。
“呵呵,好,依舊許久沒有人敢跟我講道理了啊。”李楣綻容一笑,纖纖細指有意無意的撩撥琴弦,“不過既然你想,我便說給你聽。”
“願聞其詳。”蘇璃禮貌地微微一笑。
可下一瞬李楣便變了臉,不順眼的看了看彥玉,皺眉道:“世間男子沒一個好東西,他沒資格聽!”
話音剛落,還未等彥玉說話,李楣長袖一拂,一道香甜的風從鼻息間飄過,身後的人便不見了。
蘇璃略微驚訝,能随意置換空間,來去随心,光是這項技能便不簡單,同時也慶幸着,辛虧剛剛沒聽彥玉那個傻子的,不然現在恐怕兩人都沒了活命的機會。
四周寂靜,雖然還是剛剛那片樹林,但蘇璃知道兩人其實早就換了環境,如果這時李楣想要出手殺自己,她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她沒有一絲慌亂,那雙澄澈的眸子反而愈加冷靜,直視着李楣。
“呵呵,你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李楣緩步走向蘇璃,上下大量着她,“你可知道,這整個死亡森林的人,見了我都要禮讓三分,你爲何不害怕我?”
呼! 一陣香甜的狂風襲來,蘇璃的下巴被李楣狠狠遏住,纖纖玉指上的指甲越來越長,将她細膩雪白的皮膚刺出一個個月牙形的血印,仔細聞了才知道,這風中的香甜不
是别的,正是血液的甜膩。
蘇璃眉頭都沒皺一下,目光依舊冷冷的看着對方,一字一句道:“因爲,我沒什麽好怕的。”
“哦?那,這樣呢?”李楣微勾的眉眼含笑看着蘇璃,但眼底卻是濃濃的殺機,同時,她手上的力道徒然加大,讓人喘不上氣來。
“還是……不怕。”蘇璃不卑不亢。
“哼!”李楣手一甩,松開蘇璃的下巴,語氣還有些不痛快,“小姑娘,别賣關子了,說吧,爲什麽不害怕我?” “自然是因爲李小姐不能殺我了。”蘇璃微微一笑,理所當然,“如果我沒猜錯,你能殺的,隻有那些恩愛異常的情侶,而我和彥玉沒有半點男女關系,你就算想殺了我
,你身上的詛咒應該也不會答應。”
說着,蘇璃上下瞧了瞧李楣,看得後者登時警戒,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何會知道我的事!”
她的詛咒,世上除了她,和那個痛下詛咒的人,無第二個知道,這丫頭怎麽會……
蘇璃微微一笑:“這當然不能告訴李小姐,不然我在這兒的人身安全還能得到保障,反正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知道就是了。”
“你!”
蘇璃不說,李楣拿她也沒辦法。 她冷哼一聲,轉身看向暗無天日的夜空,孤寂的聲音含着幾分無奈,“你當我想的嗎,任誰都不想自己的行爲受限吧,但是我沒有辦法,爲了讓那對狗男女得到應有的
懲罰,我隻能如此選擇。”
“呵,小姑娘你知道嗎?這天道沒人性,根本不分是非善惡,如今惡人猖狂,所有懲罰都落在好人身上,你讓我怎麽能不痛恨!”
她咬牙切齒的看着蘇璃,如水般的眸中寫滿了濃濃的恨意,日積月累,如一隻猛獸般,隻需要一把鑰匙,就能從牢籠中蹿出,肆虐人間。
她這句說的好,蘇璃覺得很對。
天道何時公平過,想到這,長冥在萬劫竹海前吐血的影子便浮現在蘇璃眼前。
長冥雖是上仙,擁有常人無法擁有的能力,可要蘇璃說,如果換作是她,絕對不會這般想,長冥身上的擔子是他能力的千百倍。
守護萬物蒼生,守護整個修仙界,與魔界對抗,蒼茫大陸沒出事還好,一旦出了事,全是長冥的責任,這是圖什麽?圖萬物蒼生的一句好?呵呵,别搞笑了!
“喲,看來,小姑娘你對這天道也有頗多不滿嘛?”李楣勾唇,笑看着蘇璃,而且看着蘇璃憤怒,不知怎麽的,她心裏的不爽也消散了幾分。 她轉身,輕輕撫摸着琴弦,緩緩道:“我本是一個小國的公主,那時候,蒼茫大陸還沒形成現在的安定局面,戰争連年不斷,像我們那種小國,若不找個強大的靠山,
隻有亡國的下場,所以我父皇便将我獻給了當時一個強國的太子,希望以此得到庇護。”
“我當然是不願意的,哪個女子願意遠嫁異鄉,和一個素未平生的男人成親呢?可是我沒辦法,爲了所謂的黎民百姓,爲了我的家人,我隻能委屈嫁人。” 她歎了口氣,看着天空,繼續道:“我嫁到那裏後,一切都是陌生的,還好那太子待我好,他知書達理,才華橫溢,就算我對他沒什麽了解也能看清,這種人定是天下
間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溫潤良人,可是沒想到……!” 說到這,李楣神情突然變化,面容變得猙獰恐怒,怒道:“沒想到,他将我……後,便将我打昏,轉手送上了敵國皇帝的床榻,我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幾乎失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