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香知道,就憑蘇璃的資質,在九宮院也行,是金子在哪都能發光,可是她不甘心,不想就這麽放棄蘇璃這麽好的苗子。
然而,不管對方條件開得多誘人,蘇璃壓根不爲所動。
潇湘閣?呵呵,不好意思,她連想都沒想過。
雖然和長冥分開了,雖然這一直是蘇璃心底的一道傷,但她從沒後悔過,即便不能進南無,她還有很多其他選擇,修仙也并不隻有那一條路。
蘇璃歉然笑笑,“多謝柳香長老的好意,我知道潇湘閣很好,也知道一直待在九宮院可能等不到什麽好前程,但很抱歉,我并無意在潇湘閣發展。”
說着,蘇璃朝柳香恭敬的行了一禮,她覺得她的話說的很圓滿,既感謝了柳香的好意,也傳達的自己的感恩。
“如果我沒記錯,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拒絕我了。”柳香笑着道,語氣輕松,看起來不像生氣的樣子。
蘇璃笑了笑,沒再多說,兩人對視一笑,都明白彼此心裏的想法。
……
時值深夜,蘇璃從後山采了足夠量的玄陽草後,便回了潇湘閣,一直等到子時,才前往閑雲居。
這一下午她都在想蘇修和勳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事,就算兩個孩子面容相像,但也不能那麽像吧,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就覺得那畫像裏的人就是蘇修。
當蘇璃到時,王衛濤和柳熏已經早早的在那等着了。
“來了?”王衛濤先上前迎道。
蘇璃點了點頭,三人落座,開始梳理各種腦海中的信息。
“我要首先聲明,蘇修并不是我的親弟弟,我是一次外出時遇到他的。”她率先開口道。
聽到這個,柳熏和王衛濤眼中都閃出一絲希望的光芒,定定的看着蘇璃,等着她的下文。 “可是,你們也别高興的太早。”蘇璃話鋒一轉,繼續道:“我跟阿修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跟我說過,他是有父母的。他爹是個中醫大夫,他很小的時候出去就診,就再沒回來過,而他娘親身體又不
好,一直把阿修撫養到四歲,便被鎮上一戶人家挾持走,作爲要挾,就是爲了利用蘇修的醫術天賦。”
四歲……
聞言,王衛濤和柳熏果然都沉靜不再說話了,既然這些是蘇修親口告訴蘇璃的,那應該就沒有錯吧?
“之後呢?之後這孩子跟誰一起生活?”柳熏着急的問道,好像聽到蘇修的消息,就是聽到了她勳兒的消息。
“之後,阿修基本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誰看他可憐就施舍點,最直得慶幸的是,阿修在醫學方面的修爲很高,很小的時候就能給人看病抓藥,靠着這個一技之長,活得不至于太慘。”
蘇璃微歎了口氣,恍然想起剛遇到蘇修時的事,那時的他瘦瘦小小的,都沒有現在一半壯實,唯獨那雙澄澈的眼睛,好像這世界上任何事在他眼裏都能往最好的方面發展。
蘇璃也正是看中他那雙眼睛,才将他認成弟弟的。
“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說說你們知道的吧。”蘇璃聳了聳肩道。
提起這個柳熏的眼眶馬上濕潤了,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堅強得很,不然也不可能成爲潇湘閣的掌門,隻是勳兒一直是她心底的禁區,幾乎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勳兒……是在四歲那年丢的。”她哽咽了一聲,盡量平複心緒的道:“那時我還不是潇湘閣的掌門,師父不讓弟子與男子有往來,勳兒更是背着師父生下的。當時爲了能當上掌門,改變潇湘閣的門規,
給勳兒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我沒日沒夜的練功,幾乎沒時間去看勳兒。”
說着說着,柳熏便陷入了回憶,低下頭泣不成聲。
她何嘗不後悔,孩子丢後她才反應過來,還有什麽比母親的陪伴更重要? “這件事也怪我。”王衛濤愧疚的低下頭,面色沉重,“那天我的好朋友被敵家圍攻,性命危在旦夕,我當是不顧一切去救他,把隻有四歲的勳兒自己放在客棧裏,我以爲……我以爲他睡着了沒事,可沒
成想……沒成想,他會丢!”
最後,王衛濤也泣不成聲,流下悔恨的淚。
“原來是這樣……”蘇璃喃喃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場面确實有些尴尬啊,比她大好幾十歲,甚至可能有上百歲的人,雙雙在她面前哭得泣不成聲,這是什麽情況?
等了會兒,王衛濤和柳熏沒再說話,也停止了哭泣,總算恢複了理智問她:“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其實……蘇璃壓根就沒什麽打算,當初是爲了保命才勉強答應他倆找勳兒,要是戰鬥啥的她還在行,但找人,這不行。
不過嘛,她不行,韓義總是行的,這就是她答應的資本。
所以,蘇璃一本正經的道:“我打算回九宮院調查下蘇修的身世到底是不是真的,再看看能不能動用蘇家的人脈找找,相信肯定會有線索。” “好,也隻能這樣了。”柳熏點了點頭,其實她的希望全寄托在蘇修身上,她看向王衛濤,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麽仇視,隻認真道:“你跟着蘇璃去,如果那叫蘇修的孩子真是勳兒,務必要将他帶回來,如
果不是,你也要滿足他一個心願。”
“我知道。”王衛濤點頭道,其實就算柳熏不這樣說,他也會這麽幹。
三人商量好,便出了閑雲居,各自回房間休息。
翌日清晨,也是蘇璃出發的日子,柳熏和柳香都出來相送,整個潇湘閣都轟動了,掌門和長老一起送一個人,這是什麽概念,而既不是什麽名門大派的長老,又不是修仙界有名的散修,能不驚訝嗎?
寒暄了幾句,蘇璃和王衛濤便踏上回去的路途,兩人走了一段距離,蘇璃才停下,道:“濤哥,其實我有飛船,我們完全可以飛着回去……”
王衛濤一陣無語,“你不早說!”
其實蘇璃完全可以回去的更快,用青鸾飛回九宮院可能一天都用不上,不過她不想跟王衛濤說自己有青鸾的事,就隻好坐飛船回去了。
……
同樣的早晨,雲迹卻在無限的煩悶中度過。
爲了想整治蘇璃的辦法,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想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會被一個小姑娘爲難成這樣,說出去都丢臉。
而,正在他愁緒煩心之時,下人突然進來通報,“王爺,外面有一個人求見。”
“不見不見!”雲迹正煩心着,想都不想就擺手拒絕。
他想,無非就是那些無聊的女人,要不就是讨好他,有事求他的九宮院的高層,他現在這麽煩哪有半點見他們的心思。
“可是王爺……這人聲稱能幫您對付蘇璃,如果您不見他,他說無論多久都會等下去。”下人有些躊躇的道。
主子心情不好,當奴才也跟着遭罪,這兩天他們的少爺心情不好,可連累壞了這些下人,整日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哪裏做錯一點。
“幫我對付蘇璃?”雲迹眉頭一皺,現在隻有這個話題功能引起他的興趣了,不過這話好像在哪聽過。
啊對,當時任雪梅上來找他結盟時,說過同樣的話,到頭來還不是爲了爬上他的床。
這回雲迹學聰明了,沒直接回答,轉而問道:“那人是男的女的?”
“回王爺,是個男的。”下人恭恭敬敬的道。
“男的啊,男的就好說,請進來吧!”他一擺手,命令道。
沒一會兒,一個身穿長衣,臉色有些陰沉的男子走了進來,當看到他的瞬間,雲迹覺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很是詭異。
“屬下見過王爺。”那男子聲音也很是低沉,讓人聽着就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但雲迹好歹是見過世面的人,壓下心底的驚訝,擺手道:“來者何人,起來說話。”
“回王爺,屬下名叫曹旭,是一名蠱師。”
“曹旭……”
雲迹越聽這名越覺得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又好像不是很熟悉。
“王爺若對我的身份不放心,大可以去九宮院的煉藥系查,我曾是那裏的導師,隻不過現在被趕出來了。”曹旭語氣波瀾不驚的道,平靜的語言中不帶半絲情感,好像在說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聽了這話,雲迹才恍然,原來這家夥就是那個幫三長老治孩子的醫生,不過後來就沒了音信,他還以爲這家夥被蘇璃除掉了呢。
“我聽你說你有對付蘇璃的辦法,可是當真?”雲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其他一切都可以忽略。
“當然當真。”曹旭陰沉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随即沉聲道:“王爺您可知醫術和蠱術有何不同?” “這我哪裏知道。”雲迹理所當然的道,若是問他修仙的事,他可能還知道寫,但這方面的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