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就是因爲曹旭的辦法代價太大,就算不是爲了他自己,日後爲了野兒的将來,也很冒險。
面對伍宏勝的猶豫,曹旭隻是靜靜的看着,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沉聲道:“我已經知道三長老的答案。”
對上曹旭的目光,伍宏勝竟有種渾身打寒戰的感覺,那目光好像能把人凍住似的,恐怖至極。
韓義眼眸微沉,看着曹旭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深意,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絕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麽簡單。
他渾身的氣質陰郁又深沉,說不上血腥,但卻又跟征戰沙場的感覺不同,這種人是長年生活在陰暗的環境中,殺人不見血,手段殘忍又難以想象。
韓義雖然不知道這人救伍遠野的辦法是什麽,但直覺告訴他,那方法絕對是不見光,不然伍宏勝也不會猶豫。
他這方正想着,再擡頭時,卻對上曹旭冰冷陰沉的目光,他話鋒一轉,冷冷道:“不過我覺得還是奉勸三長老的好,覆水難收,你能保證算潑到一半的水再收回?”
猛然的,伍宏勝渾身一震,曹旭的話好像一記雷電在他耳邊炸開,對呀,覆水難收,他太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今,十位長老已在地牢中被下了蠱,就算他現在選擇停止計劃,将他們放回去,誰能保證他們不把事情告訴南宮玄澤,一旦計劃洩露,就算明明他什麽都沒做,也跟做了的性質一樣,到時非但野兒
的性命難保,他伍可能也會遭到重創。
如果繼續實行,那些中了蠱的長老基本上就是廢人,廢人還能告密?
漸漸的,伍宏勝眼底的猶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堅定,就算能解了野兒身上的毒又如何?長老們回去一告密,他和野兒都難保性命,那倒不如破罐子破摔,賭上一把! 意識到事情不對,田季同馬上怒了,強忍着身上的鎮痛,艱難起身,指着曹旭,罵道:“哎,我說你什麽意思,剛剛不還說三長老怎麽選你都沒意見嗎?怎麽現在反倒威脅起人!這不是成心不讓他改變
主意嗎?!”
“我什麽都沒說啊,再說,三長老話都沒說,你怎麽知道人家改了主意?”曹旭笑得得意,一臉的無所謂,好像自己什麽都沒做,聳了聳肩道。
“你!”
“夠了!”三長老厲喝一聲,憤怒的目光朝兩人瞪來,态度馬上變了一百八十度,拂袖一甩,沒好氣的道:“什麽神醫,我看都是胡說,快走,不然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這一道聲音中蘊含着隐忍的靈力威壓,元嬰境修士的靈力威壓強悍而暴虐,再加上伍宏勝在沙場上日積月累的殘暴氣息,更是讓本就受傷的兩人吃不消。
韓義悶嗯一聲,咬着牙強挺着支撐着身體,雙拳緊收着,若不是身上穿着珍稀的護甲,恐怕早就被威壓震懾的動彈不得了。
而相比之下的田季同受傷就嚴重多了,他不禁沒有韓義修爲高,而且身上也沒有護甲,這一聲威壓一出,他整個人被震退數米,身體猛地一顫,竟不争氣的吐出一口鮮血,狀态很是不好。
最重要的是,這隻是三長老收功的情況下發出的靈力威壓,若是功力全開呢?
後果不堪設想…就算兩人一起在伍府喪命都不奇怪。
“你!”田季同氣不過,強撐着身子就要起來,他恨自己爲什麽不再修煉的強大些,這樣就不用受這些窩囊氣。
可現實是,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他們兩說個“不”字的能力都沒有。
“田季同!”韓義強行将他按住,拉到身後,朝伍宏勝拱手一禮,道:“既然三長老已經決定,我們就不便多擾就此告辭了,但我斷言,三長老肯定會後悔。”
韓義直視着伍宏勝,眼中滿是坦蕩,看得後者一陣心虛。
說完,韓義轉身便離開,田季同縱是心裏再不甘心也沒辦法,伍宏勝已經決定了事,他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沒辦法,再說,兩人若再在那兒待下去,恐怕小命就沒了。
看着韓義和田季同出府的身影,伍宏勝恍然有些失神,韓義剛剛說過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蘇璃就是能解開遠野身毒的神醫。”
“她若真是兇手,何必要幫公子包紮傷口?”
“隻要放蘇璃出來,她治好公子的病,到時候自見分曉。”
“三長老,你一定會後悔…”
“三長老?”
曹旭叫了他好幾聲,伍宏勝才恍然回神,收回心緒看着曹旭道:“啊?什麽事?” 後者眸光有冷淡了幾分,平淡無瀾的聲音好像染了冰霜般,“看來三長老還有所猶豫,我勸長老還是想清楚,也不是我逼你,十位長老魂魄提煉出來還需一天,這段時間随你怎麽想,到時候告訴我結果
就好。”
“哎!曹旭,曹大師,我…”伍宏勝還想再叫他回來,可曹旭說完這些話轉身就走,完全不給伍宏勝說話的時間。
正如他所說,伍宏勝還在猶豫,就算他自己心裏不願承認也罷,但動搖就是動搖,尤其是韓義的那些話,還有這一件件事情,都證明了事情好像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垂頭想了半晌,伍宏勝忽然擡頭,沉聲吩咐道:“來人,去查查蘇璃這個人,我要她的全部資料,最好還有她得罪過什麽人。”
他的身後,站着兩個黑衣護衛,聞聲後恭敬一禮,轉瞬便消失在空氣中。
伍宏勝隐隐覺得,事情并不想想象中那麽簡單。
爲何他和蘇璃間的恩怨能驚動九宮院的高層,甚至是南宮玄澤,要知道昨夜野兒遇刺,若不是他親自下命,煉藥系的老家夥會來?那個時候這麽沒見南宮玄澤出現。
這事,他還要好好待查一番…
……
另一邊,韓義帶着田季同出了伍府,兩人一路走到林中才停下。
因爲受傷的緣故,如今兩人的身體都有些撐不住了,多走一步都困難。
田季同靠着樹,支撐着身體,好不讓自己因爲雙腳癱軟倒下,額頭是上因爲受傷疼的冷汗直冒,看着韓義,不甘道:“這算什麽,那老家夥,馬上就答應了,這樣就能救蘇璃了啊!”
他實在不甘心就那麽放棄,救蘇璃,這是兩人共同的目标,爲了這個吃了這麽多苦頭,現在全都前功盡棄了?就因爲那麽陰郁的男人?! “不甘心又怎樣,你能說服三長老?”韓義身體狀況也不好,但好歹比田季同強些,有些無奈的道:“三長老不能冒險,而且聽他們話裏的意思,那個男人救伍遠野的方法應該很危險,而且一旦開始實行
,就不能停下。”
不然那男子也不會說,覆水難收。
“你是說,那個男人可能會鬧出人命?”田季同有些震驚的道。
“沒錯。”韓義點頭,看着伍府方向的眼神帶着可怕的沉靜,沉聲道:“而且,很有可能已經開始了。”
“那怎麽辦?”田季同急了,若那男人把伍遠野救了,那蘇璃出地牢豈不是再也沒了希望? 這話一出,韓義也沉靜了,他也在想這個問題,蘇璃要怎麽出來?要怎麽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先前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把三長老家砸了,爲的就是把蘇璃平安保出來,可現在情況好像進入了一個
僵局。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閃掠到兩人跟前,是秋心。
“你們總算出來了,找你們好久。”可當秋心走近,看到兩人都受了重傷,不由心中一驚,趕緊上前扶住田季同,焦急道:“兩位公子怎麽會傷成這樣?!”
同時秋心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若不是當時韓義叫他們先撤退,就以蘇衛的修爲能力,現在恐怕小命都丢在伍府了,還能活到現在?
“說來話長了。”韓義擺了擺手,也找了棵樹靠着,看着秋心問道:“就你一個,其他人呢?” 看着兩人直冒冷汗的額頭,還有虛弱的氣息,發白的雙唇,秋心心裏越發愧疚,趕緊從乾坤袋中取出藥劑,遞了過去,關切道:“這是小姐煉的藥劑,對治療傷勢,穩定傷情很有效果,雖然不能根治,
但應該夠支撐到回九宮院了。”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從伍府出來後,我們打算在周圍等你們的,誰知道卻看到了安琪,他鬼鬼祟祟的繞着伍府轉了一圈,又去了别的地方,小姐早就懷疑這個人,之前讓我們查過這個人,但安琪這
人底細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我們也查不到什麽,就想着跟蹤上去,看看她究竟在搞什麽鬼。” 秋心幫兩人服下藥劑,繼續道:“左陽怕你們出來找不到我們,就派我來看看,沒想到你們竟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怪我們蘇衛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