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溪眼眉微勾,笑容邪肆,低聲道:“如果蘇璃在九宮院遇到危險,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聲音剛落,一道黑影閃過,下一瞬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了。
衛溪走後,長冥陷入久久的沉思,他何嘗不知道九宮院是個危險的地方,又何嘗不知道蘇璃即将面對什麽,憑那丫頭的性格,肯定會引來那些權勢的不滿。
有小啾啾在她身邊,長冥總能收到關于蘇璃的消息,她扳倒了司徒經緯的政權,她金丹境有所突破,她最近喜歡和茉莉花茶,再加上點蜂蜜就更好,她很少出門,最喜歡做的事是悶在家裏看書合種藥材。
可是,每當收到蘇璃的消息,他對蘇璃的思念就會加強幾分,嘴上說着要忘記,可實際上卻是中毒越來越深。
“你真的會不管嗎?蘇璃遇到危險的話。”長冥正沉思,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他回頭,來的是隐水,“你怎麽來了。”
“掌門師兄已經很久沒下過玄極殿了,我和師兄都很擔心,但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的性格,一邊擔心的要命,一邊又固執的要死,拼命推着我上來看看,好回去給他彙報。”隐水聳了聳肩,随意的坐到他身邊,執起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我看到剛剛魔尊來了,不小心聽到你倆的對話,不好意思了。”隐水眨了眨眼睛道。
“無妨,他那個人說什麽都不奇怪,你不必放在心上。”長冥語氣寡淡道,但那雙深銀的眸中明顯還有心事。
隐水輕歎了口氣,緩緩道:“罷了,我倒是沒放在心上,掌門師兄呢?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若蘇璃真的在九宮院遇到危險,你會見死不救嗎?”
沉默,長冥什麽都沒說,隻淡淡的望着山下雲霧缥缈的世界,好像什麽都沒想,又好像想了許多。
“九宮院集各仙家個門派的地方,勢力錯綜複雜,不比南陽城那麽單純,蘇璃一定會遇到危險,如果到了那時候掌門師兄還能安靜的坐在這裏,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忘了她,但是現在…我可不敢保證。”
“我不會管的,既然答應了你們要守護好萬劫竹海,答應了天道不再動情,就不會再去管她的事。”斂去眼底的情緒,長冥又恢複到往日那個冰冷無情的上仙,徑直起身離開,也不管隐水如何想。
看着長冥離開的背影,隐水不禁搖頭,歎道:“啊啊,掌門師兄也真是,何必這樣和自己置氣呢,誠實一點不好嗎?”
反正他是不相信長冥會坐視不管,要是他的心真有自己說的那麽堅定,他的傷也不會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
九宮院,群山閣。
夜風呼嘯,窗外飄過幾片枯葉,昏暗的燭光搖曳,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立于窗前,暗淡的燭光斜射在他的身影上,冷硬的面容被照的半明半暗,更顯得神情陰鸷。
“明天就是新生報到的日子吧?”男子沉聲道。
身後,一男一女兩人單膝跪在地上,頭垂得很低,男子一身黑色勁裝,腰間佩劍,渾身都透着冷沉的氣息,女子一身紅衣,眼角上揚,朱紅的雙唇好似滴血,身材火辣,容貌妖豔。
“回主人,是的,預計蘇璃他們會在明天中午到達九宮院,需不需要我準備些什麽?”女子恭敬的問道。
背對着他們的男子略微一擺手,緩緩道:“不用,日子還長,不急這一時,就算我們不動手,就憑她們的身份,自然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
“是。”兩人齊聲迎了一聲,刷地一下,便閃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暗夜内,男子漆黑的雙眸中閃現過一道冷光,渾身殺意難抑,看向窗外的目光正是孤竹國的方向。
蘇璃,這臭丫頭倒是有點能耐,不光識破了皇後私通的奸計,還殺了他安插在司徒經緯身邊的妻子和兒子。不僅如此,這女人害扳倒了司徒經緯的皇權,推舉司徒公綽上位,真是好手段。
對于沒能染指接受孤竹國皇權這事,他一直耿耿于懷,要知道,這步棋他布了十幾年,步步爲營,小心謹慎,現在竟然被一個女人輕易毀掉,他怎能甘心!
“哼,蘇璃,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門來,你未來在九宮院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次日清晨。
走了三天三夜的衆人終于依稀能看見九宮院的影子,昨晚随便找了個客棧休息,因爲房間不夠,蘇璃和蘇晴蘇修一起住,她醒來時兩個小家夥還在睡夢中。
這兩天确實很累,長途行程,隻能吃普通的幹糧,随便找個地方睡,但同樣也很開心,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再看看不同的風景,體驗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也算另一種旅行,所以蘇璃才能用飛船。
她沒叫兩人起來,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就自己出去了,洗漱好,去樓下吃早餐時,發現秋心和左陽已經在下面有說有笑的吃早飯了,這對小情侶宣布在一起後感情就一直很好,蘇璃看着也很是欣慰。
不想打擾人家的二人世界,蘇璃正要折身回去時,左陽已經率先發現,叫道:“大小姐,起得這麽早?”
被發現了,不得不下去啊…
蘇璃讪讪笑道:“哈哈,是啊,你們起得也挺早啊。”
正在她尴尬得不知要不要下去時,田季同打着哈欠從房間裏出來,眨了眨眼睛向蘇璃打招呼:“早上好啊。”
看到他眼暈下兩團濃重的黑色,蘇璃問道:“怎麽,昨晚沒睡好?”
“可不是嘛,話說鄭天宇這家夥也太能打呼噜了吧,平地炸雷,太可怕了,托他的福我一整夜都睜着眼睛,現在困得要命,那家夥卻還在睡覺,真是沒誰了。我說蘇大神醫,你快給他開副藥治治吧,再這樣下去,這小子絕對娶不到老婆!”
蘇璃笑了笑,兩人也下去吃早飯了。
蘇璃叫了一碗紅豆粥,兩個小包子,田季同說他沒睡好,沒什麽胃口,隻要了一碗豆漿。
而幾人正吃着早餐時,店裏又進來了幾波人,大家都是住在這附近的居民,隸屬九宮院,不免受最近新生入校報到風波的影響,讨論的都是這方面的話題。
“哎哎,話說你們聽沒聽說孤竹國來的那群新生,聽說厲害的很啊,武學系奪冠的那個女生,好像是個傳說。”
“嗯,我也聽說了,那個女生好像長得還很漂亮,是個美女呢!”
“嗨,什麽啊,孤竹國那種小地方來的人能有什麽實力,你們都太誇張了,我敢打保票,那個女的肯定是靠美色奪冠,其實根本沒什麽能耐,花瓶一個!”
“說得對,各家仙宗大派推薦來的人才是真的厲害,至于那些通過比賽選上來的,根本就是垃圾,沒法兒看的。我有一個親戚在孤竹國,聽說那個國家連金丹境的修士都少見,你說他們能厲害到哪去?”
幾人說完,彼此對視一眼,哄堂大笑,絲毫沒覺察到,他們口中那些沒用的花瓶,正坐在他們後面吃早飯…
“豈有此理,竟然敢這樣說,看小爺我不打爆他們的腦袋!”田季同咬着牙憤憤道,說着就要起身上前。
蘇璃眼尖,一把拉住他,聲色淺淡,依舊小口小口的喝粥吃包子,好像完全沒聽到似的,一點不受影響,淡淡道:“跟那種人一般見識不值得,就算打了他們也會髒了手,沒必要。”
左陽臉拉黑線,無語的看着田季同,一臉冷漠:“你生氣就生氣吧,爲什麽要掰折我的筷子!”
田季同:“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吃完飯,蘇璃淡淡飄了那群人一眼,看見他們腰間的腰牌,似乎也是來報道的學生,她是個記仇的,反正記住了對方的長相,日後再收拾也不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大家都起床,吃完早飯收拾完後,一衆人再上路,中午前應該就能趕到九宮院。
幾人随着深入九宮院,就發現,與其說這裏是個學院,不如說是個小型的城市,越往九宮院,街道兩邊的建築物越多,路上越繁華熱鬧,還有很多商販在擺攤,周圍也聚集了很多居民。
而越是接近九宮院,随行的馬匹人群也越多,大家都是來九宮院報到的新生,原本寬寬長長的街道,被擠得水洩不通,盛況空前。
“诶~~人還真多,招這麽多學生,你們說九宮院能教得過來嗎?”田季同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有些震驚,學生的人數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誰知道呢。”鄭天宇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道。
“九宮院的新生招收不禁是在五大國進行比賽,各家大的仙宗門還會推薦優秀的弟子進去學習,所以人很多,大家都來自天南海北不同的地方。”嚴景解釋道。
看着這些,蘇璃不禁想起現代的大學,也是一樣的概念,天南海北的學生聚集在一起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