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舉一動眼神的交換皆砸不經意間,旁人很難覺察,但還是被蘇璃捕捉到。
她眼中多了一份了然,看着這出年度大戲,是趙嘉年親手安排的沒錯了,這麽煞費苦心的對付她,她怎麽能不回禮?
“趙兄,公良世子,你們可要給小弟做主啊,我錢袋被偷,小偷還不認賬,這上哪說我都有理!”段呂趕緊上前,一改早前的嚣張,一臉巴結的道。
那副虛僞的嘴臉,看在蘇璃眼中真是惡心,段呂明明比趙嘉年大,卻還稱對方爲“趙兄”,讨好的意味,要不要太明顯?
兩人一到,人群自動分出一條路,趙嘉年闊步上前,斜了一眼蘇璃,道:“段公子莫慌,此處有我,自會替你做主。”
“有什麽好做主的,誣陷别人偷錢不說,大庭廣衆下還讓一個女孩子脫衣服,這做的是哪門子的主?”景宛白嘴皮子厲害,絲毫不讓步。
“再說你有什麽資格盤門,趙公子是官差衙役?還是禦林護衛?在孤竹國,隻有這兩種人才有随意搜身的權利,你什麽都不是,就邊兒待着!”景宛白目光冷厲,盯着趙嘉年。
後者看見她,肚子裏也堵了一口氣,鷹獅兩派領軍人物的子女相遇,本就是争鋒相對,兩方都不肯讓步。
“方才你說禦林軍和官差衙役才能搜身?那是外面的規矩,武将堂有武将堂的規矩,景大小姐若是壞了規矩,就算告到皇上面前也沒有。”趙嘉年冷冷的反駁道。 “趙兄說的對,武将堂有武将堂的規矩,家族大者爲尊,段家是中上等家族,我父親是吏部尚書,而蘇家隻是個落寞的家族,朝中一官半職都沒有,我當然有權利搜她的身!”段呂小人得志,脊梁骨挺
得更高了。
景宛白氣得臉通紅,實在無話可說,不禁望向那黑袍男子,道:“清海世子,你給說句公道話,璃兒一個女子,怎麽能脫衣搜身呢!”
公良世子,正是先前跟趙嘉年一起來的男子。
他就來後,就沒開過口,隻是那雙細長的眼睛掠向蘇璃,眼中帶着幾分玩意。 公良國遠在蒼茫大陸邊緣,一個遠離戰亂的富庶國家,是整個大陸最大的海鹽和海産品的供應商,上至皇家禦膳房,下至尋常百姓家的餐桌,吃的鹹鹽、海魚八成都産自清海國,商業鏈條幾乎遍及整
個大陸。在海産品的銷售方面,就是韓家都沒法比。
公良世子的地位之高,就連孤竹國的皇帝都要禮讓三分,趙嘉年與他的身份相比,也矮了一大截,畢竟整個大陸都想拉攏這位世子爺。
可公良國一直處于中立狀态,不參加戰争,也不做别人的盟國,安心經營國家的經濟。
蘇璃倒是認爲,這才是英明的君主該做的事。
管仲不是說嘛,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炸彈兵器制得再多,也不能填飽肚子,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不在于它的軍事實力有多強,而在于它能給百姓帶來多少安定的生活。
(咳咳,題外話了啊,作者有感而發,對曆史和治國的一點感想而已…)
公良世子正欲拒絕,卻忽得留意到了蘇璃。
這女子,竟然在笑?
一瞬即逝的笑,卻異常耀眼,讓人無法移開眼,可随機,蘇璃就恢複了正常。
“公良世子對吧,這裏可是你身份最高?”蘇璃清冷的開口,那雙幽深的眸中,好似有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牽引着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當個證人,咱們按規矩辦事,我脫衣服,随你們搜身!”蘇璃彎着嘴角,臉上盈着邪魅的笑意,聲音卻冰冷的好似能把空氣都凍住。
“蘇小姐,你的意思是…”清海世子臉上帶着震驚和疑惑。
不是他聽錯了吧,這女子,竟要脫衣服?!
“璃兒,你瘋了!”景宛白驚聲,随即又壓低了聲音:“他們就是故意讓你着道,不能脫啊!”
聞言,趙嘉年和段呂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今天,就讓這個賤人,身敗名裂!
“景姐姐。”蘇璃附手按在景宛白手上,仿似叫她安心。
她頓了下,又道:“要搜我的身,可以,但是隻搜我一個人,是不是太不公平。”
趙嘉年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女人又在耍什麽鬼心眼,“那你想怎麽樣?”
“我也有懷疑的人。”她淺淺一笑,聲音冷冽且帶着淡淡的趣意。
公良世子看着蘇璃,眼中趣味漸濃,沒等趙嘉年反駁,就道:“你懷疑說。”
蘇璃淡笑,指着段呂,道:“他。”
“我?”段呂指了指自己,冷笑一聲,眼中帶着嘲諷:“蘇小姐莫不是腦子壞了?我怎麽可能自己偷自己的錢,還是你的意思是,我栽贓陷害你?”
段呂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濃,在胡同時,他親眼看着劉谷把錢袋放進蘇璃的口袋,不可能出錯,這個女人死到臨頭還嘴硬,乖乖脫衣服就得了,真是不知好歹。
“是你自作聰明,還是我栽贓陷害,脫餓了衣服不就知道了。”蘇璃的眼神徒然轉厲害,胸中壓抑已久的怒火,漸上心頭。
“區區蘇家,憑什麽命令我,我爹可是….”
“我管你爹是誰!”
話音未落,隻見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翩然飛出,渾身散發出渾厚淩厲的氣息,化掌爲拳,攜着恐怖的勁風,朝段呂襲去!
“砰!”
那出其不意的一拳,正中對方護身的铠甲上,那是件護身用的铠甲半靈器,平時不顯露,隻有在主任遭到攻擊時,才會在身上産生青綠的光芒波紋。
咔嚓…
重拳之下,那半靈器竟被震出一絲裂痕,這可是半靈器啊,就被這麽一拳給震碎了?!
趙嘉年也沒料到蘇璃會突然出手,見狀剛想上去阻止,卻被清海世子攔下。
“趙兄,你猜,他們兩誰會赢?”公良世子垂下眼問道,眼底劃過一抹幽光,語氣漫不經心,一點也不像在看比賽。
對方的身份高貴,何況,他還想拉攏公良世子加入獅派的陣營,不能在這拂了對方的面子,便道:“我認爲,段呂吧,他剛突破築基境,修爲更上了一層樓,而蘇璃,隻有煉氣境,肯定赢不了他。”
蘇璃特意用劍息收斂了部分實力,在外人眼裏,她隻是個煉氣境的菜鳥。
“是嗎?”公良世子嘴角一勾,聲音淺淡:“我倒看好蘇璃姑娘,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趙嘉年眉頭一皺,他現在滿心都在戰鬥上,希望段呂快點解決蘇璃,好搓搓她的銳氣。
“如果你赢了,我就把公良家海鹽在南陽的商業鏈條讓給你做,如何?”清海世子嘴角一勾,臉上掠起一抹狐狸般的笑。
海鹽的經營權! 趙嘉年一聽,馬上來了精神,這可是快肥差,比什麽比賽,什麽整治蘇璃可重要多了,一旦獲得海鹽的壟斷權,每日日進鬥金不成問題,一年下來光售賣海鹽,就是他父親俸祿的五六是倍,要是把這
東西搞到手,父親一定會對他更加信任,他也能在妹妹面前揚眉吐氣一把。
“一言爲定。”趙嘉年眼中閃着貪婪的光芒,好像看見了海鹽壟斷權在向自己招手。
哪知,公良世子話鋒一轉,聲音略微低沉森寒道:“相反,如果你輸了,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在武将堂爲難蘇璃姑娘的事情。”
趙嘉年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狠狠震撼了下,原來,清海世子都知道!?
他幹吞了口唾沫,隻覺得寒意從腳底灌到頭頂,那森寒冷沉的聲音,久久壞繞在耳邊不散。
且說蘇璃和段呂的比試。
見自己珍貴半靈器護甲被蘇璃震碎,段呂不由既肉疼又憤怒,暴呵一聲道:“豈有此理,竟敢毀壞我的铠甲!”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偷襲,是件很沒面子的事,何況這女人,還隻是個煉氣境的廢物菜鳥。
段呂五指一屈,化掌爲擒爪,向蘇璃襲去,淩厲的氣勢伴着恐怖的勁風,隻需一爪,就能把抓下人的肉!
這是段呂前兩天新學的武功,攻擊力很是強悍。
反觀蘇璃,她步子一展,兩拳握緊,步子一滑,身形鬼魅的朝對方迎去,使出的,卻是最基礎的武學,碎星拳?!
碎星拳這種拳法,這些自小學武的少爺小姐們,一眼就能認出來。
連他們家的護院,學的都是碎星拳,本以爲這蘇家大小姐率先出擊,能會些什麽厲害的高級武學,沒成想是這麽登不上台面的東西。
看來,文官起家的蘇家,在修仙山,根本沒什麽造詣。
周圍,響起陣陣偷笑聲,景宛白臉色也越發慘白,沒想到蘇璃這麽“出其不意”。
她自責着,早知道就該攔着她,若真以自己景家大小姐的身份出面,趙嘉年也不會過多爲難她的… “看來,公良世子手上海鹽的壟斷權,我志在必得了。”趙嘉年臉上劃過一抹譏笑,這個蘇璃,地下拍賣場那麽厲害,在這就沒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