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迫在眉睫,就算他伍宏勝再厲害,再手握兵權,這天下是當官的天下,九宮院更不例外,他隻是個長老,不能違背院長的意思。
而屋中,蘇璃已經找到伍遠野被下毒的具體位置,現場配置解藥是不可能了,她隻能用銀針幫他排出體内的毒素。
蘇璃慶幸自己來的早,若是再遲些,毒素攻心,她就算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她聽着外面的說話聲,冷靜下來,集中精神,取出需要的大小銀針,一一擺放在一旁,随即動手解開伍遠野的衣裳,開始尋找穴位。
外面,見伍宏勝遲遲不肯讓開,南宮玄澤也不惱,嘴角依舊帶着淡淡的笑,聲音卻森寒冰冷:“三長老沒聽到我說話嗎?九宮院的逃犯在裏面,我帶人捉拿逃犯,還請你行個方便。”
和其他長老開過會後,南宮玄澤就打定主意,蘇璃一定會來伍府,越獄隻是一時的辦法,想要證明清白,隻有幫伍遠野解毒,才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當然,南宮玄澤也相信蘇璃有這個能力,畢竟她可是煉丹、煉藥的雙料選手,若不是她得罪了無殇門,他還真想好好培養培養。
隻可惜,她得罪了無殇門,就是塊廢材了。
“逃犯沒在這裏,院長大人還是請回吧。”伍宏勝堵着門,不打算也不願意給他面子。
“三長老家的管家都看到逃犯進去,您還說逃犯不在裏面?”南宮玄澤又問。
伍宏勝偏過頭去,不再打算再說話。
見伍宏勝不說話,南宮玄澤眼中笑意褪去,手一揚,冷聲命令道:“既然三長老不肯配合,就休怪我無禮了!來人,給我搜!”
一時間,衆護衛圍堵上來,将房間周圍圍得結結實實,就要拿下伍宏勝。
“我看你們誰敢!”伍宏勝蘊含着靈力威壓氣息的吼聲傳出,頓時震懾的衆人動彈不得,心中陣陣寒顫。
三長老是大将軍啊,手握多國重兵,權利滔天,人脈極廣,不是誰說動就能動的!
“這是九宮院,誰是院長你們都分不清了,還愣着幹什麽,抓人!”南宮玄澤怒喊道。
屋内,蘇璃正刺下第一枚銀針,她手一頓,秀眉緊皺起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萬一有人闖進來,保證說她是殺人滅口,到時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她冷靜下來,不急不躁尋着穴位,每一根針都插入關鍵的穴道。
三長老你可千萬要頂住啊,蘇璃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保證質量的同時,又加快了速度。
南宮玄澤的話給護衛們壯了膽,紛紛上前就要沖進去,伍宏勝眉頭緊鎖,忍無可忍,拔劍出來吼道:“來人,保護小少爺!”
嘩啦——
小院一側沖出一大隊官軍,保護在伍遠野房間周圍,形成兩軍對壘的局面。
包括南宮玄澤在内,所有人都看愣了,誰也沒料到他會這樣做。 其實,這支軍隊隻是常年跟着他征戰的親信組成,全當護身來的,規模雖然不大,但這些人都是常年征戰在沙場上鐵骨铮铮的漢子,殺過的人沒有上千,至少也是上百,且對他絕對忠誠,拼一拼也不
是沒可能。 看着一個個雙眼充紅的戰士,南宮玄澤也不慌忙,整個人瞬間如被一股森寒冰冷的氣息籠罩,讓人心頭一寒,低沉的聲音帶着隐忍的怒火:“三長老,你可知自己在幹什麽,私藏軍隊,可是謀反的大罪
!”
國家也好,九宮院也罷,都有一套自上而下的森嚴的等級,在這裏隻有身爲院長的南宮玄澤可以養兵,但換成其他人,就是謀反的大罪!
伍宏勝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但是爲了能給野兒争取跟多時間,他豁出去了!
“老爺!”老管家突然大叫,那神情好像天塌了似的,砰地一下跪下,祈求道:“老爺,您冷靜冷靜,就算不爲了自己,也爲了小少爺啊,這樣就算小少爺醒了,也會被扣上謀反的罪名殺死!”
事情若鬧到長老會就大了,那些老家夥正愁怎麽把自己拉下來台呢,謀反的罪名一旦坐實,那就隻有死路一條,誰說話都不好使。
被老管家這麽一喊,氣上頭的伍宏勝終于冷靜下來,他惡狠狠的瞪向南宮玄澤,心底卻劃過一抹悲涼。
這就是沒有實權的悲涼,他連兒子的命都保護不了,這父親做的太失敗,他更對不起死去的妻子!
伍宏勝恨恨的放下長劍,周遭的士兵也隻能退下。
見狀,南宮玄澤的臉色稍微緩和,周遭淩厲的威壓也收斂不少,一個眼色,幾個彪悍的護衛立馬上去把伍宏勝擒住。
南宮玄澤緩步走到他跟前,湊近拍了拍他的肩頭,眉目間洋溢着得意,“你放心,找到蘇璃後,我不會跟長老會說你私藏逃犯之事,我會說你舉報有功!”
“你!”伍宏勝氣得牙都癢癢,充滿殺機的眼神好像能把人殺死,他現在越發相信,蘇璃才是那個能把野兒身上的毒解開的神醫!
臉上的笑意驟然收斂,南宮玄澤錯身走來,大手一揮,厲聲命令道:“來人,把鎖劈開!”
“嘭!”
巨大的撞擊響聲,把蘇璃吓了一跳,手上的針差點沒抖掉。
還有幾枚銀針沒施進去,可是,她的心卻和手上的針一樣顫,門外的人正拿兵器破鎖,保不準下一刻就會沖進!
蘇璃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了心緒,一手幫伍遠野施針,一手拿起了匕首,誰要是敢進來,她大不了挾持伍遠野作人質,看誰還敢把她抓走!
外面,三五個人圍在門口,對着那鎖叮咣一頓鑿,南宮玄澤靜靜的注視着。
忽得,天現異象,風雲突變,原本湛藍如水碧的萬裏晴空不斷彙集起烏雲,林中萬鳥齊飛,尖銳的鳥叫聲讓人心慌,伍府正上空,烏雲凝聚成旋渦,竟是詭異的暗紫色!
“這是什麽?!”
“天神怒了,天神生氣了!”
所有人都擡頭望天驚歎這奇異的景象,南宮玄澤面如凝霜,眸光深沉的擡頭看去。
徒然,一道狂風掠過,風沙彌漫,讓所有人迷了眼睛。
“啊!我的眼睛!”
“嘶啊!你錘子鑿到的手了!”
“沒長眼睛啊,是誰踩了我的腳!”
房外亂成一片。
而就在混亂中,一個身穿玄紫色衣袍的男子踏着風沙而來,挺拔的身形輕盈的落在小院隐蔽的樹幹上,誰都沒有覺察。
“吱吱!”
衛溪一手抓過正要撲到樹下的小吱吱,提到眼前,一臉嚴肅的搖頭道:“你放心,蘇璃不會有危險,現在還不是過去的時候。”
他實在沒想到,原來那麽粘着自己的小東西,跟了蘇璃短短幾個月,就徹底變了心,現在連待在他身邊都不情願。
“吱吱…”小家夥委屈巴巴的嘟了嘟嘴,一臉擔心。
衛溪無語歎息一聲,又道:“什麽叫我不擔心我的女人,你這小腦袋瓜裏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麽!”
說到這兒,衛溪赤紅的眼底眸光一暗,心底掠過悲傷,況且……蘇璃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忽得,衛溪眼神一厲,犀利且帶着敵意的目光掃向身後,幽幽道:“擔心又如何,蘇璃的安危自有他來關心。”
時間,一點點流逝,屋中的蘇璃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隻是很快,她發現門外傳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竟沒了聲音,一片寂靜,遲遲沒人推門進來。
這是……怎麽回事?
門外不僅安靜下來,甚至一點聲音都沒了,發生了什麽?
蘇璃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沒有什麽總歸比十幾個壯漢破門而進,把自己架走好吧。
沒了幹擾,她的注意力比以前更集中,速度也快了不少,一枚枚銀針,按照對應的次序刺入伍遠野的穴道中,循序漸進将毒逼出來。
不過幾分鍾,伍遠野傷口處就密密麻麻紮了二十多根銀針,原本因中毒發紫變黑的肉,也漸漸褪去顔色,變得正常,他眉頭略微舒展,發白的臉色緩和不少。
見狀,蘇璃大喜,這是毒逼出來的迹象啊,等伍遠野一醒,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她最後一根銀針剛刺下,就聽到屋内傳來齊刷刷的響亮聲音。
“恭迎長冥上仙!”
嗯?!
蘇璃一向定力很好,但長冥是她定力的克星,聽都“上仙”二字她手一抖,差點沒把針碰歪。
這來的也太及時了。
她知道閻易那老家夥難纏,本以爲長冥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或者說就沒指望他能來,但他現在就站在外面,蘇璃心裏卻說不出的複雜。
她不想害了長冥,他渾身的傷都是拜她所賜,如果愛情于長冥來說就像毒藥一般,她甯願他從來沒遇見過自己。 蘇璃一邊想着,一邊專心幫伍遠野施針排毒,可這一刻她卻時間慢點,再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