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想要救活我的野兒,不光要我的性命,還要其他人的性命?”他愣愣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他多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可,往往事與願違,男子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沉沉道:“不愧是三長老,很聰明。”
果然!
男子繼續道:“除了健康的肉體外,人的三魂七魄一樣都不能少,否則這就是個活死人,就算活了形同癡兒,所以不光是你,想要救活小少爺,還會有人付出性命。”
聞言,三長老不在說話,神情凝重,眉頭蹙得更緊了。
想他伍宏勝征戰沙場多年,雖然算不上什麽行俠仗義的大俠,但至少沒幹過謀财害命之事,他是父親,父親爲了兒子死,情有可原,但爲了自己孩子的性命要犧牲别人,這未免有些……
覺察到伍宏勝的沉默和氣氛的凝重,男子也沒做任何表态,隻冷冷的看着他,沉聲道:“這就是所謂的代價,起死回生本就是違背天道規律的事,如果你想做,當然要做好承受足夠代價的準備。”
“我知道…”伍宏勝暗暗捏緊了拳頭,心中正承受着無限的煎熬,但内心的惡魔終究戰勝了天使。
他長呼了口氣,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他已經想好了,也下了決心,不管之後的結果如何,他會遭到怎樣的懲罰,隻要能救野兒,他任何代價都能接受!
男子淡淡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厲辣,聲音又低沉了幾分,“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這也是我幫你的前提,那三魂七魄,我要抽九宮院煉藥系那些長老的。”
“什麽?!”老管家震驚道,驚呼出聲道。
别說管家,就連伍宏勝都驚訝了,這是什麽條件,要抽離那群老中醫的魂魄!?
“爲什麽?”他壓下心中驚愕,詫異的問道。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隻需要回答能不能給我機會,你願不願意這麽幹就行。”男子面無表情,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如果不是這樣,那麽三長老很抱歉,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救小少爺
的。”
換句話說,如果伍宏勝不答應殺了那群老頭,自己的野兒就沒得救。
他低聲啧了一聲,雖然那些老頭沒能救野兒,但罪不至死啊,況且他們畢竟是煉藥系元老級别的人,如果集體死亡,勢必會引來九宮院的恐慌,到時候就算想挽救都挽救不了。
可是!
爲了野兒…
“好!這個我也答應你,我會再将他們招進府中,軟禁起來,給你足夠的時間下蠱,行了吧?”他一咬牙,心一橫,歎氣道。
“很好。”男子嘴角微微牽起,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
沒人能弄懂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三長老果然是爽快人,如果條件都談好,就請兩位先出去吧,轉移魂魄前,我先要在小少爺身上做些準備工作,你們在這很耽誤事。”男子沉沉道,一邊說着,就走到伍遠野床邊。
“對了,忘告訴三長老,我名叫唐奕。”
“好,我知道了。”
伍宏勝和老管家徑直出了房間,雖然擔心這唐奕會不會在野兒身上胡亂做什麽,但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一出房間,伍宏勝的臉瞬間黑沉的可怕,渾身都散發出冷厲憤怒的氣息,叫人不敢多言一句。
老管家跟了他這麽久,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兩人一路進了伍宏勝的房間,一進門,他便厲聲質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爺息怒!”老管家被吓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愧疚的就差沒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痛心疾首的道:“都怪奴才管理不周,不小心叫那刺客溜了進來,趁着沒人的時候刺傷了少爺,都是奴才的錯啊!”
“夠了!”伍宏勝一擺手,偏過目光,怒氣卻沒減半點,“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解釋這些能讓野兒活過來?”
明明臨走時這孩子還活蹦亂跳好好的,怎麽回來就變成躺在床上的将死之人了呢?!
“老爺,此事奴才已經查了大概。”爲了不讓伍宏勝繼續發火,老管家趕緊道:“那天夜裏,刺客用聲東擊西之法,将府外的護衛都引向别處,然後趁機到小少爺的院子,将其刺傷。”
老管家頓了下,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另外,我們趕到時,還在小少爺手裏發現了這個。”邊說着,他便從口袋裏取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伍宏勝接過,目光落在那東西上的瞬間,不自主的皺了皺眉,繼而眼神中怒火漸漸升起,頗具燎原之勢。
那是塊制作精良的令牌,上面用金色漆體鍍了一成,刻了大大的九字,而就在令牌的背後,有一行小字,上面寫着,武學。
“武學系金色令牌?”伍宏勝怒極反笑,但是目光卻冷得能将人凍起來,聲音森寒:“如果我沒記錯,這種令牌的樣式,是今年新出的,也就是說隻有新生才有。”
“正是。”老管家重重點頭道。
“金牌,在比賽中奪冠的人,武學系的,還是今年的新生。”伍宏勝一邊說,目光中的冷意越來越深,渾身煞氣頓出,兇惡的好像能吃人。
這樣一來目标就縮小了很多,他握緊金牌的手攥的死死的,若不是這令牌的材質是十成玄鐵鑄成,恐怕現在早已成了一堆粉末。
“今年九宮院武學系奪冠的人,是誰?”他聲音低沉陰森的問道。
“回老爺,是蘇璃。”老管家低頭應道,爲了彌補自己的錯誤,他早在伍宏勝回來之前,就将一切調查的妥妥當當,就是爲了将功補過。
“蘇、璃!”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伍宏勝牙縫裏擠出來的,語氣狠厲,要多兇有多兇,好像恨不得把對方分食入肚般。 “這個蘇璃是孤竹國的人,這個女人不得了,在孤竹國很有能力,南陽城的人都對她評價很高,奴才還聽說,這個女人差點讓孤竹國易主,已經把皇帝老兒幹掉了,但自己卻沒當皇帝,而是扶植了皇帝
的兒子,很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這丫頭不僅會武學,而且還是個煉藥師,煉丹師,還培養了專屬自己的一支暗殺隊伍,很是厲害,就連孤竹國的皇家都不敢随随便便動她。”
老管家一股腦将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了,這些都是他昨天晚上調查出來的,但因爲有些東西蘇璃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爲了這些信息,他也廢了好大勁。
此刻,伍宏勝心中充滿了憤怒,房中,空氣中的氣息因爲房中之人的心情而變得冷飕飕的,帶着濃濃的森寒之氣,氣氛很是陰沉,那種危險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中,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伍宏勝雙眼充血,怒氣湧上心頭,他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正在極力壓制怒氣的感覺,低沉的聲音好像獅子,“所以,這個蘇璃跟我究竟什麽仇什麽怨,竟要刺殺我的野兒?!”
“這…這…”老管家有些爲難的道:“老奴真沒調查出來,恕奴才無能!”
能有什麽怨恨,伍宏勝甚至都不認識這個蘇璃!
他猛起身,身子猛地一跨,便提氣往外躍去,同時蘊含着靈力威壓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帶着濃濃的怒氣:“帶上人跟我去九宮院,将這個蘇璃碎屍萬段!”
敢傷他孩兒的人,必須死!!!
……
然而,九宮院内,蘇璃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險境,正悠悠閑閑的往煉藥系走,打算去找蘇修,再加上蘇晴,三人去哪吃點午飯。
可是,還沒走到煉藥系,就看到煉藥系的門口圍了很多人,一個個都面色凝重,好像在發愁什麽事似的。
“慘了慘了,你說咱們老師都被叫去了一宿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你少危言聳聽了,老師們出門都有九宮院的人保護,能出什麽事?”
“哎呀,那可不一定了,我聽說,剛剛有人路過群山閣,看到了導師們,他們一個個都好像身受重傷似的,佝偻着腰,身上還帶着血迹呢,你說這是什麽,顯然是有人對他們動手了。”
蘇璃聽覺極好,就算隔着很遠,也能将對話聽得七七八八,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是啊,這些關她什麽事,她又不是煉藥系的學生,慌什麽,再說就算是,她肯定也會趁着老師沒回來,趕緊休息休息,在這兒等着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不是。
她如是想這,哪知還沒走到煉藥系,身後就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聲音。
“蘇璃你給我站住,總算找到你了,跟我走一趟吧,有人要見你。”
這聲音欠揍的很,得意中帶着鄙視,鄙視中又有嘲笑,總之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很想揍人。
蘇璃轉過身,看到身後的人的瞬間,她發現自己果然猜的沒錯。 “葛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