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食齋告别後,景宛白和蘇璃順路一起回家。
蘇璃一邊回味着今天的菜肴,一邊感歎:“今天那家酒樓的菜真挺好吃,尤其是蔬菜瓜果,比其他酒樓的都鮮美。”
雖然跟她空間裏的靈果靈蔬是沒法比,不過卻比平常的好很多,而且酒樓廚師的手藝也好。
聞言,景宛白嘴角不由輕輕上揚,道:“當然,逸食齋可是南陽數一數二的大酒樓。”
“嗯…”蘇璃點了點頭,“這老闆的品味真不錯,景姐姐,你知不知道逸食齋是誰開的?”
她早前的想法可以實施了,把自己田裏的靈果靈蔬買掉,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景宛白笑得更得意了,指了指自己,道:“逸食齋的老闆,就是我啊!”
蘇璃一怔,半晌才緩過神:“啥?!”
她知道景家是鷹派的代表,在朝廷是大官員,沒想到,景家的大小姐,還有經商的頭腦,建了個這麽大的酒樓。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激不激動?”景宛白挑着眉,好笑的看着蘇璃,“沒想到你景姐姐我這麽厲害吧,其實逸食齋也不全是我的,建設初期時,父親也投了些錢,所以也不能算白手起家。”
那也很厲害,南陽城裏那些纨绔子弟,富家小姐們還在花家裏的錢,景宛白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
“對了,你剛才問我逸食齋的老闆,要幹什麽?”
“景姐姐,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當逸食齋的蔬果供應商?”如果老闆是景宛白,那這事就更好辦了。
“果蔬供應商?當然可以啊,不過,蘇家不是文官出身嗎?還種地買蔬菜?”景宛白疑惑道。
“不是,是我自己的生意,等哪天我去府上找你時,就把蔬菜的樣本帶去,你瞧瞧。”
“好。”
兩人分别後,蘇璃一路回了蘇家,老爺子出去和朋友下棋,蘇修在太醫院還沒回來,院子裏秋心和左陽坐在石桌邊,等着她回來。
“小姐,你回來了。”秋心給蘇璃倒了杯茶。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蘇璃早前派他們去調查毒神教的事,見兩人神色有些凝重,想必是毒神教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小姐,毒神教的地宮,整個都被人炸了,現在完全找不到毒神教教主和幸憐雲的蹤迹,線索全斷了。”左陽抿了抿嘴,神色凝重。
“地宮被炸,線索全斷?”蘇璃也皺起了眉,她搶了毒神教心心念念的苗荒紀事,他們肯定會找上門,就是爲了以防萬一,她才派蘇衛去調查,可現在對方卻沒了蹤迹。
蘇璃擔心,敵在暗,她在明,很容易中招。
“但是幸憐雲那邊還是能查到。”秋心道:“她現在是皇帝身邊最受寵幸的妃子,已經成爲除了皇後外,後宮裏最大的掌權者,小姐咱們要當心了。”
“再過段時間就是中秋宮宴,我擔心幸憐雲會從中做手腳,小姐還是早防備的好。”左陽也勸道。
哪知,蘇璃卻笑了,她唇角微彎,笑意邪魅玩味:“我巴不得她趕緊對我出手,這樣順藤摸瓜總能找到毒神教的蛛絲馬迹…”
……
時間飛逝,五六天很快就過去了,中秋節将近,南陽城随處可見節日的痕迹。
秋天到來,城中街道随處可見飄零的落葉和豐收忙碌的百姓的身影。
一早,蘇璃就被秋心精心打扮了一番,就連平日裏不修邊幅,随性灑脫的蘇老爺子,都把衣服穿戴整齊,胡子刮的幹幹淨淨。
蘇修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就留在了蘇府,到了傍晚,爺孫倆一起登上馬車,往了皇宮趕去。
到了孤竹宮,皇宮内外,已經挂上了燈控,按照官員的等級,馬車依次停在了宮牆外。
孤竹宮的建築曆史長達上百年,占地面積也達到上百畝,經過這些年的不斷翻修,恢弘大氣中,透着古香古氣的韻味。
蘇景明帶着蘇璃進了宮中,一路有着宮女的指引,往宮宴的地點走去。
孤竹宮,曲徑通幽,各色的彩燈如一條條長龍,映照着整個後宮燈火通明。
因爲宮宴是男女分席而坐,蘇璃隻能跟爺爺分别坐到席的兩邊,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身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顯得有些孤獨。
而此時,各家夫人都帶着自家的女眷,打扮的光彩照人,依次下來轎子。 對于南陽城的貴婦而言,每年的中秋宮廷宴可不僅僅是吃飯喝酒賞月這麽簡單。宴會上,除了拉攏關系外,也是展示自家兒女的最好時機,沒準一個機緣巧合,被太後皇後看上,或者被各家侯府相中
,尋了門好親事。
蘇璃百無聊賴的坐在位子上,看着各家夫人拉着自己的姑娘下來,相互噓寒問暖,每個人見到她,都像見了瘟神一樣躲避着,她就覺得好笑。
不多時,她就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女席這邊,殷玮奇和她的母親,歐陽雪和她姐姐還有母親,而男席那邊,趙嘉年、司徒公綽還有田季同也來了,他們紛紛落座,看到她的表情時,也各有不同。
殷玮奇和歐陽雪好像故意似的,見蘇璃身邊一個同伴都沒有,就開始拉幫結夥,和一群同齡小姐們叽叽喳喳,顯得她很不合群的樣子。
而趙嘉年卻狠狠瞪了眼自己。
司徒公綽身爲皇子,座次自然要高些,不過他看着蘇璃的眼神,也有些一絲複雜和情愫,顯然對她的感情還沒全放下。
唯獨田季同,這家夥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跟這莊重的宮宴格格不入,而且,他和蘇璃也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每個人,見到他也跟見到瘟神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男席和女席間隔了好幾丈距離,這家夥進來就選了個離蘇璃近的位置坐下,大刺刺的問道:“這不是蘇璃嗎,好巧好巧,你也來中秋宮宴?”
“我怎麽不能來了…”蘇璃嘴角一抽,受不了這家夥。
哪知,兩人話音未落,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他們,還有些婦人掩着嘴巴,議論着什麽。
“我們…做錯什麽了?”田季同一臉尴尬的看着蘇璃,不明意味。
後者亦然。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田季同,你是不是傻,難道不是到中秋宮宴男女席是禁止互相說話的嗎?”
兩人回頭一瞧,景宛白一身紅色長裙,腰間系着深紅腰帶,裙子上還繡着暗紋,款款朝兩人走來,如果不說話,還真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走近,景宛白一記闆栗砸在田季同頭上,沒好氣道:“别跟璃兒說話,這要是被太後看見了成何體統!”
田季同哎呦一聲,摸了摸腦袋,抱怨道:“你這個暴力女,這麽長時間沒見,還是一點都沒變。”
“你再說一遍!”說着,景宛白又揚起手,佯裝着要打人的樣子,吓得田季同趕緊坐好,不在言語。
景宛白成功化解尴尬,場上的說話聲才恢複一點,有幾貴婦小姐來跟景宛白打招呼,招呼她去她們那邊坐,卻都被她拒絕了。
“王夫人,沒事,我跟璃兒坐一起都行。”
景宛白是景大将軍的長女,家族地位之高,宴席上很多人都想巴結她,但偏偏景宛白就是不買賬。
而早前還嚣張,自以爲很有優越感的殷玮奇和歐陽雪,看見景宛白和蘇璃坐到了一起,氣的臉都要綠了。
尤其是歐陽雪,她本以爲蘇璃不過是個下等家族家的小姐,沒想到她就是前陣子鬧的滿城風雨的蘇大小姐,而且她還認識景宛白這樣的權貴。
“璃兒也來宮宴真是太好了,我正發愁,這漫漫長夜怎麽過呢。”景宛白調皮的笑了笑,她最讨厭宮宴這種場合,無趣,席間的人都虛僞。
“景姐姐沒和母親一起來?”蘇璃笑着問道。
“沒有,家母身體抱恙,在府中休息,我跟父親一起來。”頓了下,她又問道:“璃兒,你怎麽和田季同那個花心大蘿蔔認識?”景宛白瞟了眼那邊,發現田季同正和一個男子說着話。
“韓公子介紹的,上個月我去南無仙山,跟他一起。”蘇璃也不隐瞞,對景宛白全坦白了。
“韓公子?韓義?”景宛白有些驚奇,“沒想到你認識的人還挺多。”
韓義、田季同,再加上一個公良世子,好家夥,個頂個都是南陽城權貴圈的中心人物啊。
蘇璃笑了笑,沒有說話,确實都是機緣巧合認識的。
沒一會兒,諾大的宮宴現場,就坐滿了人。
宴席上,蘇璃感受到了兩道不善的目光,轉頭一看,正是歐陽雪和殷玮奇。
兩人是手帕交,此刻正臨席而坐,咬着耳根子,不知道再商量什麽,不過看兩人咬牙切齒的模樣,說罷又同時狠狠瞪向了蘇璃,就看得出,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看到沒,那就是蘇家的大小姐,她剛才還和田家十一郎說話呢,真是不知檢點,難怪六王爺不要她。” “可不是嘛,蘇家真是越來越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