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萬一…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叫伯父伯母怎麽辦?雨澤病剛轉好,他們剛安定幾天啊。”
景宛白從沒見過這麽認真的田季同,那眼神,那話語,完全不像是他平時能說出來的,這就是他心裏想的嗎?
“你說的,我都考慮過。”景宛白點點頭,眼中的堅定再次閃現,“我不怕吃苦,和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怎麽了,而且隻要能成爲女将軍,吃再多苦我也不怕!”
“至于我父母…”說到這,景宛白猶豫了,眸光暗淡下去,“我習武多年,努力提升自己,爲的就是今天,不會輕易出事的。”
“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男人!”
田季同呵了一聲,瞬息間,景宛白隻覺得眼前一花,手腕被一股大力抓住,身子一旋,後背被抵到了冰冷的宮牆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縱是身爲修士的景宛白也沒料到,當那溫熱的氣息迎面撲來時,她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人的距離很近,唇與唇隻餘幾寸,田季同有些喑啞的聲音傳來:“如果這樣,你覺得還能跟男人生活在一起?你太小看我們了。”
景宛白性格大大咧咧,從小開始就跟男生打架,那氣勢甚至不輸男人,但現在,她被鉗住手腕,壓在對方身下,卻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田…季同?”她目光上下躲避着,但還是忍不住去看那雙灼人的眼睛,“哪有男人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你去了,難保有人不會。”他輕聲道。
一瞬間的怔楞,景宛白失神的看着他。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跟她告白嗎?!
話音剛落,田季同就松開了她,微垂下的頭,不用看也知道表情不大好。
“跟伯父伯母好好商量商量吧,别讓他們擔心。”田季同淡淡道,言罷,轉身便走了。
景宛白半天才反應過來,摸了摸腦袋,道:“什麽啊,莫名其妙的生什麽氣,本來就是啊,又不是每個男人都會這樣。”
她還是敢不清田季同爲什麽生氣,又爲什麽要說那樣的話。既然是生氣,爲何又要做那樣親密的動作?他們相處十多年,這麽近的距離還是第一次。
想不明白,景宛白索性就放棄了,便回了景家,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說服爹娘,距離她的将軍夢,隻剩一步了!
……
翌日,蘇璃三人除蛇災有功,她更是被太後親自封爲一品郡主,還賜了鳳钗的事,在南陽城不胫而走,一傳是十十傳百,沒過半天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南陽城。
“哎哎,你們聽說了嗎?蘇家的大小姐被太後親自封爲郡主了!”
“這麽大的事,當然聽說了,皇家告示欄上還出榜通知了呢。”
“沒想到這個蘇璃還聽有本事,比以前強多了。”
“唉,這下沒人敢在瞧不起蘇家了,既是世襲的爵位,孫女又被封了郡主,蘇家一舉就成了中上等家族了!”
清晨時分,歐陽家的一群奴仆在小廚房讨論的正歡,下人們閑暇時最愛八卦,隻是今天有些點背,沒看見,身後站了個人,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歐陽雪早上起來鍛煉,結束後正想回去吃早飯,路過小廚房時,就聽見下人們在讨論這些,越聽,臉氣得越綠,粉拳緊擰着,惡毒的目光好像毒蛇。
“都别說了!”她冷呵一聲,蘊含了威壓的聲音,把廚房水缸裏的水震得波瀾四起,吓的下人們都閉上了嘴,大氣也不敢喘。
“歐陽家養你們,就是爲了讓你們亂嚼舌根的?再說,小心我把你們的舌頭都割下來!”她氣得一跺腳,轉身去了父親的房間。
一路上,她肺都要氣炸了,蘇璃那個賤女人,怎麽就莫名其妙當上郡主了,還是太後親封的一品!
區區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鄉巴佬,前不久還是個煉氣都做不到的廢物,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成爲郡主!
她生氣,氣得不行,自己哪裏比哪個廢物賤人差,憑什麽她就是郡主,自己卻要在家裏閉門思過!
前些日子的中秋宮宴,她因爲懷疑谷梁大師的丹藥,被太後杖責,禁足閉門思過,才過多長時間,南陽的天下就是蘇璃那個小賤人的了!
“父親大人!”她嬌聲嬌氣得喊道,“你聽說了嗎,那個陷害我的蘇璃,竟成了太後親封的郡主!”
“聽說了,不光這樣,景家的長女,景宛白還被準許參軍,下一批駐紮西南的部隊裏就有她。”歐陽付一臉陰沉。
他是獅派一員,本來趙丞相被停職,獅派被鷹派打壓氣勢已經夠難對付了,現在景家和蘇家的丫頭又立了大功,對于獅派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父親就打算這麽放過她?”歐陽雪不甘心,不能讓蘇璃過的這麽自在。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用操心,煉好你的修爲就行。”歐陽付沉聲,朝堂之争,他不想讓歐陽雪陷的太深,這太危險。
“父親!”她一跺腳。
“出去,我已經夠心煩了,别吵我,我說了自由安排,别讓我再重複第二遍!”說着歐陽付的聲音加重了幾分,嫌她聒噪的捏了捏太陽穴。
“哼!”歐陽雪一跺腳,直接轉身走了,她氣惱的咬着嘴唇,直到咬得沒了血色。
父親不是不對付嗎?好,既然如此,她就親自上馬,她還不相信了,自己堂堂歐陽家的小姐,對付不了一個廢物!
歐陽雪一路去了家族的藥閣,她記得那裏應該放置着各種毒藥,蘇璃今天會去丹坊煉丹,她就趁機把下藥,讓她再也當不成什麽郡主。
剛到藥閣門口,她忽得聽到小道的草叢裏又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人在。
“誰?”她喊了一聲,草叢依舊在動,就是沒人出來。
她心中警惕了幾分,慢慢上前,威脅道:“是誰敢私闖歐陽家,你再不出來,我就喊護衛來了!”
歐陽雪一步步向前,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多了個人影…
嘩啦一聲,她扒開草叢。
“喵嗚~”
“什麽嘛,吓我一跳。”原來是隻野貓,藥閣在歐陽家偏僻的角落,平時很少有人來,難免有些寂靜恐懼。
可下一秒,歐陽雪的心又懸了起來。
蓦地,身後人影一閃,一雙手附上她的嘴巴,她甚至來不及呼救一聲,整個人就被一股危險森寒,近乎死亡的氣息籠罩,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你最好乖乖閉嘴,不然…”男子邊說着,一道冰冷的金屬感掠上她的脖頸。
那是一柄極鋒利的匕首,隻要輕輕一下,她的小命就沒了。
“唔唔…”歐陽雪淚在眼角,渾身顫抖不止,使勁點頭。
身爲歐陽家的富貴小姐,她哪裏受過這種威脅,此刻早就慌神,腦袋裏隻剩“保命”二字。
男子攜着她,身子一轉,去了藥閣偏僻的角落,确認歐陽雪不會亂喊後,才松開。
“不、不要殺我…”身體失去支撐,歐陽雪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顫聲求饒道。
男子身穿黑色鬥篷,頭也籠在風帽裏,根本看不清臉。
見此狀,就聽到他輕蔑鄙視的聲音傳出:“哼,這麽貪生怕死,還想找蘇璃報仇?真是天真!”
歐陽雪一怔,抽泣的聲音停止,擡頭看向男子,道:“你怎麽知道我和蘇璃的事,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聽到蘇璃的名字,她立馬就冷靜下來,正如男子所言,如果自己這麽懦弱,非但殺不了蘇璃,反倒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爲了殺死蘇璃,她必須做出改變。
況且,歐陽雪感受到,這男子身上的氣息雖犀利,但并沒殺氣,顯然不是來殺自己的。
“我是誰,你無需知道,你隻要看清自己的敵人是誰,恰好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即可。”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讓歐陽雪心裏有安定了幾分,他真的不是來殺自己的。
“所以,你來歐陽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想找我結盟?”歐陽雪邊扶着牆,邊站起來,她已經戰勝了恐懼,即便面對蘇璃也不會改變。
“結盟?”男子冷笑一聲,“你這麽想也沒錯。”
那聲音好像很是不屑的樣子,讓歐陽雪心裏不爽,但沒辦法,誰讓她現在受制于人。
“我可以跟你結盟,但你能提供給我什麽好處?”歐陽雪開始跟他談起條件,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計劃洩露給别人。
然而,男子卻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說道:“今天蘇璃會去丹坊吧?那是你下手的機會。”
這男人…竟然了解她的行蹤,還這麽清楚!
抑住心底的震驚,歐陽雪平靜了心緒,道:“沒錯,你想讓我做什麽?” “把這個,放進她的丹爐。”說着,男子掏出一個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