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從的太監們都是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他們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剛剛蘇璃說了什麽?!
不接聖旨,而且拒絕給皇上看病,而且看起來很不稀罕皇上的封賞之類的,這麽拽真的好嗎?! 劉公公更是氣得嘴都快歪了,吭了半晌才說出話來,他顫抖着下巴,瞪大了眼睛搖頭道:“你、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這個狂妄的女人,竟然敢拒絕皇上的聖旨,你知道嗎,外面有多少人
排隊給皇上看病都排不上,你居然拒絕!”
劉公公覺得肺都要氣炸了,看着蘇璃肆意張揚的樣子,他恨不得撕碎她的臉!
蘇璃滿不在意的“哦”了一聲,頓下腳步,轉身道:“那就讓别人去呗,既然這是個搶手的活兒,輪到我這個‘罪人’豈不是很奇怪,我是戴罪之身,就不跟别人搶功了!”
說完,蘇璃轉頭又往屋裏走去,衣服滿不在意的樣子,差點讓劉公公沒吐出血。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不用你狂,等我回去禀告了皇上,到時候有你好看的!”劉公公指着蘇璃罵道,他那麽說本來是想刺激一下蘇璃,沒成想她走得這麽堅決。
蘇璃一走,蘇衛還有其他蘇家的人一股腦全都離開了,冷清的院子裏隻剩下劉公公他們幾人,很是尴尬。
要知道,這群宣旨的公公們,不管走到哪兒,可都是被當着神仙一樣供着,這種愛搭不惜理的态度,他們還是第一次嘗到。
“劉…劉公公,接下來咱們怎麽辦?”一個小太監冒險問道,總不能站在這裏不走吧。
劉公公怒氣未消,狠狠一甩袖子,吼道:“還能怎麽辦,回宮!”
他要把蘇璃的态度全告訴皇上,要皇上狠狠處置這個不知好歹,狂妄肆意的死丫頭!
……
沒出半個時辰,司徒經緯就從劉公公口中聽了添油加醋的蘇璃的表現,頓時大怒!
“給我把人調齊了,今晚圍攻蘇府,給他們來個大突襲!能抓住蘇璃就抓蘇璃,抓不住蘇璃就抓姓蘇的那老家夥,我就不信,等他們落在我手裏,蘇璃還不肯給我看病!”
司徒經緯大吼着,聲音蒼老而幹枯,如同一個即将如土的老頭,全身的生機全部流失,仿佛随時都會死去一般。
不過這一聲怒吼,就讓他的身體承受不住猛咳起來,讓跪在下面的衆黑衣護衛看得心頭一提。
“這個死丫頭,竟然敢拒絕給我看病,還藐視朕的皇威,我一定要讓她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實力,讓她後悔今天做出的決定!”
然,一人遲疑了下,勇敢的站出來道:“皇上,那蘇府如今有強大的蘇衛鎮守,恐怕…”
“砰!咣當!”
那人話沒等說完,一個茶杯便重重的砸在他額頭處,繼而掉落地面碎成一片,一抹溫熱的血液也從那人的額頭處流出,他不敢去擦,隻是低着頭不在言語一句。
“說啊!我還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再阻止看看啊!”
身體的逐漸衰老和修爲的不斷較少,讓司徒經緯的脾氣越發暴躁,短短的時間内已經弄死不少人了,大家都很害怕也不敢在說出真相。
司徒經緯目光陰狠狠的盯着下面的人,道:“誰若再敢阻止我,下場就是一個——死!”
一個“死”字,頓時震得在場所有人不敢說話,渾身顫抖,冷汗直冒。
“屬下馬上去調遣人馬,今晚夜襲蘇府,定能生擒蘇璃,活捉蘇老爺子,交給皇上處置!”下面的人連忙說着,不敢在違背他的意願。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蘇家碰不得,且不說那些訓練有素,身手修爲堪比禦林軍隊的蘇衛,就是蘇璃一人都夠他們受的,何況那個師徒殺手已經失手,整個南陽城,還有比他們倆還強的人嗎?
但,皇帝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不然恐怕還沒上戰場,直接就死在皇上手上了。
對于圍攻蘇家,所有人心裏都能想象那麽畫面,那就是全軍覆沒!
司徒經緯被病痛折磨的理智失常,但他們可都清醒的要命,要他們去白白送去?
于是,衆人心照不宣,一個想法漸漸在頭腦中生成…
“行了,都退下去吧,今晚随我一起去蘇府,我就不相信,區區一個小蘇家,能掀起什麽風浪,還能抵過我千軍萬馬的軍隊?!”司徒經緯陰沉着聲音響起,随後揮了揮手,示意衆人下去。
底下的人原本跪着不動,此時聽到他的話後,紛紛恭敬的應了是,行了一禮後才起身退下,出了大殿一路無話走了好遠,大家才紛紛長舒了口氣。
他們皆回頭看了眼大殿,暗歎一口氣,搖了搖頭,相繼離開…
而此時的宮殿之中,司徒經緯喝了口劉公公泡的茶,身子往後一躺,舒服的陷入軟墊中,失神的看着宮殿華麗的吊頂,眼中閃過一絲陰鸷。
蘇璃,這個女人他一定要除掉,先把她抓來看病,然後再将她碎屍萬段,整個蘇府所有的人都不能活!
“蘇璃…竟然敢藐視皇權,朕會讓你付出代價!”司徒經緯緊緊攥着蒼老幹枯的手,聲音陰沉冰冷的道。
他話剛說完,就見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王爺,皇上正在休息,您不能進去的!”劉公公的聲音恭敬卻有些窘迫。
“讓開,我有話對父皇講。”
“可是……”
“讓他進來。”司徒經緯眼中陰鸷一消,聲色平靜的道。
下一刻,就見司徒公綽推門進來,森冷沉靜的眸中是不可壓抑的怒火,走到司徒經緯面前個,徑直道:“父皇是想毀掉先祖辛辛苦苦建立的國家嗎?!”
司徒經緯明顯一怔,沒想到自己一向溫順又教養的孩子會這麽對自己說話,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父皇,我不明白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就因爲蘇璃立了兩件大功,你就懷疑她是在觊觎皇位!蘇府世世代代守護皇家多年,更是守護着孤竹國多年,而如今你卻又要毀掉這個家族嗎?!”他的聲音,咬
牙切齒,有着難以置信的怒意。
司徒經緯這時終于反應過來,揮手示意服侍的下人出去,這才吼道:“你這是幹什麽,好端端的發什麽瘋!”
“發瘋?呵!我看不是我瘋了,是父皇你瘋了,你竟然喪心病狂到要毀了忠心守護孤竹國的家族,你才是瘋了!” “你這是對父皇說話的态度嗎?我看蘇家那丫頭已經把你的魂勾走了,爲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竟然敢來指責父親,這江山我還沒交給你呢,你就要指手畫腳了嗎!”司徒經緯氣得渾身直顫抖,指着司
徒公綽罵道。 然而,司徒公綽卻平靜的很,冷笑的看着他,平靜道:“父皇,你覺得蘇璃真的能看上這區區皇位,你不是沒見過她的本事,你覺得區區一個孤竹國,是她的格局嗎?你覺得蘇璃,是個會把自己困在一
個小地方的人嗎?”
司徒公綽冷笑兩聲,很是失望的看了眼司徒經緯,随即轉身離開,背影很是落寞…
吵鬧聲突然消失,整個宮殿靜得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禁讓司徒經緯陷入沉思。
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嗎,真的是他想錯了,蘇璃根本就沒有觊觎皇位的意思?還是,這隻是蘇璃帶給司徒公綽的錯覺?
他也混亂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司徒經緯身邊,低聲道:“皇上,甯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啊!”
是劉公公。
司徒經緯回頭看了一眼,眼中帶着震驚和恍然,随即他壓下這種情緒,眼中陰沉漸重,沉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
入夜。
仿佛各方勢力都收到消息一樣,南陽城道路兩邊的店鋪,還有那些擺在道路兩邊的小攤,紛紛關門的關門,收攤的收攤,速度之快,是平常的五六倍。
随着夜色降臨,今夜的南陽城早早的大街上便不見一人,寂靜而詭異,氣氛凝重的讓人心情沉重。
直到,大街上被一隊隊軍中隊伍包圍,一隊隊兵衛紛紛小跑着往蘇家的方向而去,雜亂的步伐在大街上響起,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暗處,聽到風聲聽到消息的南陽城各大家族和勢力,紛紛派人前往,當然,他們不是參戰方,隻是看完後往自己的家族傳話。
南陽城要大亂了!南陽城要大亂了!
今夜的南陽城注定不會平靜,注定是血腥和屍體,誰勝誰負,哪怕未見結果他們也知道了。
不是雙方差距懸殊,而是已經挑戰好多次,都是蘇家獲勝,這樣的對決,還有什麽懸念嗎?
司徒經緯瞬間變老的消息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如今城中都在猜測着,這個皇帝是不是要完蛋了。 六王爺司徒公綽已回城,百姓們隻聽了這個消息,如今皇家出事,獨獨沒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