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早在之前中秋宮宴時就見過皇後,而太子,之前在孤竹宮時,也見過。
今天太子一身暗色繡龍紋長袍,長得雖是五官端莊,但是蘇璃卻怎麽都不覺得好看,尤其是他那雙略顯陰險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太子和皇後都是獅派的人,對于自己肯定早有耳聞,這倆人還是提防些爲好。
蘇璃心中暗自腹诽着,面上卻是一臉恭敬,向皇後和太子行了一禮。
“你怎麽會在宮中,今日賞花會,我可沒邀請你來。”皇後睨了蘇璃一眼,面帶不屑。
她深知麗貴妃的病好,還有那些勾引皇上的狐媚手段,都是蘇璃給出的主意,對于她,皇後早就煩不勝煩,要不是太子說時機未到,她早就想除去這個礙眼的臭丫頭了。 “回皇後娘娘,臣女進宮并非參加賞花會,而且我有太後親賜的腰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宮,剛才臣女路過此地,殷小姐還有這爲小姐叫住我…”說着,蘇璃不慌不忙的掏出腰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
清楚。
皇後眼中的鄙夷厭惡之色,蘇璃盡收眼底,但卻不惱,跟這種見識短淺的婦人生氣,她才是真傻。
聽了蘇璃的話,皇後恨鐵不成鋼得瞪了眼殷玮奇她倆。
看着被蘇璃欺負的一臉慫樣,變成落湯雞的兩人,皇後心裏更恨了。
本來還挺看好這倆人的,畢竟殷家還有紅衣女子所在的劉家,都是朝中獅派官員的女子,如果皇兒真能看上哪個,兩家聯姻,必定能壯大獅派的實力。
可現在倒好,賞花會還沒開始呢,就被人欺負成這樣,最丢臉的,還是這倆人先招惹的人家。
“咳咳。”皇後掐着嗓子,陰陽怪氣的道:“不就是盆花嗎,不至于,掉進水裏就算了,本宮哪裏多的是,找一株賠給你就是了。”
蘇璃佯裝着苦惱的樣子,猶豫道:“臣女倒無妨,隻是這花,是太後娘娘托我照顧的,也是她最喜歡的一株,要是太後知道了,自己的花變成了這樣,她老人家肯定會生氣….”
聞言,皇後的臉色也變了變,如果事情牽扯到了太後,恐怕就不好辦了。
這時,人群中傳來唏噓的議論聲。
“這下完了,我聽說擅動皇家的東西,要受到重罰啊!”
“嗯嗯,好像是…輕則剝奪進宮權利,重則流放充軍。啧啧,這倆人動什麽不好,偏偏弄壞了太後最喜歡的花。”
議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對于都是修士的殷玮奇二人來說,卻如雷炸于耳,轟地一下,她們臉上都沒了血色。
她們還沒嫁人,不能被流放啊,更不想爲了此事,連累了家人。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你救救我們吧!”
兩人哪還顧得上什麽面子,馬上爬過去,拖着皇後的腳,央求道。
太後本就不喜歡皇後,這事又是在她的賞花會的地盤上出的,她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功夫管她倆?
皇後一皺眉,道:“此事我會如實上報,如果你們認錯的态度好,但願太後能饒過你們吧。”
……
建康宮中。
因爲這檔子事,賞花會不得不結束,太子回了東宮,蘇璃、殷玮奇,還有那紅衣女子跪在座下,太後正襟危坐在座上,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同悲花,心疼的同時又很是憤怒。 “太後,玮奇真的不知道這是您最喜歡的花,并且賜給璃郡主照料的,這件事…都怪蘇璃,是她在我身上動了手腳,不然我也不會跌進水裏了!”殷玮奇一見到太後,馬上磕頭認錯,把責任都推到蘇璃身
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對對,就是蘇璃,我看見了,就是她動了手腳,還望太後明察!”紅衣女子也在一旁幫腔道。
“劉家姐姐還真有心,自己都掉進水裏了,還有功夫看我有沒有動手?”蘇璃冷嘲熱諷道,這倆人分明就是陷害。
“你在背後陰人,還好意思替自己辯解!”紅衣女子怒道。
“就是你動了手腳,别以爲我不知道!”殷玮奇怒道,微傾的身子,有種要上去揍人的架勢。
“都給我閉嘴!”太後厲喝一聲,“你們兩個,犯了錯誤,不知道承認,還在推卸責任,還嫌自己的罪不夠重嗎!” “太後,不過是一盆同悲花,您看您要是喜歡,我明叫人來把整個建康宮都種上如何,您消消氣,别跟這兩個小的一般見識。”皇後在一旁笑着勸說道,她雖嘴上那麽說,卻也不能真不管這倆人,畢竟
他們都是獅派重要官員的女兒。
“皇後輕描淡寫就把哀家說成無理取鬧之人了?如果你給我的同悲花,跟這盆的意義一樣,哀家還用這麽生氣嗎?”太後斜睨了皇後一眼,冷聲道。
“臣妾不敢…”皇後頓時語塞了。 “殷玮奇、劉千柔,你倆都是朝廷重臣之女,皇後邀你們進宮賞花,你們就應該恪守本分,不得再宮中吵嚷,可你們倒好,不旦先入爲主要把璃郡主趕出去,這是以下犯上,還要動手,跌入水裏,皇家
儀态何在啊!”
太後正在氣頭上,聲音很是嚴厲,又道:“你們兩個,毀了哀家最喜歡的花,自身作風也很是有問題,罰你們兩個緊閉三個月,從今天開始,除非有皇家的重大活動,否則不許再進皇宮!”
兩女又驚又怔,禁足好說,大不了就是不出門,可日後禁止進出皇宮,這不是斷了她們的前程嗎!
一個女子,此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嫁個好夫婿,可南陽城的鑽石王老五都是皇宮裏的皇子,不讓她們進出皇宮,這好夫婿不都被别人挑走了!
兩女都是肆意妄爲之輩,平時在自家府中,也猖狂慣了,哪受過這種氣。但眼前的是當今太後,又不能發作,兩人隻能僵在那,磕頭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皇後瞪了兩人一眼,出聲提醒道:“還不快謝謝太後的恩典。”
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太後肯這樣說,已經是莫大的仁慈,本來應該拉去流放的,這倆人還不知足。
“多、多謝太後恩典…”沒辦法,她們隻能磕頭謝恩。
太後何嘗不知道她們的心思,但若此次不懲罰他們,蘇璃這邊也不好交代,畢竟蘇璃對自己和麗貴妃那邊,都給予了很大的幫助。
但殷玮奇和劉千柔,一個是殷将軍府的小姐,一個是劉家大小姐。
可若罰得太重,兩位大臣這邊也不好交代,權衡之下,她隻能這麽做。
就在兩女沮喪之時,門外突然傳來通報聲。
“麗貴妃娘娘駕到,六王爺駕到!”
賤人來了!
司徒哥哥來了!
幾乎是同時,皇後和殷玮奇眸光都是一亮,不過前者是心生厭惡,不願意見到麗貴妃,而後者卻是心中喜悅,算算日子,殷玮奇已有一個多月沒見到過司徒公綽了。
不過…此刻她也不想見到司徒公綽,因爲自己太狼狽了,落水、被太後懲罰,她不想讓自己難堪狼狽的一面,落到自己喜歡的人的眼中。
沒等她想完,麗貴妃和司徒公綽就推門進來了。
“今天真是熱鬧,看來還是我猜對了,有璃郡主的地方,就能看到妹妹呢!”皇後微笑着,掐着嗓子道,陰陽怪氣的,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麗貴妃神情一滞,但馬上反應過來,上前行了一禮,看了眼地上受罰的幾人,道:“不光是姐姐,妹妹猜得也準啊,哪兒有惹長輩生氣的事,哪兒就有姐姐呢。”
自從知道自己生病,吃了那麽多苦,都是拜皇後所賜後,麗貴妃就決定了,她一定不會放過皇後,就算是做她原來最讨厭的事,宮鬥,她也不會軟弱!
這個女人,她一定要親手送她下地獄!
皇後和麗貴妃都是笑着說話,面上一派和諧友善的樣子,但氣氛卻劍拔弩張起來,剛見面火藥味就十足。
姜還是老的辣,太後自然知道各中緣由,但今天的重頭戲不是看她倆吵嘴架,便厭煩的擺了擺手,道:“哀家乏了,皇後你帶着她們兩個下去,以後哀家不希望在宮中多看到她們的影子。”
“是,臣妾知道。”皇後行禮道,便帶着殷玮奇和劉千柔下去了。
臨走前,她還跟麗貴妃對視了一眼,一山不容二虎,自從麗貴妃病好的那天開始,這個後宮就要不安生了…
等皇後帶着兩人下去後,太後不由頭痛的揉着太陽穴,惋惜道:“真是一天都不讓哀家省心,可惜了我這同悲花,你好不容易養好的。”
太後又露出了慈祥的模樣,相比那兩個虛榮心強,又嚣張跋扈的世家小姐,她還是喜歡蘇璃,有真本事,做人還低調。
如果她能成爲自己的孫媳婦,那就好了…
這麽想着,她看了看蘇璃,有看了看司徒公綽。 嗯…男才女貌,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