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耍我!”
蘇瑾姗這時才驚醒,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全套,從頭至尾,她是被蘇璃耍着玩了!
她雙臉憋得通紅,無法接受自己竟然被一個民間的賤女給耍了,姣好的面容被憤怒扭曲成可怖的模樣,死死盯着蘇璃,好像要把她撕成兩半。
“耍你?”蘇璃挑着眉反問道,佯裝着無辜的樣子道:“姑娘這話真是冤枉好人了,我身上就帶了三百五十兩,你出四百兩我自然沒有,再說,先前你不是也同意價高者得嗎,怎麽現在又成了我耍你呢?”
蘇瑾姗被蘇璃伶牙俐齒的一番說辭怼得無話可說,心裏隻能幹着急生氣,四百兩,兩間客房住一宿,這絕對是她這輩子幹過的最虧本的買賣。
可這話确實是她先說的,證據确鑿,她就是想賴蘇璃,也沒話說。
蘇璃兩手一拱,行禮道:“既然這空房被姑娘拍走了,我們也要去尋别的住處了,告辭!”
說着,蘇璃三人就往客棧外走去,蘇修和田季同躲在後面,一個兩個憋笑憋得臉通紅,看着蘇瑾姗吃癟的樣子,心裏解氣的要命,愈加佩服蘇璃坑人的本領了。
“姑娘,房間已經爲您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要……”
蘇瑾姗這罷還沒氣完,就見客棧的掌櫃拿着登記本遞了過來。
四百兩啊,雖然她現在是蘇家唯一的小姐,但花銷也不能太過,人言可畏,她可不想傳出什麽不好的謠言,影響她繼承蘇家家業。
她看着這賬單就想起蘇璃那雲淡風輕的樣子,簡直和蘇錦繡一模一樣,心中頓覺得來氣,幹脆一拂袖離開了。
“苻修,付賬,拿鑰匙!”
後者老老實實的做了,可目光卻落在屋外遠去的蘇璃。
這個神秘的女子,絕對不簡單……
武湖城某民家宅院内。
離開客棧後,蘇璃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今晚落腳的地方,城内多得是百姓自家的小院,隻要給他們幾兩銀子,燒熱水、做晚飯、鋪床被褥都包括了,服務态度還特好。
而此刻,三人正圍着桌子,一邊喝熱乎乎的茶,一邊吃點心,好不惬意滋潤。
“哈哈哈,蘇璃我可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這糊弄人的功夫真是絕了,還有你的演技,不去梨園唱戲都可惜!”田季同捂着肚子大笑道,隻要想要蘇瑾姗那副氣得要死的模樣,他就想笑。
蘇修也對自家的人精姐姐豎大拇指,不光能把人玩的團團轉,還能把人氣得要死。
然而,蘇璃卻不覺得怎麽樣,她抿了一口茶,饒有深意道:“你們急什麽,真正的大戲在今晚呢。”說着,她還沖二人笑着挑了挑眉。
這笑……美是美極,隻是怎麽看怎麽邪氣,腹黑屬性暴露無遺啊。
田季同暗暗吞了吞口水,更加慶幸自己當初沒過分輕浮蘇璃,不然,今日自己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都兩說了。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
時值深夜,漫天的繁星映襯着圓滿的圓月,清亮的月光直瀉而下,照的人家一片朦胧美。
制造大戲需要做點準備工作,于是蘇璃把兩人留在民宿裏,約定了個時間,在客棧屋頂集合,自己一身深黑夜行服便閃身掠向也夜色。
客棧後廚内,因爲最近遊客量增加,供養晚飯的時間也延後了,廚房内早已忙得不可開交。
“六兒,你土豆削好了沒,三号房的客人來催了,快點!”掌勺的王大廚一邊颠着鍋子,一邊喊道。
“哎,馬上來勒!”
王大廚看着竈下的火候,不由皺了皺眉,責備道:“生火的老七呢,這麽點的火怎麽煮湯啊,這菜可是掌櫃的囑咐的貴客的晚飯,不能按時上,誰負責啊!”
這時,小六拿着一盆削好的土豆過來,支吾道:“老大,最近人手不夠,老七被前面叫去傳菜了,還沒回來……”
王大廚一擰眉,罵道:“這不開竅的小兔崽子,咱們這邊還缺人手呢!算了,我去拿柴!”說罷,王大廚便放下手上的鐵勺,往外跑去。
王大廚直奔柴火垛,一邊撿柴火一邊抱怨:“老七這個臭小子,肯定又是被上菜的小翠拐去了,這個沒出息的!”
然而,專心抱柴專心抱怨的王大廚卻不知道,柴火棚的正上方正蹲着個女子,那鳳眸中精光一閃。
蘇璃正愁着怎麽在蘇瑾姗的菜裏動手腳,這不就是個現成的機會嗎,她可不會放過。
忽得,王大廚覺得耳邊呼嘯過一陣涼風,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隻覺得一柄冰涼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頸。
“别動也别說話,否則現在就解決了你!”
一道狠厲的聲音低低地響起,而且還是個女子。
手中的柴火嘩啦一聲掉了,王大廚心中大驚,臉瞬間變的煞白,他隻是個平常老百姓,哪裏遇見過這種情況,當下差點給蘇璃跪了,顫聲道:“少俠饒命啊,我什麽壞事也沒做,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以蘇璃現在的武功和修爲,催眠築基境低段的修士都不是問題,更何況這種普通人。
擡手一擊,直中對方脖頸後的穴道,王大廚被這一擊打得頭腦昏昏,雙腿瞬間軟了下去。
蘇璃拽出白骨塔開始催眠,紫色幽光一閃,王大廚的眼神漸漸迷離,仿似失了靈魂的空殼。
“把這個加到十三号房的客人的湯裏,記住不能被别人發現!”她命令道,然後把一瓶裝着淡黃色粉末的瓶子交到了王大廚手裏。
後者機械木讷的接過,然後點了點頭。
收回白骨塔,王大廚的眼神馬上恢複了原裝,徑直撿起柴火,就跟沒看見蘇璃和發生這件事一樣,跟平常完全一樣。
可是,隻要他心裏知道,有一件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王師傅,你抱個柴火怎麽這麽慢,鍋裏的菜都快燒糊了!”一個人一邊幫着他翻炒着菜,一邊喊道。
王大廚把柴火填進去,直了直腰後,道:“不小心閃到腰了。”
他下意識走近竈台上的鍋,打開,不動聲色的往裏加入了那淡黃色的粉末。
廚房裏忙得不可開交,這個過程,根本沒人知道。
在窗外看着這一幕的蘇璃唇畔微勾,邪魅的笑容綻放開,是時候該去和兩人會和了。
……
入夜的客棧内,司徒公綽和莫白出去打點明日放行日,進南無仙山的事。蘇瑾姗獨自留在客棧,明明已經入夜,沐浴完的她卻認真打扮了一番,繡白五彩花褙子,深蘭色大袖棉裙,烏黑濃密的長發梳成精緻别樣的雲鬓,其上插着點翠鑲金花步搖,整個人明豔動人,楚楚惹人愛
。
原本她還在爲被蘇璃耍的事情惱怒,哪知這客棧空房隻有兩件,司徒公綽身爲王爺,自然不會跟下人和護衛一起睡,而她又是他的未婚妻,兩人今晚必定要住在同一間房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夜深人靜時會幹出什麽事,很難保證,且司徒公綽又是正值壯年血氣方剛的,蘇瑾姗很有自信,以她的魅力,今晚兩人的關系絕對會有實質性的進步。
如果真如她所願,她也不必在擔心司徒哥哥對蘇錦繡的感情,心中的大石頭也算落下了。
所以,今晚她還特地準備的好酒好菜,美酒配佳人,她就不信司徒公綽的定力會那麽強!
正想着,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蘇小姐,你們的晚飯好了,方便開一下門嗎?”
“來了!”
八菜一湯,正好可以緩解趕路這兩天清湯清水啃幹糧的饞意。
酒菜上齊沒多久,司徒公綽就回來了。
“還順利嗎?”蘇瑾姗一邊笑着問道,一邊接過司徒公綽的外套。
她面上笑盈盈的,心裏卻跟蜜罐打翻了一樣甜,感覺像新婚夫婦一樣。
“一拿出父皇的密诏,南無派的人就點頭了。”司徒公綽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打眼蘇瑾姗頗耗心思的打扮,司徒公綽就知道她是什麽心思。
可是,縱是她再怎麽用心,司徒公綽都不會動心,因爲在他心裏,蘇瑾姗隻是妹妹搬的存在,除了錦繡,他心裏已經裝不下任何人了。
而且,最讓司徒公綽詫異的是,他可不記得蘇瑾姗原來是這麽有心機的女子,而且錦繡在世時,她也沒表現出對自己的絲毫欣慕,怎麽現在……
對于這些蘇瑾姗是全然不知情的,不知道她明了司徒公綽的心意後,會是什麽表情。
“司徒哥哥,這兩天爲了我爺爺的病,你也辛苦了,這杯酒我敬你!”說着,她給司徒公綽倒了一杯酒。
後者笑着接過,卻隻是淺淺抿了一口。
“明日還要上南無仙山,還是少喝點好。”
蘇瑾姗表情一滞,笑得有些不自然:“是、是啊,酒傷身,還是少喝的好。”
“啊,讓廚房炖了山藥排骨湯,司徒哥哥要不要嘗點?”
說話間,她掀開那煲湯的鍋,頓時肉香夾雜着山藥的清香,充斥了滿屋,不得不說這廚房炖得湯非常好。
然而,司徒公綽卻是淡淡一笑,擺手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喝湯。”
對,司徒公綽是不喜歡喝湯的,但蘇瑾姗喜歡,這些在原主的記憶裏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就在兩人在屋内享用晚飯時,殊不知,屋頂上的瓦早就被掀了一片,暖黃的燈光照出,映出三張準備看好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