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
角落裏,韓義眉頭不可聞的皺了皺,這個名字他聽夜南冥說過,正是跟他交接的那個想要陷害蘇璃的神秘人。
“呵呵。”
一聲冷冷的輕笑在角落裏響起,雖然這地方不大,但還是讓人辨不清聲音的方向,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夜南冥皺眉,疑惑的四處張望,那冷漠又帶着慵懶無所謂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起。
“叛變了還這麽理直氣壯?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呆。”
什麽?!
夜南冥瞳孔猛地一縮,疏影竟然知道自己叛變了?
“我怎麽知道的?”疏影一身白衣,立于長亭之上,嘴角輕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似孩童那般稚嫩,卻是饒有深意,讓人看不透。
夜南冥沒說話,隻冷冷的看着他。
“别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我既然要對蘇璃動手,很多事就提前想到了,當然,其中也包括你的叛變。”
“你!”夜南冥手狠狠攥成拳頭,強隐忍着怒氣,“原來你從未相信過我。”
“還算有自知之明。”疏影微微一笑,點頭。
夜南冥手暗暗握緊,又松開。
罷了,事到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該把東西給我了吧,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隊了,我的仇不需要你來報,把東西還給我。”夜南冥沉聲道。
“啧啧啧。”疏影笑着晃了晃手指,搖頭道:“與虎謀皮,你還想全身而退?”
“你!”
“我沒對你動手已經算看在往昔的情分,你那東西就當是補償了,竟然還想要回去,夜南冥你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把那東西占爲己有!?”夜南冥恍然,深深看着疏影,臉上是深深的難以置信。“你明知道那是我報仇的唯一線索,你竟然還要拿走!”
“是又如何?”疏影冷冷一笑,頭偏向夜南冥身後,饒有深意的道:“我還想問你,身後跟着的人是什麽情況,難道蘇璃的人都這麽小瞧人?”
韓義心中暗道不妙,但對方已經發現自己,也沒法兒再僞裝下去,隻能起身,看着對方笑道:“疏影是吧?早就想跟你見一面。”
韓義面上帶笑,仿似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但這春雨卻是含着冰碴和毒,明明豔陽高照,卻叫人心中膽寒。
“韓家公子”疏影也笑了笑,認出他來,語氣雖是慵懶閑适,卻不由透出股冷厲,“我有時候就在想,蘇璃上輩子也沒積什麽福,身邊怎麽會有這麽多幫她的人。”
“你和蘇璃,上輩子認識?”韓義冷笑問道,漫步走上前站到了夜南冥身邊。
“哈哈,不巧,上輩子我和她還真認識。”疏影淡淡道。
不僅認識,而且很熟。
沒料到他這麽說,韓義不相信什麽前世今生,隻将他的話當成這人早和蘇璃結仇,此次就是來報仇的。
他深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的盯着疏影,腳步一頓,道了聲,“你到底是什麽目的?”
一旁,夜南冥雖是沒想到韓義會跟在身後,但他心中清明,本來就不打算再幹背叛蘇璃的事,被偷聽也沒什麽。 隻是一想到剛剛疏影說話的話,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攥緊拳頭,他一早就知道疏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不相信自己他也想到一點,可沒想到他竟然會拿着自己的東西
不給,那可是報家門之仇的關鍵,換句話說,就是他的軟肋。
捏住他的軟肋,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卑鄙! 看着眼前兩人表情沉郁精彩,疏影自己笑了起來,淡淡道:“說起來,現在蘇璃應該已經在峽谷邊緣了吧,隻差一步就要掉進山谷了,我很想知道兩位現在的心情是什
麽樣呢?”
誰都聽得出他話裏的嘲諷。
韓義冷道:“這還要多謝疏影先生。”他目光深沉,“真是好本事。” 疏影施施然接受,露出一臉欣然的微笑最是讓人氣得發狂,饒是韓義能沉得住氣,都有點看不慣,他冷冷道:“不過,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還是早些明白的好
。”
“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木秀于林,我隻是南無派閻易長老身邊的小弟子。”疏影笑了笑,沉吟道:“倒是蘇璃,她一向優秀,風要催的,應該是她。”
“是麽?”韓義緩緩反問,“疏影先生已經胸有成足了?你是不是以爲,把蘇璃逼到絕境,這局就勝了?” “怎麽會呢?”疏影很謙虛,“我知道商業鏈條遍布整個蒼茫大陸的韓家公子向來有手段,況且蘇璃身邊這麽多貴人相助,這種小打小鬧她應該不放在心上,離棋局結束
還早。”
“或許沒你想的那麽早。”韓義冷笑一聲,“我不會讓它繼續發展下去。”
夜南冥眉頭一皺,敢和疏影這般挑釁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然後,夜南冥卻挑眉,“怎麽,韓公子想算計我?”
“你怕了?” 疏影颔首,“我不怕被人算計,就怕别人不來算計我。”他眸中含笑,狀似無所謂,但細細看去卻發現,這人的眸光深沉的讓人看不見底,“别人不算計我,我怎麽有機
會呢?”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韓義冷笑一聲,“隻怕到那個時候,你還能笑的這麽輕松。”說完便大踏步轉身走開。
夜南冥看了疏影一眼,轉身跟上。 等兩人走遠後,疏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目光微微眯,眼神冷的好像凍了冰,韓義這個人,雖然在蒼茫大陸上權利很大,但蘇璃這事終歸是修仙界之事,他幫不
上什麽大忙。
不過……對于蘇璃身後的勢力,他很是忌憚,尤其是長冥,他若出手的話……
疏影看着兩人的背影,輕聲道:“這一世,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吧。”
……
玄極殿内,淡薄如霧的靈力氣息将整個島上的環境都籠罩在一片朦胧中,缥缈的熏竹香氣袅袅飄來,清風吹動,竹葉撞擊的沙沙聲,将殿内的靜谧襯得更深沉。
塔室内,桌上一壺清茶已涼,男子一身月白長衣,端坐在桌旁,絲毫不覺,他靜靜的坐着,周身萦繞的強大氣場,卻不減一分一毫。
桌上,黑白分明的棋子擺成棋局,錯落有緻,顯然還沒下完,熏香微晃,男子長睫微顫,一雙銀瞳展現,沉靜的好像能裝下整個煩躁的世界。
“隐水,這就是你帶來的客人?”
話落,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出現兩道人影,隻見隐水帶着南宮玄澤站在長冥面前。
“正是師兄,這是九宮院院長,南宮玄澤。”隐水笑着對長冥接受,随即低頭看向桌上的棋子,又笑道:“我不在的時候,師兄你沒賴皮随意動棋子吧?”
這邊隐水的注意力全在棋局上,可長冥的目光卻落在了南宮玄澤身上。
九宮院的院長,蘇璃就在九宮院。 被那雙銀瞳直直的看着,南宮玄澤連忙低下頭,不敢跟長冥對視,自己面前的可是仙道至尊長冥上仙啊,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長冥上仙的事迹可謂是蒼茫大陸上
人人知曉,而且他周身無形的威壓強悍,以他現在的修爲,根本不能直視啊!
“還算師兄你有良心,來我們繼續……哎哎,師兄你幹什麽去!”
這邊,還沒等隐水說話,隻見眼前人影一晃動,長冥和南宮玄澤已經消失不見,門砰地一聲關上,室内空蕩蕩的,隻留一陣帶着熏竹香氣的微風。
“诶,這個師兄!”隐水笑着搖頭。
對啊,但凡事關蘇璃,長冥都不能鎮定。
另一面,南宮玄澤隻是覺得身子一輕,轉眼見就被帶到了一處花園小亭,眼前站着一身月白長袍,不染纖塵的上仙大人。
“拜見長冥上仙!”南宮玄澤誠惶誠恐的道。
“起來。”長冥語氣不含一絲情感,甚至有些嚴肅,當即問道:“蘇璃出什麽事了?”
南宮玄澤一怔,驚訝,不虧是上仙,自己一句話沒說,對方就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馬上反應過來,回道:“是這樣的,蘇璃她……”
南宮玄澤将事情的前後原因過程跟長冥叙述了一邊,隻見那雙銀瞳孔沉了沉,冷聲道:“也就是說,現在蘇璃在死亡峽谷,随時都會有危險?”
“正是。”南宮玄澤道,“峽谷下封印肯定兇險無比,就算不是爲了蘇璃的性命,爲了這天下蒼生,也請長冥上仙将蘇璃救出來,不然……”
可是,還未等南宮玄澤把話說完,長冥那就已身形一轉,換了身輕便的衣服,那雙銀瞳冷冷的看着南宮玄澤,好像俾倪蒼生,不将任何人事放在眼裏。
“天下蒼生,幹我何事?我想救的,隻有蘇璃。”
啊?
話音剛落,耳邊風聲呼嘯,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已然消失不見,獨留下南宮玄澤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什麽情況,長冥上仙不是以守護天下蒼生爲責的嗎?怎麽會,幹他何事?
還有,他隻想救蘇璃是什麽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