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冥遲遲沒有說話,閻易杵在那很是尴尬,而且好歹他也是長冥的師兄,這樣未免太丢面子。
“咳咳。”他輕咳兩聲,掩飾尴尬道:“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掌門師弟不用擔心,南無的弟子即可出發,西南戰事一定會被平定。”
說着,他轉身就要走,卻被長冥叫住。
“師兄且慢。”他眼神淡漠,銀瞳中仿似有萬千星辰,在黑夜中熠熠發光,“我去。”
“啊?”閻易還沒反應過來,他本以爲長冥壓根不會理這事,撐死就是給他件神器,叫他下山解決,因爲他平時也很少理會,不知今天是怎麽了,竟然答應了?!
“師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派内的事物還勞煩你管理。”長冥聲音淺淡的道。
“啊,嗯,長冥你放心去吧。”閻易還有些沒緩過來,再說,就算長冥在南無,門派衆事也是由他負責。
話音未落,眨眼的功夫,石桌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長冥上仙向來如此。
……
翌日清晨,蘇璃早早起床,去查看的左陽的傷勢,用過她自制的金瘡藥,再加上蘇修開的藥方,他的臉色也好了不少,又囑咐了其餘蘇衛行事小心後,她才離開蘇府,往景家去。
景府,景恺歌一大早就去上朝了,蘇璃剛進門,就被景宛白拉進屋内,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道:“璃兒,你找到治療雨澤的辦法了吧?”
她了解蘇璃,知道這個妹妹不會無緣無故來景家。
蘇璃點點頭,卻又面露愁緒:“不過…治療的辦法有點困難,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再困難我也要試試,即便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景宛白堅定道,她不想再看弟弟受苦了,更不想爹娘因爲弟弟的原因自責,娘的身體越來越差,要是弟弟能好起來,娘心裏的大石頭也能落下
。
“走,咱們進去說。”說着,景宛白拉着蘇璃進了中廳。
中廳内,景伯母聞聲也出來了,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顯然病還沒見好。
“娘,您還病着,怎麽出來了!”見狀,景宛白就想扶母親回去,卻被後者阻止。
“與其讓我在床上躺着,幹着急,倒不如出來跟你讨論雨澤的病情。”說着,她将目光看向蘇璃,帶着些祈求和期待:“璃兒,既然你來了,就說明雨澤的病有頭緒了,是嗎?”
“嗯,但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治好。”蘇璃實話實說,“雨澤的病是由一種名叫帝王蠱的蠱蟲引起的,這種蟲子來自苗荒,顯然是有人蓄意而爲,在陷害他。” 她話音一落,母女兩人都沉默了,有人陷害雨澤,這是他們早就料想到的,隻是苦無證據,不敢确定,但現在,蘇璃确認的告訴兩人,還是讓她們心中難受,朝堂的争端卻要讓雨澤一個孩子承受,實
在太殘忍。
“這種蠱蟲很難對付,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白巧猴頭上用青陽草便知的帽子。”
景宛白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忙道:“那還等什麽,咱們快去找那個什麽猴子吧!”
蘇璃卻搖頭:“白巧猴行蹤詭秘,輕易不會在人前露臉,想找到她更是難上加難,就算能找到,也不一定抓得到它們。”
這才是蘇璃最頭疼的,那猴子太狡猾,不好找,更不好抓。 “白巧猴喜歡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山林,最好是完全沒有人去過的地方。它們白天樹膠,夜裏出來覓食,喜歡吃橡樹子和糯米。它們的聽覺極靈敏,三五成群,是群居動物,這就是目前我知道的關于白巧
猴的全部。”蘇璃毫無保留,全說了出來,她也很想幫助雨澤恢複身體。
“所以你才說自己沒把握啊…”景宛白皺了皺眉,靈獸本就難抓,更何況是五覺靈敏,他們見都沒見過的。
“我娘家在太古森林邊境有一片林子,不知能不能幫上忙?”景夫人突然道,“璃兒剛才不是說白巧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森林嗎,我想那裏應該可以。”
“真的嗎?我以前怎麽沒聽說!”景宛白眼睛一亮,心中的希望之火馬上燃起。 太古森林,那是蒼茫大陸一個神秘的地方,傳言在那片一望無際的森林裏,有無數珍奇的妖獸、靈獸,還有上古仙宗大派的遺址,很多修士慕名而去,想要得到些奇珍異獸,或者尋到仙宗失傳的武功
,但總是進去的多,能出來的少,即便僥幸出來了,武功也被廢的差不多了。
所以,在修仙界,一提起太古森林,大家的印象都是神秘、恐怖、危險,絕對不能進去。
“太古森林的邊境,那裏人煙稀少,沒準能有白巧猴。”蘇璃邊點頭邊說着,但她覺得勝算還是不大,因爲那靈猴太敏銳,即便能遇見,抓不抓的到也是個問題。
看到蘇璃眼中的猶豫,景宛白拍了她一下,笑道:“抓的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你不知道田家那個花心大蘿蔔,最擅長的就是跟畜生打交道嗎?”
“宛白!”景伯母瞪了她一眼,嗔怪道:“那是怎麽說話呢!”
景宛白癟了癟嘴,聳肩道:“本來就是事實嘛,還不行人說了…”
“對啊!”蘇璃恍然,笑看着景宛白,“還是姐姐聰明,我怎麽沒想到他。” 田季同,傳聞中的田家十一郎,她也是那次南無仙山任務回來後,才聽說田季同的大名,這人風評是差點,但是身爲通靈師的修爲可一點不是蓋的,怕是整個孤竹國所有通靈師放在一起比,他都能占
個前五。
她還聽說,田季同已經是九宮院内定的學員,還有很多仙門大宗搶着要收他入門,可這家夥統統拒絕了,隻是因爲仙門遠離城市,沒有美女,差點沒把他大哥氣死。
哪知,蘇璃剛說完這話,景宛白卻别過臉,含糊其辭道:“我、我也就一時想起。”
蘇璃卻不知道,别過臉的景宛白,白皙的小臉上,悄然爬上一抹羞紅,整個一個小女生,完全不似早前那副大大咧咧的女漢子樣兒。
事不宜遲,打定主意後,兩人便出了景府,去找田季同。
哪知,倆人找了一六十三招,這個大活人楞是從南陽城人間蒸發了,田家、武将堂、練武場,還有田季同常去喝酒的酒樓,蘇璃甚至還去問了韓義,都沒有他的蹤迹,兩人都快把南陽城翻了遍了。
兩人失落的從韓府出來,景宛白氣呼呼的掐着腰,咬着銀牙道:“璃兒,我知道他在哪了。”
蘇璃一頭霧水,問道:“哪啊?”
“跟我走!”
景宛白氣呼呼的,一把拉過蘇璃,就往着南陽城城中心的街上走去。
二十分鍾後,兩人站在一座精緻且粉嫩的小閣樓前。 樓前樓下,還有樓層的欄杆處,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晃着手絹,嬌笑着撩動男子的心,隔着老遠就能聞見的胭脂水粉味,樓中還不斷傳出男歡女愛的嬉戲聲,閣樓的牌匾上,寫着燙金的三個
大字——春香樓。
蘇璃聽說過這地方,南陽最大的青樓,此地美女如雲,佳人在側,美酒成壇,是男人的溫柔鄉,隻要能出得起錢,多麽絕色的美女都能找到。城中好些官宦人家的姨太太,都是從這兒擡回去的。
旁的大家閨秀見了這種地方,巴不得有多遠躲多遠,景宛白卻不在乎,領着蘇璃大搖大擺走了進去,青樓的女子們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都躲得遠遠的,一些男子則向她們投來異樣的眼光。
兩人上了二樓的廂房,拐了個彎,輕車熟路進了第三個房間,景宛白好像事先就知道路線一樣。
果然,一推開門,田季同正左擁右抱,五六個豐乳肥臀的妙齡少女圍坐在他身邊,倒酒喂菜調笑,春光四溢,好不潇灑。
田季同被兩人的突擊吓了一跳,若不是有女子扶着,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景宛白,蘇璃!你、你們怎麽會在這?”
蘇璃有些尴尬,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青樓,但是撞見熟人正在“享用”美人,還是第一次。
景宛白卻不管那些,徑直上前,擰着田季同的耳朵往外拖,冷笑道:“我們爲什麽在這?難道你希望開門的人,是你大哥?”
“哎呦,!景宛白,你想疼死我啊!”田季同沒辦法,隻能由着跟她走,景宛白的氣勢吓得身後的小女生聚在一堆,一動不敢動。
在各色目光的矚目下,田季同被景宛白拖到了外面。
“放開我,你這個男人婆!”田季同身子一甩,擺脫了景宛白,但他也不生氣,好像習慣了的樣子。
反正每次不是被景宛白這樣拖出來,就是被他大哥。
“你!”景宛白指着他,雪白的貝齒咬的緊緊的,清澈的眸中閃着複雜的光芒,憤怒、嫉妒、悲傷,可田季同就是看不懂。
“我,我什麽,打擾小爺的雅興,你還有理了。”田季同瞪了她一眼,抱怨道。 “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景宛白一撇嘴,别過去的臉,眼角有着一絲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