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閉上雙眼,咬了咬他綿軟可口的唇瓣,算是回應,血腥味都帶着淡淡的甜。
長冥一頓,繼而雙唇燃火,越來越烈,碾磨着她,焚燒着她,就像扶搖直上的烈火…舌尖鋪天蓋地的卷了進來,氣息直撲入蘇璃的肺髒,似是想要長久駐紮在她心裏,不留半點餘地…
直到兩人氣喘籲籲的分開時,蘇璃隻覺像要靈魂出竅一般,雙頰炎熱難當,剛想擡手給自己扇扇風,卻在極進的距離間,撞上那雙如水般溫情的雙眼。
蘇璃忙斂下雙眸,兩腮愈發熱起來,燙得幾乎滴水沸騰。
長冥強忍着那股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痛感,但他面前的人是蘇璃,如果是她,這種痛楚就永遠不會結束。
“噗!”
胸口一震,身上沒有個細胞好像都在叫嚣着疼痛,長冥又吐出一口鮮血,氣息虛弱的好像随時都有可能去世。
“長冥!”蘇璃趕緊扶住他,她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心跳,“怎麽辦,怎麽辦啊…”
蘇璃隐約感覺到,長冥受傷的原因很可能跟自己有關…
就在蘇璃束手無策時,身後突然卷起一陣涼風,身着銀白長袍的隐水趕了過來。
“長冥!”他驚叫一聲,趕緊上前扶住他。
隐水和長冥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說是師兄弟關系,但其實兩人的年齡也差不多。
“怎麽搞成這樣!”他嘴上責備着長冥,但卻又主動幫他療傷。
彼時的長冥已經昏迷,氣息微弱,精神恍惚,哪裏還有往日仙氣十足的樣子。
“隐水長老,長冥他…”
“小丫頭,你趕快走吧,不然等閻易長老來了就麻煩了。”隐水一邊替長冥療傷,一邊道。
蘇璃聲音一頓,她知道閻易對自己是仇視的,若他來了肯定不會放自己走,她看了眼長冥,雖然不知道這傷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有隐水長老在應該沒問題。
她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落在長冥身上,好像要把這張臉深深刻在心裏。
蘇璃在心裏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把事情調查清楚,她蘇璃看上的男人,不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死了!
“隐水長老,那長冥就拜托你了!”她鄭重道。
言罷,蘇璃靈識一動,眉心閃過一點亮光,青鸾鳳凰化成變出,展開青羽,一飛沖天!
……
汗水,從隐水和長冥額上滑落,隻不過前者是熱的,後者卻是冷的。
四周的氣流皆被澎湃的靈氣充滿,隐水掌間發力,愈漸濃郁的靈力氣息彙入長冥體内,幫他壓制着鎮痛。
過了一炷香有餘,長冥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四周除了給自己療傷的隐水外沒有他人,眼神不由暗淡了幾分。
“别找了,我已經讓她回去了,要是被大師兄看見蘇璃還在南無,她還有機會回去?”隐水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長冥,有些無奈。
長冥雙唇失色,還有些幹裂,聲音依舊冷淡:“你做得對,她是該走了。”
“是嗎?”隐水一臉不相信的看着他,“師兄你到現在你還在說什麽,明明是你忘不了人家在先吧,别在口是心非了。”
他猶記得長冥那天說要忘了蘇璃的畫面,當時他還覺得師兄是上仙,沒什麽做不到的,但現在看來,世上任何人都難逃脫“情”字一關。
聞言,長冥沒有說話,隻是垂眼,神情複雜,深邃的銀瞳中流轉光芒,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跟師兄可以說假話,但你必須跟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會事。”隐水瞥了眼地上的鮮血,還是虛弱的長冥,嚴肅認真的神情跟平時的玩世不恭很是不一樣。 長冥臉上無悲無怨,隻看着萬劫竹海深處,淡淡道:“以前的我,眼裏有蒼生萬物,心中是天道規則,所以它才親睐于我,選我作上仙。但是現在我明白,不論你我,皆是塵埃一粟,再是強大,不過是
天賜福分,它說要收回,誰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一歎氣,“我愛她,非天道所允,可即便是這樣又如何?我爲天下,爲萬物蒼生做的夠多了,最後這條命都要搭進去了,難道都不能換來跟她說一聲愛?”
隐水每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越是聽,眼睛睜得越大,到最後驚訝都快說不出話,結巴道:“師兄,這麽說你…你是用身體裏的神力封印了萬劫竹海?!”
上仙之所以成爲上仙,不光是修爲在常人百倍之上,更在于他是天道所選中的人,千年修煉的積累,還有體内的神力。
修爲尚不重要,但神力就像蓮池裏的水,用掉一點就少一點,以神力封印萬劫竹海始終不是辦法,這就跟長冥以體内僅存的神力對抗天道是一個道理。
這場仗,他必敗無疑。
“師兄,你、你這是何苦啊!”一時間,隐水也不知說他什麽好,隻能無奈又心疼的看着他。
“師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豈不是,隻要有蘇璃在一天,你的神力就少一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誠如隐水所說,上仙體内神力消失殆盡的一天,就是天道收回此人的一日,從此世間再無長冥。
“情根已深,如何拔出?”他苦笑一聲,慢慢起身往竹海深處走去,邊走邊道:“此事先不要告訴師兄,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可是…”隐水還想說什麽,但長冥已經進了竹海。
他拿他沒辦法,重重歎了口氣,便轉身走了。
…….
南陽城,蘇家。
蘇璃回來已有三日餘,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連蘇修喊她,她都不曾應一句,蘇家上下都擔心壞了,但也不敢多問。 “唉,蘇丫頭這是怎麽了,在房間裏不吃不喝都三天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蘇老爺子很是發愁的捏了捏太陽穴,他就這麽一個親人,對蘇璃更是倍加疼愛,看着蘇璃受罪,比他自己受苦還要難
受。
“對啊,小姐自從那天從外面回來就不對勁,該不會是遇上什麽難事了吧?”秋心猜測道。
“不不,這不可能,你看咱們家小姐像那種會爲了困難消沉的人嗎?”鄭天宇擺了擺手,否認道。
不光是他,大家都見識過蘇璃的本事,再說若不是有蘇璃在,這個蘇家也撐不到現在。
“可今天就是秋季狩獵,小姐是去還是不去啊,這若是不去,可是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的大罪啊!”芬芳十指絞着手帕,糾結又擔心。
而且,蘇璃這一不去,更給了獅派那些人向皇上告狀的機會。
“不行!”蘇修拍案起身,稚嫩的眼中閃過決心,“我去叫姐姐出來,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了!”
這三天,他每天都做早飯叫姐姐出來吃,但蘇璃始終沒應過話,丫鬟們送去的飯菜,也是原封不動的送回,每每到了深夜,蘇璃房間的燈都是亮的,一直到淩晨都沒熄滅。
他真的很擔心,姐姐到底遇到了什麽事,能讓她消沉成這樣!
哪知,蘇修剛轉身,門口就出現一個身影。
蘇璃一身幹練的水藍色寬袖練功服,頭發高高束起,發尾三千青絲如墨般散落,清亮的眸子好像夜空中耀眼的星星,整個人都充滿了精神,一如她與蘇修初見時那般,渾身透着股邪魅而慵懶的氣息。
“誰說我不去的,人家戰帖都下來了,我豈有退縮的道理?”唇角微勾,邪肆而張揚的氣息,仿佛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以及那帶着絲絲邪氣的絕美容顔。
這,才是蘇璃。
“姐姐,你…”蘇修很久沒看到眼神堅毅的蘇璃,一時間竟懷念的有些想哭。
“傻孩子,姐姐怎麽會有事呢。”說着,蘇璃揉了揉蘇修的腦袋,就像平常那樣,溫柔又寵溺。
“嗚…啊啊,姐姐我好想你啊!”
一下沒忍住,蘇修就淚崩了,眼淚如豆子似的,噼裏啪啦往下掉,還一邊擦一邊道:“诶?我是怎麽了,眼睛…眼睛一直在流汗。”
屋内,一陣哄笑,都被他這句無厘頭的話逗笑了。 蘇修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他在蘇璃,在衆人面前裝得再成熟,但内心是不會變的。整個蘇家,他最親近的就是蘇璃,後者亦然,他們對于彼此來說都是特别的,無法替代的存在,沒有血緣,但卻是
比血緣更親近的親人!
“好了阿修,姐姐要走了!”蘇璃摸了摸阿修的小腦袋,又跟衆人拜了拜手:“我走了!”
“大小姐再見!”
“蘇丫頭,一路小心啊!”
蘇璃重新振奮,讓整個蘇家有恢複了往常的生機,這幾天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烏雲,也散了。
雖然不知道蘇璃到底爲什麽困擾,但大家看到她狀态這麽好,就知道肯定沒問題! 從蘇家出來後,蘇璃就直奔南陽城郊的皇家園林,參加秋季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