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劍息就化成了頭發絲般粗細,如一隻靈蛇般,朝着殷玮奇的腳踝襲去。
殷玮奇眼底染血,如厲鬼般朝蘇璃沖來,她心裏隻有一個目标,殺了這個女人!
“蘇璃!我要你去死!”
“呵,不好意思,黃泉路上還是你和你弟弟一起吧!”
蘇璃冷笑一聲,下一秒,劍息就纏繞在了殷玮奇的腳踝上。
“啊!”
“砰!”
她摔在地上,痛得面容更猙獰,下一秒就看見漸漸走上來的蘇璃,而她的手裏拿着一個裝着綠色液體的藥劑瓶,而那瓶中的藥液,正冒着黑乎乎,綠唧唧的氣泡,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那是什麽?賤人,你想幹什麽!”殷玮奇臉上充滿了恐懼,瞪着不安的大眼睛,機械的搖着頭,“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我可是殷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蘇璃冷笑着,旋即笑容漸凝,冷冷道:“關我屁事!”
她的腳步,越來越近,“你連這個都不認得了?這本是你打算毀掉我雙手的東西,你說,如果我把這寶貝澆到了你的臉上,會怎麽樣啊?”
五毒散靈液!
殷玮奇瞳孔猛地一縮,怎麽可能,她明明把五毒散靈液滴到蘇璃的袖口上了,怎麽會又變成液态的形式,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是自己失憶了?
殷玮奇越來越想不明白,心中的恐懼被一點點放大,放緩了語氣,面前扯了一抹笑容道:“蘇、蘇璃,你别亂來,我們之間可能有許多誤會,但你也不能這麽做,我爹娘不會放過你的!”
五毒散靈液,具有極強的腐蝕性,或許隻要一滴,她的臉就爛成醜八怪。不行,絕對不行,她還沒嫁人,還沒成爲六王爺的王妃,這是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啊,絕對不能被毀掉!
“誤會?”蘇璃冷笑一聲,邊走邊說,“那剛才揚言要毀了我的清白,說我是賤人,罵我弟弟是野種的人是誰?以前,陷害我多次,讓我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罵我是廢物的人,又是誰!”
她的聲音異常冰冷,渾身散發出王者般不容置疑的氣質,那深邃冷毅的眼神,隻要一眼,就能讓人不寒而栗,頭皮發麻。
“姐……姐姐,救我啊……”此刻,殷玮奇已經被小灰狼打得不成人樣,喉嚨裏溢着鮮血,含糊不清的求助道。
可是,殷玮奇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哪裏還顧得上她弟弟。
蘇璃手上,隻要一滴,就能毀了殷玮奇的容貌。蘇修,隻要一聲令下,就能取了殷玮國的性命,生死一瞬,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十幾頭高頭大馬的皇家軍馬,風馳電掣般,從長街的另一頭奔來。
爲首的中年男子,一臉剛毅,嚴肅,令人産生一種敬畏感,這是軍人特有的氣質,需要在戰場上打磨,才能磨砺出。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男子大概和韓義差不多年紀,五官端正,輪廓分明,隻是那黑色的眸中,略微閃過一絲陰險,令人覺得不舒服。
“住手,誰人敢傷我兒女!”
中年男子一喝,聲音送出了老遠,他身後的那些士兵全都嚴陣以待。
“咻!”
喝聲未落,隻見那中年男子搭箭上弦,蘊含着渾厚靈力的箭矢破空而來,那速度和力道都不是殷玮奇射出的所能比的,箭矢破空,甚至能看到微弱的白色氣流,而這箭矢襲來的方向,是正沖蘇璃!
築基境巅峰!
這個男人的修爲竟是築基巅峰!
殷家姐弟無力翻身,朝那方看去,這一看,臉上不由露出喜色,同聲道:“父親!”
父親?
殷家是南陽城中等偏上的家族,靠軍功起家,雖是世代繼承爵位,可卻因爲後代不思進取漸漸落寞,沒了當年的威風,直到殷天成這一代,才有所好轉。蘇璃來南陽的時間不長,但也聽說了一點關于殷天成的傳言,傳說他骁勇善戰,早年間曾随皇帝一起親征叛軍,立下赫赫戰功,孤竹國統一後,還親自訓練出了一批厲害的軍隊,在軍中威望很是高,所以
殷家才逐漸強大。
而他的大兒子更是優秀,能文能武,長相俊逸,是很多南陽世家小姐的夢中男神,想來,跟在他身後的青年男子就是殷元朗了。
蘇璃正想着,忽得聽到身後傳來蘇修的喊聲。
“姐姐小心!”
破空而來的箭矢近在咫尺,蘇璃隻得把藥劑瓶一扔,側身躲過。
“轟!”
射空的箭矢直沖身後的民宅,瞬間把那一整面牆射出了個大窟窿。
“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一道陰郁低沉的聲音響在蘇修耳邊,他瞳孔猛地一縮。
黑影一閃而過!
殷元朗不知何時已從馬上飛下,掠到了蘇修身邊,他手掌擒成爪狀,渾厚的靈力激出,猛地朝他肩頭襲去!
“嗷嗚!”
小灰狼眼底血紅光芒閃過,四掌用力一蹬,縱身飛起,邪惡暴虐的妖力氣息以着肉眼可見的形式向殷元朗擊去,鋒利的腳掌帶着暗紫色的氣流,威力巨大。
這是……六階妖獸,血域戰狼!
殷元朗心中也狠狠震驚了一番,沒想到這小孩小小年紀就有這麽高等級的妖獸護體,雖然此獸尚處于幼年階段,可若假以時日,肯定是個厲害的通靈獸!
他身子側偏錯開的同時,眼底,浮現出一抹貪婪的野心目光。
如果能把次妖獸據爲己有,他在戰場的籌碼豈不是又多了一分。
“嗷嗚!”
小灰狼兇兇地叫了一聲,攔在蘇修身前,保護着他。
而此時,殷天成的隊伍也近了身前,他下令,叫手下将殷玮國和殷玮奇扶起,放到馬背上。
看着一雙兒女,一個被畜生打得隻剩半條命,渾身的傷疤觸目驚心,另一個也鼻青臉腫,被靈力震傷的地方,還留着凹陷的痕迹,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内傷。
殷天成心如刀絞,胸膛中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怒火,眼底一片血紅,好像要把整個南陽城都焚燒起來一樣,他死死盯着蘇璃,一字一句道:“是你把他們打成這樣的?”
此時,蘇璃和蘇修并排而站,她狀似不經心,悄然打量了對方的實力,父子倆都是築基境的修士,身後還跟着一衆士兵,如果現在起沖突,對她和蘇修很是不利。
她面上盈着純真無害的笑意,好像無害的小綿羊,點頭道:“是我打的啊,如何?”
“你這狂妄小兒!”殷天成怒火騰地湧上來,渾厚嗜血的靈力頓時彌散開來,令得身後一衆修爲較弱的官兵一個個胸中氣血翻湧,幾欲口吐鮮血。
“殷将軍,等等!”蘇璃朝正要發怒的殷天成擺擺手,冷笑道:“南陽城也是個講王法的地方吧,你們家的大公子大小姐,當街殺人,我見義勇爲,難道還做錯了?”
見義勇爲?!
蘇修心中一驚,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奮起反抗可以理解,這個見義勇爲是什麽鬼?!殷天成斂了斂身上的怒火,等着蘇璃的下文。自家這對姐弟是什麽德行,他太清楚不過了,從小嬌生慣養,使得兩人脾氣和性情都很刁蠻,在府内經常對下人們非打即罵,在外面也給他惹過不少事,可都
被他用将軍的權利壓了下來,這才沒鬧到官府。
可是,殺人……這事情的性質就太惡劣了,一旦鬧到公堂上,對他的仕途,很是有影響。蘇璃旋然涕泣,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指着地上或死或半死不活的壯漢,凄厲道:“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子,因爲不小心擋了殷小姐的路,就被她打成這樣,我恰巧路過,實在看不過去,好言相勸了幾
句,小姐就揚言要毀了我的清白,讓我在南陽城混不下去,我們這才打起來的……”她悄悄瞄了眼殷天成和殷元朗,見兩人都似信非信的皺眉,不由哭聲更大,嗥道:“天理何在啊!這些壯漢裏還有一家是我認識的,這叫我怎麽跟他娘子交代,還有我的清白,小姐說毀就要毀,這以後可叫
我怎麽敢出門,不行不行,我必須到公堂讨個公道才能心安!”
說着,就要拉着蘇修往縣衙方向的地方走。
“哎,你等等!”殷元朗喊住兩人,狡詐的眼睛半眯着,問道:“就憑你一面之詞,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他雖在試探,但能聽出,顯然是信了八九分。
蘇璃一抹淚,凄苦悲壯的樣子,如果不是蘇修事先知道,恐怕他也要相信了。
隻見她一把扶起地上一個昏過去的壯漢,拍了拍他的臉,讓後者醒來。
“楊大哥,楊大哥,你快醒醒,告訴他們是不是殷大小姐把你們打成這樣的?”然而,就在那“楊大哥”睜眼的瞬間,蘇璃脖子上的白骨塔幽紫光芒一閃,鳳眸中黑色的瞳孔也劃過一絲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