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蘇錦繡母親生前很喜歡梅花,所以雪梅園裏種滿了各種白梅、紅梅,每到冬天,梅花迎霜而放,很是美麗。
既然鳳凰是承襲蘇家血脈,那麽蘇家家族的族史内應該有孵化它的辦法,這麽想着蘇璃就去到了父母生前的房間。
自從蘇父蘇母去世後,老爺子就在也沒讓人動過,隻叫下人定期打掃,屋内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蘇璃到了蘇父的書房,在書架上翻翻找找,看到一本蘇氏簡史。可是,當看到那封皮時,蘇璃的眼眶卻猛地一跳。
“這是……”
她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手指輕拂泛黃的封皮上的某處,因爲,那封皮上畫着的正是和她胸前戴着的白骨塔一模一樣的圖案!
無數的困惑湧上心頭,聽特工組把自己撿回去的老者說,這白骨塔最開始就戴在她身上,而催眠術從她記事時就會。
難道,她穿越成蘇錦繡,也跟這白骨塔有關系?或者,她是蘇錦繡的轉世?
蘇璃從沒想過自己爲何會穿越到這個世界,可現在一琢磨,爲何隻有白骨塔跟着她一起穿越過來了。
難道真的是……
想到這,她手不禁一抖,幾張泛黃的紙從書頁裏飄出來。
“咦?”
她蹲下身子撿起,接着燈光看清上面的内容。
這應該是日記的一部分。
孤竹四代十六年,十二月六日。進入正月後,南陽城才開始飄雪,今天雪梅園的梅花都開了,但我和冷梅卻沒有一點心情賞梅。趙瀚文近日在朝堂上言辭越發犀利,他四處搜羅我功高蓋主、妄圖謀反的罪證,意圖在皇上面前陷害我,話
裏話外全都在指責蘇家。最近皇上也開始疑心我,叫人暗中調查我的事,也被蘇衛覺察,但我也沒有辦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孤竹四代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寫日記了,趙瀚文那狗賊,把很多我沒做過的事都往我身上推,皇上明知他是肆意謀害,卻還是信了。官職被奪,囚車遊行,菜市場門口斬首,這是多大的恥辱啊,想來我蘇有年爲朝
廷效命半輩子,得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嗎!
隻是可憐了冷梅,那狗賊竟要我的發妻作他通房的小妾,我蘇有年就算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的!明日就要行刑了,皇上看在蘇家曾是開國元老的份上,賜蘇家公爵不改變,孩兒不孝,竟要親爹受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可憐錦繡還那麽小,就要失去父母,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長大,永遠不要涉足官場
,遠離這些黑暗……
蘇璃捏着那兩頁泛黃的日記殘片,渾身都在顫抖,原來父親和母親是這樣慘死,是被那趙瀚文害死的!
啪嗒,啪嗒……
兩滴眼淚,落在了紙上,是出自身體的本能嗎?
不管平常訓練時再怎麽苦,怎麽累,蘇璃都不曾哭過,沒想到會爲了這個世界從未相見過的父母哭泣。
一股滔天的怒火在她胸膛裏亂竄,憤恨像是一隻猛獸,幾欲沖破牢籠的胸膛逃出。
陷害她的父親,還想霸占她母親,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她蘇璃,定會爲父母報仇雪恨!
趙瀚文……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正是趙丞相的姓名,那日蘇瑾姗宣布繼承蘇家時她還代表皇帝來慰問。
他怎麽好意思再踏進蘇家的門,不怕父親母親的亡魂來找他償命嗎!
夜色中,燭光跳躍的燃燒着,将蘇璃的臉照的忽明忽暗,那雙鳳眸中閃動着憤怒的兇光,一股森寒陰冷的氣息從她周身發出。
趙瀚文,你最好給我好好活着,你的狗命,必須由我蘇璃親自取下!
……
翌日清晨,晨曦剛剛灑進院落,蘇修就起床去敲蘇璃的門。
“姐姐,起床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晚啊。”他一邊敲着一邊說道,自從回到蘇家後,兩人每天晨起都相約跑步,蘇璃是爲了增進修爲,而蘇修是爲了鍛煉身體。敲了一會兒,見屋裏沒有反應,蘇修索性推門進去。他們姐弟二人雖是沒有血緣關系,但好像比親生的還親,随意進出對方的房間乃是家常便飯,更有好幾次蘇璃甚至扒開蘇修的衣服給他傷藥,也不忌諱
這個。
“姐,太陽都曬屁股了,怎麽還不起啊?”
房内,空氣中的氣息冷飕飕的,帶着幾分森寒之氣,讓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而床上,蘇璃正盤膝坐着,墨發微亂雙眼微紅,頭頂上仿佛有團低氣壓似的,總之心情很不好。
蘇璃一身的森寒氣息,那森冷而泛着怒氣的目光擡眸睨了蘇修一眼,後者頓時一怔,往後退了幾步,支吾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唉……”她甩了甩腦袋,把想了一晚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抛開,該死的是趙瀚文一家,她不該遷怒于阿修。
蘇璃把那兩張日記殘片随意塞進口袋裏,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問道:“爺爺醒了嗎?”
蘇修微微一怔,點頭道:“剛遛完彎,在大廳吃早飯呢。”
言罷,蘇璃便穿好衣服出去,邊往外走邊道:“阿修,姐姐今天不能陪你了,抱歉啦!”
蘇修:“……”
他姐姐今兒一早是怎麽了,昨天晚上還得意的狠狠敲詐也殷天成一番,又開心的喝了酒,早晨怎麽就……
蘇府正廳,蘇景明正用着早膳,老遠就看見蘇璃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璃兒?”他有些疑惑,平常這個時間蘇璃是不會來的,而且看她臉色也不好看,難道是發生什麽事了?
“爺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說。”說着,蘇璃把父親那兩張日記的殘片遞了過去。
蘇景明接過,認真的讀了起來,哪知,越看他眼睛就瞪得越大,有些渾濁的老眼中燃燒憤怒的火光,最後猛地一拍桌子。
“畜生!”
他生得渾身發動,雙手握得死死的,看着日記殘片的雙眼,也由憤怒漸漸變成了凄苦,眼眶一紅,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這……這是有年的字迹,璃兒啊,這是你父親的字!”蘇景明顫抖着聲音道,“我真是老糊塗,竟不知有年他死的冤啊!”
蘇有年死的那天,皇帝爲了隐瞞蘇老爺子,特地派他去外地視察民情,故意告訴他,兒子是死于敵軍的特務手下,甚至給了他一具假的屍首!
整個南陽城都知道的事情,獨獨他被蒙在鼓裏,若不是蘇璃偶然發現了父親日記的殘片,恐怕他現在還以爲,自己兒子是死于敵軍之手,而非被人陷害而死!
“這不是拿人當傻子嗎!”
咔嚓!咔嚓!
蘇景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瓷器碗具摔了一地,屋内頓時一片狼藉。
此刻,蘇璃心中也是怒火中燒,雖然她對蘇錦繡的父母沒什麽記憶,但不知是受了這具身體的影響,還是從日記的字裏行間替蘇父感到冤屈,她此刻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替爹娘報仇!
害死蘇有年夫婦的正是當朝宰相,趙瀚文!
陷害蘇有年後,他也除去了朝廷中的一大對手,皇帝對他也是加倍信任,近兩年,更是平步青雲當上了宰相,朝中官員沒有一個不害怕趙家勢力的!“爺爺,你放心,趙瀚文也好,趙家也罷,我都不會放過。這麽多年,咱們爺孫倆受的苦,我都要一樣樣的讨回來!”蘇璃的臉上,又着與她年齡不相符的陰沉和森寒,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經脈中的靈力
肆意湧起。
那樣的孫女,是蘇景明從未見過的,是以他已是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者,當看到蘇璃眼底的猩紅時,心中也不免一顫。
這孩子……“璃兒,爺爺知道你心裏委屈,可是如今的趙家已不是咱們所能比的了。爺爺退休在家,蘇家人丁稀少,就礙着有蘇衛保護的關系,他們才不敢擅自妄爲。而趙家,是孤竹國的世家大族,趙瀚文貴爲一國宰
相,背後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十分複雜,想要對付他,恐怕……”蘇景明歎了口氣,也恢複了些理性。
雖然痛恨自己兒子被他陷害而死,但兩大家族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實在不是他能克服的。見蘇璃念頭沒消,他又勸道:“而且趙瀚文的一雙兒女也很是優秀,兒子趙嘉年,是南陽城中可跟司徒公綽相媲美的修士,很有機會進入九宮院。他的女人更是早早就被一個修仙大宗門相中,常年雲遊在外
,很是厲害!”
“那又如何?”蘇璃冷笑一聲,反問着。
她可不認爲那些人有多厲害,現在的她有收魂劍在手,仙魔雙修體質,空間靈田,隻要能把鳳凰蛋孵化,還是有實力跟趙家一拼,就爲了這個,她也要努力修煉!
“算了爺爺,這事您就不用管了,交給我吧!”蘇璃朝老爺子笑了下,也恢複了往常的模樣,隻是心底想要變強的信念更強了。
言罷,她轉身就走了,時間緊迫,一年後就是九宮院的招生考試,爲了能安心離開南陽,她必須快點變強,解決掉趙家這個禍害!“哎哎,你這孩子,不吃早飯就走!”蘇景明無奈的歎了口氣,也隻能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