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後,蘇璃把帶來的靈果靈蔬給他們品嘗,當然獲得了一緻好評,這中瓜果蔬菜吃了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她答應,每個星期都送來些,雨澤的病情還能好的快些。
景宛白和蘇璃商量了讓她成爲逸食齋蔬果供養商的事,又拉着她說了好些話,要不是怕老爺子擔心,她今天都不想讓蘇璃走了。
從景府出來時,已接近傍晚,蘇璃回到蘇家時正好是晚飯的點。
用過晚飯後,她來到蘇衛居住的院子,彼時他們也剛吃完晚飯。 “我要你們去調查一件事。”蘇璃雙手環肩站着,面前是整齊的站成一排的蘇衛七人,“我懷疑,趙丞相跟苗荒的人有來往,當然,也可能是毒神教,畢竟之前苻修在教主手下賣命,不管怎樣,查清楚他
和這兩者的關系。”
“是!”蘇衛齊聲應着。
蘇璃剛要轉身出去,眼睛卻瞄到左陽腰腹見微微滲出的紅色。
“你受傷了?”蘇璃眉頭一皺,左陽是蘇衛的領頭,論修爲,甚至比自己都高,怎麽會受傷呢?
見狀,他趕緊捂住傷口,眼神躲避,打馬虎眼道:“啊,練功時不小心碰的,不礙事,塗點藥就行。” “放屁!”鄭天宇呵了一聲,瞪了眼左陽,才道:“大小姐,左陽能忍我不能忍,今天我們在南陽郊外外面出任務,半路上就被黑獅門劫了,對方帶了上百号門徒,連門主都在,我們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
他們。最後,那門主提了個條件,說如果左陽能挨得下他三劍,就放我們走。”
鄭天宇頓了下,其他蘇衛臉上也露出不甘心的憤恨表情,“小姐,你知道嗎?我們就看着左陽被人砍,卻不能還手,看着他被那傻叉門主羞辱,這心裏别提有多氣了!”
“可是、可是,”鄭天宇指着左陽,眼眶微紅,“這貨竟然還不讓我們跟你說,我實在忍不了,這事憋在心裏難受!”
他伸手在左陽臉上胡亂抹了兩把,氣道:“這小子爲了瞞過你,還管秋心借了胭脂水粉,故意把自己的臉化成這副鬼樣子,實際上早就虛弱的不行了!”
蘇璃鳳眸半眯着,眸光一沉,瞬息間,房中的空氣仿佛都被凍住了,冷嗖嗖的,帶着幾分森寒之意。
看着左陽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她沉聲問道:“爲什麽不跟我說?”
左陽抿了抿唇,道:“蘇衛的責任是替小姐排憂解難,不是替小姐平添苦惱,一點小傷而已,又不礙事。”
他話音未落,蘇璃腳步一移,眨眼睛就閃身到了他面前,刺啦一聲撕開了他的衣服。
“這叫沒事?你這傷口深的都能看見骨頭了,再不管下去,早晚會傷風感染,這叫沒事嗎?!”蘇璃厲聲責備道,眼底卻閃過心疼。
果然,衣服一被撕開,濃重的血腥味在房間裏蔓延開,蘇衛們個個掩面,不願想起今天的恥辱。
“小姐,我……”左陽強忍着痛,扯了扯嘴角道:“我這不是還能站起來嗎?”
蘇璃看着他嘴上塗的東西就來氣,一把擦掉,怒道:“爲了瞞過我,還把自己塗成這個鬼樣子,真是丢臉!”
“小姐,我隻是…”
“秋心,芬芳,備水備藥。”沒等左陽說完,她就打斷道,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左陽,叫人難以反抗,“去房間裏,治病!”
“是…”
如果說一定有個人能降服左陽,那這角色一定歸蘇璃莫屬。
用了最好的金瘡藥和恢複傷口的藥劑,蘇璃幫左陽把收口包紮好,邊忙活邊道:“左陽,雖然我不知道剛才那番話你是從哪聽來的,但我很不認同。”
蘇璃很認真的道:“我從沒将蘇衛看成服侍我的下人,而是把你們看成家人,如果你的家人受傷了,卻瞞着你,不告訴你,就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你會高興嗎?”
小姐竟将他們當成家人,這番話,令蘇衛們很是感動。
她直視着左陽,深色的眸光,滿是坦誠,左陽搖了搖頭,聲音略低:“不願意。”
“所以,今後不管是誰欺負了你們,都要告訴我,我現在有能力幫助你們報仇。”
“小姐的意思是…?”鄭天宇眼睛一亮,期待蘇璃的回答。
蘇璃擡頭睨了一眼鄭天宇,嘴角微揚,露出一個帶着詭異森寒的笑意,冷冷道:“既然黑獅門送了這麽大的禮過來,咱們當然要回敬過去,禮尚往來,這才是門派間的相處之道。”
瞬息間,屋内衆人隻感到一股森寒的涼意從腳底一直灌到頭頂,叫人心裏膽顫。
他們了解蘇璃,當她露出這種表情時,想必黑獅門也活不長遠了…
……
黑獅門的事還要從長計議,幫左陽包紮好傷口,吩咐他最近幾天不要再出任務後,她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翻看那本苗荒紀事。
景雨澤體内那隻小蟲,跟蠱蟲很相似,她覺得一定是那東西搞的鬼。
夜色漸濃,燭火燒了大半,她終于找到了線索。 那蟲名叫帝王蠱,是苗荒一種罕見且蠱性極強的蠱蟲。把毒蛇、鳝魚、螳螂、蜈蚣、毒青蛙、蟑螂、蜘蛛、黑蟒蛇、蚯蚓、蠍子,裝進一個陶土制成的大罐子裏密封,讓它們互相殘殺,互相吞噬,等
滿九九八十一日,再開封,就成個這隻帝王蠱。
成形的帝王蠱的模樣也會發生改變,表皮微皺,渾身長出絨毛,通體散發出淡金光芒,隻要蠱師下到人的體内,它就居住在那人的身體中,直到寄居的人也死亡,才算罷休。
最關鍵的是,蠱性發作時的狀态,跟景雨澤一模一樣!
“好可怕的蠱蟲…”蘇璃看了都不由心中泛寒,繼續往下找着解開的辦法。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解開的辦法很簡單。
辦法有兩種,其一是讓五十年生的公雞,吃掉那隻帝王蠱,這顯然不可能。
其二就是,找到一種名叫白巧猴的靈獸,這靈獸長得似猴似人,用雙腿行走,卻渾身長了白毛,它們頭上戴着青紅相間的草帽,那草帽是用青陽草編成,正是殺死帝王蠱的利器!
隻是,白巧猴行蹤神秘,隻在人迹罕至的山林裏出現,它們往往三五成群,喜歡捉弄人,要麽把農民的午飯變成石頭,要麽就是把人口袋裏的錢變成牛糞。
但它們具體長成什麽樣子,還沒有人見過。
想治好景雨澤的病,隻有找到白巧猴一條路,打定主意後,蘇璃決定明天就上門跟景宛白說這件事。
……
同樣的夜裏,南無仙山上,某個漂浮在空中的孤島,布滿星辰的夜空下,夜風習習吹過,帶着淡淡的芳香。
長冥坐在玄極殿前的石桌上,桌上有一杯清酒,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盈盈光澤。
他舉杯一飲,淺淡的聲音中,帶着微啞的磁性:“師兄,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不用躲躲藏藏。”
殿邊的草叢内,一陣窸窣聲,閻易從裏面出來,面上有些挂不住,本以爲自己氣息隐藏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長冥發現了。
“咳咳,其實也沒什麽事。”他闊步走過去,撓着頭掩飾尴尬,“師弟的修爲正在突破中,可西南前線情況危急,師兄也是沒辦法。”
聞言,長冥沒有說話,隻淺淺淡淡的嗯了一聲。
閻易仿似已經習慣了,把一面鏡子放到桌上,掌間靈力一閃,鏡面上就出現了一幕幕場景。
那是黑白兩隊人馬相互厮殺的場景,刀劍相互劈砍,滿地滿目都是鮮血,地上時成片成片的屍體,靈氣和邪氣相互撞擊,還有很多無辜受難的百姓。
可顯然,身着白衣的一方死傷更嚴重,黑衣一方氣勢洶湧,一路勢如破竹,攻破了好幾座城池。 “魔界此次大舉進犯,仙道弟子傷亡慘重,各家各派都派去了弟子,可還是無濟于事,現在也搞不起魔界到底打得什麽主意,我也是萬般無奈才來找的你。”閻易臉上有着一絲陰郁,聲音沉重:“魔界弟
子氣勢這麽好的原因,可能跟魔尊有關。”
說話間,鏡面白光一閃,場景變換,隻見天空中懸浮這一個座位,作爲上一個身着黑袍的男子,嘴角勾着邪魅而張揚的笑意,俯視着地上被厮殺成堆的白衣仙道弟子,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隻見他衣袖一揮,暗黑的魔氣頓時激蕩出,方圓十裏狂風驟起,寸草不生,包括魔界的弟子在内,無疑例外,全部吐血身亡。
“這個魔尊,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即便是自己的手下也不放過,他去了西南戰線,難怪咱們會傷亡慘重。”閻易憤恨的說道。
長冥面無表情的看着鏡中的場景,他知道,這些魔界弟子壓根就沒死,隻是詐死,爲的就是給他作秀看的。
衛溪,他太了解他了,爲了引自己出去,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戰場打到哪了?”長冥冷聲問道。 “孤竹國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