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李家請來的是假的藥劑師,還是蘇璃太逆天…
怔楞半晌李宏陽才緩過神,原本平靜無瀾的眼中,帶了幾分興奮,上前一步道:“真…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話,他的命是不是有救了?
蘇璃挑了挑眉,給他一個“你以爲我是誰”的眼神,随即把藥劑瓶子遞了過去,很是自信:“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蘇璃對自己的手藝還算有自信,不知是蘇修教的好,還是她本身的天賦,關于藥劑的一切她都很敏感,而且準确。
李宏陽接過,手頓了下,倒不是不相信蘇璃的手藝,而是震驚自己心中這份信任。
對,信任,他和蘇璃見面不過兩次,相識連一天都不到,說是陌生人都不爲過,但他卻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她手上。
蘇璃的身上,好像自帶這種特質般,讓人不由自主相信的特質。
李宏陽沒多想,下一秒便直接往打開瓶蓋,将藥劑灌了進去。
熾熱,灼燒,好像烙鐵燒燙在胸膛,又好像鐵水灌入嘴巴,欲生欲死,李宏陽頓時勒緊了脖子,身體抽搐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蘇…蘇璃…”李宏陽聲音嘶啞,眼睛都快翻白了,看起來很是痛苦,“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不可能信錯人,在李宏陽心底,他絕不相信蘇璃的是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但是…
蘇璃雙手環肩,居高臨下的看着李宏陽,眼神中帶着冷淡,仿似完全沒看見他痛苦的樣子,淡淡道:“這是祛除毒素的過程,你必須要承受。”
灼燒感在他身體裏愈演愈烈,李宏陽覺得他的身體都快爆了,那股藥液,好像針芒般,在他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裏遊走,所過之處皆是刺痛萬分。
“噗!”李宏陽胸口一悶,心口好像有一塊大石砰地一下砸下似的,一股酸臭氣味從胃中翻滾而出,噗地一下吐出。
地上的渾濁物,黑乎乎臭烘烘,還冒着白氣,渾濁的液體裏面什麽都有,尚在蠕動的小蟲,陳腐的屍塊,還有圓圓的,不知爲何物的,散發出臭氣的東西。
李宏陽趴在地上,臉色煞白,呼呼喘着粗氣,緩了半晌才道:“這…這就是屍毒?”
不得不說,吐出這口污濁的東西後,李宏陽覺得身體一下輕松了,好像全身負重跑了很久,突然卸下重物般的感覺,身體從内而外的輕盈舒暢。
蘇璃點了點頭,她對自己的煉藥技術從不懷疑,隻是看着地上的污濁物,心思微沉,能研制出這種害人匪淺毒液的煉藥師,肯定不簡單。
她扶着李宏陽坐在椅子上休息了會兒,然後給他煮了一碗藥粥,裏面的藥材全是清除體内淤毒的,又給他開了張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送走李宏陽後已是深夜,看着那毒液和解毒的藥劑,蘇璃陷入了沉思,更沒了睡意。
那個神秘的人究竟是誰?他的矛頭直指自己,究竟有什麽企圖……
……
夜深,白日裏喧鬧的南陽城被黑暗吞噬,陷入一片靜寂,家家戶戶熄燈睡覺,蘇府也不例外。
然而,就在這夜裏,蘇府卻闖入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身形壯碩似大山般的男子出現在夜裏,腳下一蹬,身形猛地一閃,便掠上了屋頂,而他的對面,正是蘇家的宅院。
此人正是趙嘉年,因爲白天的計劃略微失敗,蘇璃的實力遠遠超過兄妹倆的想象,他們決定臨時在計劃中加上一項——暗殺蘇璃。
不管成不成功,至少重創蘇璃的實力,趙嘉年還是有的。
他站在房頂,看着對面,渾身的煞氣彌漫而出,赤紅色的眸光一冷,眼底劃過淩厲森寒的殺氣,他擡頭朝着蘇璃看去,聲音冰冷而森寒:“蘇璃,我趙家上百條人命,今天就叫你血債血償!”
趙嘉年手一提,蒙上了面,身形一掠,便翻過蘇家的院牆,進入了府邸。
别看趙嘉年身材魁梧壯碩,但論身體的敏捷程度,他可一點不含糊,四肢靈動起來遊刃有餘,三兩下便潛入了蘇府偏院。
而這裏,是蘇衛們居住的地方。
他站在院中,嘴角輕輕牽起,目光森寒,冷笑的看着眼前的房屋。 爲了個蘇家衆人準備一份大驚喜,他可做足了準備,隻見趙嘉年從袖中抽出一把弓弩,這弓弩看似小巧,但制作卻是相當精緻,弓身用上好的七成玄鐵鍛造成,機關内部,每一處都經過煉器師精緻打
磨,不僅射速快,而且可以連發,威力也是響當當的厲害。
鋒利的箭矢裝入其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寒芒閃閃,殺機湧動。
“咔嚓!”
趙嘉年的手輕扣在了上面,向下一按!
“嘣!嘣!嘣!嘣!嘣!”
瞬息間弓弩就像現代版機關槍一樣,在窗戶上破出好幾個大洞,一根根箭矢如閃電般飛向屋内,氣勢兇悍,勢不可當。
“有情況!”左陽第一個起來,其實趙嘉年落到院子裏時,他就有多覺察,不過覺得不可能才沒留意,沒想到竟然真有人膽肥到敢夜襲蘇家。
“快跑!嘶啊!”鄭天宇夜視本就不好,基本上看不清東西,不留神,一個箭矢破空射出,幸好左陽趁機拉了他一把,才隻是擦傷點皮肉。
“謝了。”
“快出去吧!”
外面,趙嘉年見狀低聲咒罵,啐了一口。
媽的,這幫蘇衛真是雞賊,睡覺都要防守的那麽嚴實,若不是有那道陣法的護衛,單憑他的弓弩,絕對能幹掉一兩個的蘇衛。
殊不知,那道陣法是蘇璃偷偷設下的,就是蘇衛們自己也不知道。
“那孫子在那,快追!”鄭天宇第一個沖出來,盡管身上帶傷,但還是勇往直前,因爲他實在不能容忍,竟然有人敢擅闖蘇家,真他娘娘的是不要命了!
随後,屋内一衆蘇衛都出來了,因爲那弓弩的殺傷力極大,射程又遠,所有院内許多蘇門的弟子也沒能幸免,死了不少。
左陽、秋心他們沖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很多蘇門弟子的屍體,都是聽見聲音趕來的驅趕刺客的,但卻被…
眼前,趙嘉年一手還攥着一名弟子的脖子,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兩眼翻白,顯然是被他活生生擰斷了脖子死的。
“你…你這畜生,該死,真是該死!”鄭天宇怒吼道,這該死的刺客,不光擅闖蘇家,還傷了蘇門的弟子,真是該死!
而左陽心裏也不好受,一刺一痛的,看着趙嘉年,眼睛都紅了。
看着蘇衛們痛苦的表情,趙嘉年心裏别提有多解恨了,他将手上那屍體往地上一摔,冷笑一聲,蔑視道:“蘇門中人,不過如此!”
“你說什麽!”鄭天宇怒吼一聲,便是拔刀向前沖去。
然而,趙嘉年也不惱,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暗紫色圓球狀的東西,順勢往地上一摔!
“砰!”
瞬息間,夜空彌漫出濃重的煙霧,還帶着刺鼻的辣椒味,嗆得人直流眼淚。
“咳咳!咳咳!”鄭天宇首當其沖,嗆得腦袋都疼,罵道:“狗娘養的,這畜生竟然使炸!”
左陽一怔,随即反應過來,“糟糕,小姐!”
此時,煙霧散去,地上那原本安靜的暗紫色圓球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如同白晝,但是光芒一過,三個身材魁梧巨大如山的人影,便憑空出現在地上!
“這…這是什麽?”鄭天宇喃喃道,臉上是難掩的震驚,因爲,他從沒見過身材如此魁梧的人。
……
另一邊,嘣嘣嘣,如同機關槍一樣的響聲起來後,琉璃院尚未熄滅的燭光震了震。
暖黃的燭光下,蘇璃翻書的手一頓,看向外面,嘴角蕩起一抹詭異森寒的笑,那雙鳳眸被光照得熠熠生輝,好像燦爛的寶石,她聲音森寒而冰冷:“這麽快就忍耐不住了?”
呵呵,一早就料到今晚注定不能消停,蘇璃今晚壓根就沒想睡,手拍案而起,通體泛着銀光,紫色氤氲氣息纏繞的紅纓銀槍便出現在她手中。
聽這個聲音……應該是蘇衛那邊出了問題。
然而,就在蘇璃正準備出去時,頭頂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瓦片翻動的聲音。
她精神一緊,擡頭向上看去的同時,手中銀槍一舉,身體一下戒備起來。
隻見頭頂梁上的瓦片被掀起一塊,一雙充滿惡毒仇恨的赤紅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裏顯得那麽刺眼,仿似地獄裏爬上來的修羅,令人心驚膽顫。
“呵呵!”房上的人輕笑一聲,笑中充滿了鄙夷和輕視,“蘇家大小姐也不過如此,後院都着火了,現在才想起來行動?”
此刻的趙嘉年,心裏隻有仇恨,父親的死前的遺言,自己爲了報仇所遭的罪,還有趙家上百條人命,這一切,都是蘇璃害的!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殺死蘇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