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相反,如果我輸了,沒能通過你的考驗,我就心甘情願留在南陽城,作你的徒弟,如何?”
這麽有自信? 左總管看着蘇修的目光帶着幾分幽深,和蘇修相處這麽長時間,他自然知道他的醫學天賦很強,但相比蘇修的醫學天分,他更相信他左家的獨門醫術,這可是集所有先人的心血凝結成的典籍,絕不是
一朝一夕,看上一眼就能琢磨明白的。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簡單給你出個考題。”左總管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轉身提筆在純白的宣紙上寫着什麽。
左陽心中暗歎,雖然蘇修的醫學天分強,但要通過爺爺的考驗,恐怕還有些困難,何況爺爺那麽不想讓他走,一定會極力爲難他。
想赢這場考驗,不容易…
沒一會兒,左總管就寫好一張藥方,遞給蘇修。
蘇璃大概瞟了眼,上面雜七雜八些了很多病人的症狀,列了好些藥材,當然這些隻是作爲參考,如果治療這些病症,還是要靠蘇修自己把握。
接過藥單,蘇修就鎖眉沉思,周圍形成一種生人勿擾的氣場,神情專注,好像什麽都不能打擾他。
說句實話,那個測試題,蘇璃搞不懂。 沒什麽丢人的,論醫術天賦她本就比不上蘇修,煉藥煉丹她在行,論起這治病救人,她還是稍微差些,也沒插手,朝左陽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沒事,就雙手環肩靠在一旁的桌子旁看着,對自己的弟弟
,她很有信心。
蘇修尋了支筆,趴在桌子上,在紙上寫寫畫畫,很是認真,以至于左總管走進了看他時,他都沒發現。 條理清楚,思路分明,看着蘇修在紙上寫的東西,左總管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憑蘇修現在的本領,勝任太醫院中級醫師已不成問題,況且他隻是個半大的孩子,有這樣的成就真是不容易,不虧是他看
中的弟子。
但…還是欠缺了什麽,關鍵點沒找到,按照蘇修寫的内容進行治療的話,最後病人還是會死亡。
左總管覺得,這場考驗蘇修輸定了,果然還是要用他左家的獨門醫術才能解決。
他微微轉過身,因爲确保蘇修赢不了後,臉色微微緩和,甚至帶着些喜色,這個徒弟他收定了!
身後,蘇修眉頭越皺越深,頓筆想了半刻,倏的眉頭又舒展開,提筆,行雲流水的又在上面寫了什麽,才滿意的将紙轉交給左總管。
“左爺爺,我答好了。”蘇修面帶笑意,好像很滿意。
左總管更滿意,接過紙後,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兩眼蘇璃,帶了幾分得意,目光才落回紙上。
蘇璃擺了擺手,叫蘇修回到身邊,低聲問道:“怎麽樣,有信心嗎?”
蘇修朝她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左總管端起答卷,逐字逐句仔細研讀,一開始還很滿意的點頭微笑,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讀到最後竟有些怔然,瞪大的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列舉的病人的症狀很多,在用藥上也很刁鑽,用了一樣藥,就會産生另一種副作用,這樣就會形成連環反應,這樣的病情就臉太醫院少的可憐的高級太醫都沒辦法。
但是,蘇修不僅将藥材的用量寫的很清楚,甚至連後續的并發症都計算清楚,要知道,若是沒有學過左家獨門醫術,絕對做不到這點,難道說……
“阿修,你告訴爺爺,你來太醫院之前,是不是給很多人治過病,或者說,你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醫學?”左總管連忙問道。
蘇修點了點頭,支吾道:“我之前住在小村子裏,那裏沒有醫生,我父親生前是個名醫,家裏留下不少醫書,我自小就看,看着看着就不自覺的學了不少東西,但也隻能治些發燒感冒的小病。”
蘇璃知道,這小子避重就輕,那哪裏是什麽小病,殃及整個村子的瘟疫都被他治好了,還在這兒謙虛。
但蘇璃沒有拆穿,反正這場考驗他通過了。 聽了蘇修的話,左總管滿意的直點頭,目光更加欣賞的看着蘇修,心中暗想,這小子以後肯定有出息,過人的天賦,加上努力和勤奮,再加上他對醫術的熱愛,他們左家的獨門醫術不就是要傳給這樣
的人,才能發揮它真正的作用嗎?
“好,很好,爺爺可以讓你跟姐姐去九宮院,但是你要答應爺爺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蘇修徑直問道,隻要能讓他跟姐姐在一起,什麽要求他都能答應。 左總管沒直接說,而是轉手從腰間的乾坤袋裏取了本書,遞給蘇修,那一刻,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莊嚴,認真道:“阿修,我宣布,你就是我左氏醫族錄的第十五代傳人,既接了這本書,就要
有日後不論再什麽情況下,都以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爲優先原則的覺悟,若你日後做了有違醫德的事,左家的列祖列宗定不會放過你,我也會親自清理門戶,你可願意接下這份責任?” 看着那泛黃的古書,蘇修就知道,這本書一定傳承過很多代,每經過一個人的手,這本書的意義就重一分,他也正色道:“我願意,日後蘇修定不辜左爺爺所托,把左家獨門醫術,把醫學精神發揚光大
!”
“左爺爺?”左總管佯裝不滿的皺了皺眉,怪道:“我都把命根子交給你了,還叫我左爺爺?”
“啊!”蘇修恍然,馬上反應過來,甜甜的叫道:“師父!”
“這才對嘛!”左總管寵愛的揉了揉蘇修的腦袋。
之後左總管留了蘇修在太醫院,說些關于這本醫書的注意事項,也沒蘇璃和左陽什麽事,兩人就出來了。
深秋的孤竹宮,宮道兩邊的樹葉很美,紅黃交疊,好像在現代的畫報裏才能看到的景象,蘇璃很喜歡。
算算時間登基典禮也進行的差不多,今天司徒公綽會很忙,蘇璃打算改日再進宮道喜,反正還幾天才離開南陽,就和左陽一起往宮外走。
“你和秋心,是不是有什麽事啊?”蘇璃和左陽并肩行在宮道上,她突然問道,“我見她這幾天都躲着你走,你們是不是…?” 左陽一怔,臉色有些紅,他何嘗不知道最近秋心有些奇怪,而且他也很奇怪,每次看到秋心送給自己的荷包時,心裏都燙燙的,但一想到她最近總躲着自己,又有些堵堵的,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生病
了。 靜了瞬,左陽決定和蘇璃說實話,微低頭,沉聲道:“大小姐,說實話,雲天縱夜闖蘇家那晚,秋心曾跟我表達過她的心意,但那之後我就沒回她,我想她可能是生氣了,但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
喜不喜歡她,我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情,一面不知道如何面對她,一面又怕耽誤了她,畢竟秋心是個好女孩。”
“呵,我要是秋心,我才不會這麽傻呢,要是聽到你這麽說,直接上去給你兩拳!”蘇璃輕笑一聲,說話毫不客氣。
左陽完全愣了,不知道那句話說的不對。
“俗話說的好,女追男隔座山,你知道秋心向你表達自己的心意需要多少勇氣嗎?你竟然不直面回答人家,一邊給人家期待,一邊自己又含糊不清,秋心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
“不,我絕不是那個意思!”左陽立刻否認道,他怎麽會那麽想,隻是暫時還沒整理好心情,不知道怎麽面對她而已…
但轉念一想,大小姐說得很對不是嗎,一個女孩子鼓足勇氣向你表達愛意,或許她也期待過自己的回答,但他卻因爲自己的軟弱,把人家的心給傷了,這麽一想,左陽覺得自己就是渣男一個啊…
“那你是什麽意思,嗯?”蘇璃挑眉,毫不退讓,徑直道:“是想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把秋心當備胎?”
秋心是蘇璃一手提拔起來的,那個在黑市拳場,靠着自己的力量,對抗各種敵人,就爲了能讓家人吃飽穿暖的堅強的女孩子,蘇璃到現在還記得。
秋心是個苦命的孩子,正因爲她前面的人生過的太苦,蘇璃才不想她的未來還被人欺負,所以她很維護她。
“不,我怎麽會這麽想…”左陽抿嘴道,看來他真的要好好面對這件事,不能再逃避了。
“璃郡主?”正在兩人說話時,一個年輕的太監突然走到兩人身後道,“啊,真的是璃郡主,太好了!登基大典結束了,皇上想邀您去正殿一叙,還請您跟咱家走吧,别讓皇上等着了。” 蘇璃回頭看了眼左陽,低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随後就跟着小太監一起往孤竹宮正殿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