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經緯眉頭微擰着,瞅着那一桌子飯菜就來氣,徑直繞過,進了裏間。
皇後氣惱得一跺腳,沒好氣的命下人收拾了飯菜,自己又卸了妝,才換好衣服進去,安分的躺下。
同床共枕的兩人,中間卻隔着看不見的隔膜,司徒經緯連碰都不願碰皇後一下,繃着張臉睡覺,要不是迫于太後後宮不能專寵的壓力,他今晚說什麽都不會來皇後宮裏的。
見自己丈夫對自己敬而遠之,皇後心裏一陣泛寒,也轉過身子去,眼角卻不由的落下兩行無聲的淚。
漫漫長夜,這些苦隻能自己咽。
忽得,她感到手臂上一涼,好像有什麽東西輕輕滑過。
是皇上嗎?
皇後一驚,緊接着又是一滑。
床上一共就倆人,如果不是錯覺,那麽這人肯定就是皇帝沒錯了。
皇後微微咬了唇,面上染上一抹羞紅,背對着悶聲嗔道:“皇上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還玩什麽欲情故縱~”
司徒經緯微微擡眼,帶着些不耐煩:“半夜的瞎說什麽,快點睡覺!”
而就在他說話的同時,皇後忽然感覺一道涼涼的觸感撩過她的長腿,緊接着是裏衣,朝着她的胸部撩過。
她臉色更加羞紅,聲音軟糯又嬌柔:“皇上~您也真是的~太不正經了啦~~”
司徒經緯臉上不悅更重,冷聲道:“你再怪聲怪氣的說話,我就回書房住!”
哪知,他話音剛落,懷裏就撲過來一個香氣撲鼻的人兒。
皇後用手指在他胸前畫着小圈圈,嬌嗔道:“皇上還等什麽呢,臣妾都這麽主動了~”
司徒經緯肺都要氣炸了,擰緊拳頭,隐忍着打人的沖動,嫌棄的一把推開皇後,起身喝道:“大半夜你不睡覺抽什麽風!”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看到床上的場景時,整張臉都白了。
“啊!蛇,有蛇!”
隻見床榻上,被褥被掀起,下面爬了密密麻麻十多條蛇,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蛇從床縫裏鑽出,發出咝咝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皇後也被吓的不輕,一個踉跄從床上滾下來,也沒管磕沒磕疼,連滾帶爬縮進了牆角,驚恐的看着床上的場景。
一想到剛剛爬過她身體的,是一條條蛇,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面色慘白,抱着雙臂渾身顫抖。
太吓人了!
司徒經緯還算淡定,往後退了兩步,喊道:“來人,把這些蛇都處理了!”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被驚動了,皇後宮中驚現蛇窩,皇上還差點被咬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
司徒經緯實在受不了,直接走了,回書房睡,而皇後被吓得不輕,一直沒緩過來,到了偏房休息。
夜色的宮廷長廊外,一個身影悄然出現,看着司徒經緯一臉怒意的從皇後宮中出去,還有宮内亂成一鍋粥的場景,幸憐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獰笑。
想跟她幸憐雲搶男人,有這能耐的人還沒出生呢!
翌日清晨,來衙門報官的人都擠滿了,但無非都是家人平白無故被毒蛇咬死,大街上發現了好幾具皮膚發黑,口吐白沫的中毒屍體,都是被蛇咬的。
蛇妖現世的傳言鬧得滿城風雨,百姓都人心惶惶,不敢出門,商家也不敢營業,往日繁華的南陽城,今日卻變成了死城。
因爲事情鬧得太大,一早都傳到了早朝,文武百官添油加醋,說點自己的所見所聞,皇帝又聯想到昨夜皇後宮中發生的事,便确認了一件事。
蛇妖真的降臨南陽了。
一時間,朝中便産生了兩種聲音。獅派主張是蛇妖動怒,罰罪于南陽,要祭拜蛇妖,以平息其怒氣。
而鷹派卻認爲純屬扯淡,就是一場蛇災,隻要滅了城中的蛇就行,沒必要大費周章,費錢又費力的舉行祭祀。
雙方各執觀點,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聲音大的司徒經緯直搖頭,最後實在分不出勝負,索性擺擺手道“此事我不管,你們自己行動,隻要能平息南陽城中的風波,就算那方赢。”
獅鷹兩派不歡而散,當景恺歌氣呼呼的回到景家時,正好蘇璃也在,她是過來看看景家有沒有遭蛇災的。
“璃兒來了。”見到她景恺歌的神色稍微緩和幾分,坐下喝了一口茶,向他們說起了今日朝堂之事。
“趙瀚文那龜兒子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要朝拜蛇妖,真不知道他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他氣道,把茶水一飲而盡,壓了壓火氣。
蛇妖傳說的事蘇璃一早就聽說了,畢竟南陽好幾戶人家都遭了蛇災,想不知道都難。
再一聯想蘇衛們暗算的事,她心中馬上就有了數。
她本以爲此人的目的在暗算蘇衛,從而打擊自己,沒想到他的目的在這,挑起獅鷹兩派的鬥争,打壓鷹派。
左陽身體恢複力好,今天早上就醒了,他告訴蘇璃,放蛇的是一個帶着面具,身材很好的女人,聲音嬌媚又妖娆。
蘇璃馬上就知道了,那人肯定是幸憐陽沒錯。
她既是毒神教的人,又和自己結過仇恨,選在獅派拉攏,一切都說的過去。
她權衡再三,決定跟景恺歌坦白自己知道的這些,但沒說蘇門就是自己創建的,畢竟底牌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景家是她的同盟,當然要資源共享。
聽蘇璃說完,景恺歌陷入了沉思,良久後才歎道:“沒想到竟是有人蓄意而爲。”
“幸憐雲爲人狡猾得很,貫會使這些陰險的小手段,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露出馬腳。”
“那你想怎麽辦?”景恺歌沉聲問道,雖事關獅鷹兩派的對戰,但在他眼裏,蘇璃雖年紀小,卻非常有主見,肯定有了自己的對策。
然而,他話音剛落,門蓦地一下被下人推開,那丫鬟指着孤竹宮方向的天空,驚道:“老爺,夫人,你們快看,是蛇妖娘娘仙靈了!”
屋中衆人出門,往那方看去。
隻見湛藍的天空中,一道道五彩的霞光射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個蛇的形狀,五彩的光輝,更增添其神聖。
蘇璃嘴角微揚,一抹邪魅玩味的笑意在唇角綻開,冷冷道:“說曹操,曹擦就到了。”
“所以,你可有對策?”
她淡淡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孤竹宮中,司徒經緯正在面見大臣,商議國事。
“皇上,皇上,大喜啊!”司徒經緯身邊貼身服侍的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路指着身後,驚道:“皇上,蛇妖顯靈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他出門,看着那一道道近在咫尺的五彩霞光,還有霞光形成的蛇形,心中激動,捏着手問道:“那,是不是雲妃的住處?”
“正是啊皇上,您娶了位妙人呐!”太監恭維道,笑得讨好又谄媚。
“快,速速随朕去看望雲妃!”他連尚未商量完的國事都來不及顧,撇下那大臣,直接往雲妃的宮中行去。
此時,雲妃宮中,一道道五彩的霞光從她身上發出,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妖娆妩媚,性感中又帶了分不可侵犯的禁欲美,她的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看起來很是嚣張。
司徒經緯到時,正好看到她這幅樣子,而後者身子一轉,忙換了副表情,嚴肅又端莊,聲音好像從遠古傳來般悠揚:“凡人天子,見到本仙還不下跪?”
司徒經緯一怔,身爲當朝天子,萬民敬仰朝拜的對象,出了先帝他沒給任何人跪過,突然叫他曲膝,難免有些困難。
這時,身邊的太監拽了拽他的衣角,暗暗使了個眼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雲妃這是被蛇仙附身了。
司徒經緯猶豫了一瞬,但還是跪下,朝拜道:“參見蛇仙大人。”
而就在皇帝下跪朝拜之時,宮中又進來一批人,是問聞聲趕來的文武百官,當看到皇帝曲膝朝拜的瞬間,他們終于信了,真的蛇仙降臨。
文武百官們紛紛跪下,向幸憐陽叩拜道:“參見蛇仙大人!”
幸憐雲很享受這種萬人敬仰的感覺,不由傲然的擡起頭,往文武百官身上撇過的瞬間,她和趙瀚文的眼神交彙,彼此眼中都有一絲了然。
就在三天前,幸憐雲突然私下找了趙瀚文,她早就調查過了,不光蘇璃跟趙家有仇恨,蘇家趙家更是世仇。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兩人有共同要對付的人,一拍即合達成了聯盟,爲了策劃蛇仙現世這一幕好戲,可是鋪墊了很久。
而這一切,都是爲了對付蘇璃。
“凡人們,起來吧。”悠揚的聲音再次響起,空靈又清脆,真有幾分仙人的味道。
司徒經緯總算信了這事實,恭敬的行了一禮上前,道:“蛇仙大人,昨夜南陽蛇災爆發,死傷許多無辜百姓,敢問您是對我治國不滿?還是爲何發怒?”
許多天災人禍都是對在位君主的暗示,治國無道,上天就會下達懲罰。 哪知,幸憐雲卻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