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熏頓了頓,跟着自己兒子的性命相比,那些該死的男人又算什麽?
“可以。”她點了點頭。
這下蘇璃才算松了口氣,小命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我幫你找可以,但也不是憑空找,你這有沒有什麽線索之類的?”蘇璃問道。
提起這個柳熏有些傷神,眼神也變得憂傷,幽幽道:“弄丢勳兒那年,他隻有四歲,我之前都忙着修煉,身爲母親,卻連一身衣服都沒給孩子作過,實在慚愧。”
“早年間給勳兒畫過一副畫像,雖然那時隻有四歲,但總比沒有強。”王衛濤說着,便往地下室走。
“對,還有畫像!”柳熏恍然,便趕緊拉着蘇璃跟上。
地下室内,柳熏從架子取出一副畫卷打開,遞到蘇璃面前,眼中還含着淚,聲音哽咽道:“這是勳兒四歲時的模樣,過去這麽多年,可能樣貌有所改變,但至少能跟你個大概的輪廓。”
每次看到這幅畫像,柳熏都忍不住流淚,那是她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啊,她真是後悔,爲什麽沒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将孩子保護好。
蘇璃拿着畫卷,可當看到那畫卷上的人時,不由瞳孔猛地一縮,臉上寫滿了震驚,手一抖,畫卷差點沒掉下去。
“怎麽了?!”
“蘇璃,你……你是不是認識這孩子?”
見蘇璃的反應不對,王衛濤和柳熏連忙問道,事關他們的孩子,隻要有一點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
現在蘇璃哪還能聽到他們說話,她幾乎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畫像上的孩子……分明就是蘇修啊!!!
“認不認識,你倒是說句話啊!”柳熏急了,剛要使勁搖晃蘇璃,卻被王衛濤攔住。
“你等等,蘇璃可能還沒緩過來。”
“這孩子……他是我弟弟。”蘇璃顫聲道,她表面上是震驚,内心更是波濤洶湧,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蘇修會是這兩人的孩子?
她是在平仙鎮發現蘇修的,那時他已經沒了父母,隻跟一個壓榨欺負她的老婆子生活在一起,但她曾聽蘇修說過,他是有父母的,隻不過父母早年就去世了。
等等!蘇璃恍然想起,蘇修父母去世時,他好像正好四歲!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聯系……
“你說什麽?勳兒是你的弟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柳熏也茫然了,眉頭緊皺的看着蘇璃,不相信她說的,可又能忽略這個事實。
蘇璃覺得腦袋好像一團漿糊,所有思緒都混在一起,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迷茫困惑中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說掌門進了這裏?”
“回柳香長老是的,她說有點東西落在閑雲居裏,要去拿。”
“行了,下去吧。”
柳香長老?
屋漏偏逢連夜雨,蘇璃現在是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邊蘇修身世之迷還沒弄清楚,這邊柳香長老又來湊熱鬧,她可不想跟她扯上關系,相比柳熏,她覺得這個柳香要難對付得多。
“罷了,大家回去先捋清頭緒,今晚子時來此處說清楚,我先出去對付柳香,等我們走後你們再出去。”說完柳熏便轉身離開。 漆黑空洞的地下室内,隻是剩蘇璃和王衛濤兩人,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王衛濤苦澀一笑,淡淡道:“沒成想你竟知道勳兒的下落,實不相瞞,自從勳兒走丢後,我已經找了他八年,但每次線索都在中途
斷了,你也看到了,柳熏就因爲這個,殺了八年男人,這也算對我的懲罰吧。”
“我也隻是猜測,不敢肯定,兩人隻是長得相像。”蘇璃解釋道,在沒确認之前她不敢妄論。
“如果可以……”王衛濤語氣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道:“我的意思是,不管你那個弟弟是不是勳兒,可否都帶我們去看看他?”
蘇璃明白他們的心情,爲人父母,孩子丢了肯定心裏不好受,就算僅僅是長得像,也能緩解他們思念的心情。
她點頭,微笑道:“自然可以。”
……
外面,柳香長老還沒進閑雲居,柳熏便出去了,她已收斂的神情,變化了那個,神情冷漠的冰山美人,渾身氣度非凡,在外人面前,她就是潇湘閣最有權威的掌門。
“不知柳香長老找我何事?”她冷聲問道。
跟柳熏的冷漠不同,柳香面對誰都是面帶笑意的,她目光瞟了眼身後的閑雲居,笑道:“沒什麽,就是有些急事等着掌門處理,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回來,就一路找到這了。”
說起柳香和柳絮的關系,别看兩人都姓柳,卻不是什麽姐妹親人,她們自小都是孤兒,是潇湘閣上一任掌門看兩人可憐,将她們收養,才培養成了現在這樣。
不過兩人雖是從小一起長大,但一直不對付,柳香待人寬松,大不見小不見就過去了,但柳熏很嚴格,不管對弟子還是自己,都追求完美。
就拿潇湘閣對男子的态度,柳香就主張對外開放,也允許潇湘閣的弟子接觸男子,不要固守成規,但柳熏就不,她認爲師父說的有道理,甚至每次見到進入潇湘閣的男子都會殺掉。
也是因爲這個,柳熏才成爲潇湘閣的掌門。
柳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是急事,就快走吧。”
柳香緊跟其後,不過臨走時,她深深看了看閑雲居,嘴角揚起一抹旁人覺察不出的笑。
閑雲居内,蘇璃和王衛濤确認外面沒有聲音後,才敢出去,他們商量好,今晚子時在此處碰面,蘇璃去幫嶽柔找草藥,王衛濤去放工人們出潇湘閣。
走在去潇湘閣後山的路上,蘇璃長舒了口氣,看着這青山綠水心情好了不少,要是能偷偷跑路,心情就更爽了。
可是不行啊,柳熏沒有解開結界,她若就這麽冒然闖出去,渾身的皮不被燒爛才怪,沒辦法,隻能先忍着。
潇湘閣地處火山口,雖然内部表面上看起來青山綠水的,但實際卻不然,這裏的靈氣雖足,草藥卻長得不多,整個後山隻長了一種草藥,玄陽草。
這種草藥蘇璃曾在古書上看過,生長條件很苛刻,不僅要高溫,而且還需要大量火屬性的靈氣,最害怕下雨,所以整個蒼茫大陸長這種藥草的地方少之又少,這麽大面積的也隻有潇湘閣能長出來了。
“正好可以采些在靈田空間裏培養!”蘇璃呲牙笑了笑,搓了搓手,便蹲下開始挖草。
她的靈田空間裏有太陽花,如果能得到靈氣和魔氣雙重滋養,不知道這玄陽草會長成什麽樣子。
啊對,還能将它提煉出來,煉制成藥劑,或者配成毒藥。
蘇璃輕歎了口氣,幽幽道:“這下嶽柔的病就有治了!”
就在她采得正認真的時候,林子裏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嶽柔病了?”
這聲音……
蘇璃猛地回頭,看到身後站着的人時,突然有種想跑的沖動。
“柳……柳香長老……”
我擦,這厮不是說要跟柳熏去談事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柳香淡淡一笑,往前走了幾步,淡淡道:“你不必怕,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隻想跟你簡單談談,不用緊張。”
她能不緊張嗎,不知道爲什麽,蘇璃總覺得這人很危險。
蘇璃嘴角一扯,不自然的笑道:“沒,沒,不緊張,柳香長老問什麽盡管問便是。”
“我聽你說,嶽柔病了?”柳香秀眉微皺,有些擔心的道:“那個嶽柔的親生母親可是潇湘閣上一任掌門?”
蘇璃一怔,随即明白過來,便點頭道:“正是,其實我這次來就是給她找這玄陽草,她說隻有玄陽草能解開身上的毒。”
“這樣啊……”柳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師父待她恩重如山,她雖然沒選擇自己作掌門,但柳香本就不喜歡這些東西,現在師父的女兒病了,她怎能不擔心。
“你回去把這個給嶽柔。”說着,她就把脖子上的一個吊墜解下來,遞給蘇璃,“這是吃玄陽草長大的靈獸身上的鮮血,有個這個,嶽柔的病應該能挺一段時間。”
蘇璃接過那吊墜,是個透明的,好像水晶一定的東西,中心凝練了一滴鮮紅的血。
她笑了笑,“替嶽柔謝過柳香長老。”
柳香也笑了笑,看着蘇璃語氣微頓,問道:“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呃……
蘇璃感覺事态不太妙啊,可現在就她和柳香長老兩人,總不能逃跑吧?
“蘇璃,你有沒有打算從九宮院脫離,直接做我的徒弟?”柳香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果然是這樣,蘇璃心中一顫,她最怕柳香問這個,她總覺得如果她說不,這家夥就會直接把她綁回去。 “怎麽樣?潇湘閣雖然門規是嚴格奇怪了些,但如果你作我的徒弟,我絕不會對你限制這些,掌門也沒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