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鬼,竟然敢陰我!”她厲聲呵斥着。隻見蘇修雙手一掐腰,氣哼哼的擋在蘇璃面前,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很是不好惹。他早就躍躍欲試了,同樣身爲男子漢,他可不想田季同出太多風頭,趁機奪了姐姐的芳心,畢竟保護姐姐的責任可是他的
。
“我陰你?誰陰誰還不一定呢,你這個壞女人,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你是不是就要去揭姐姐的面紗了!”蘇修理直氣壯地說。
“我!”蘇瑾姗張了張嘴,想出言反駁,發現這小鬼說的都是事實,一時間也說不出啥,難堪的臉上青白轉換,好不精彩。
一旁的司徒公綽也是微怔,沒想到半路竟殺出個蘇修,其實那一瞬間他也很是好奇,她面紗下的真容會是什麽樣。
然而,待他目光再看向對面時,發現蘇璃嘴角竟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
她笑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她事先編排好的?
難道,她早就料到蘇瑾姗會上去揭自己的面紗?還是更前的,早就料到他會來馬車這尋她?
眼底劃過一絲幽光,他對蘇璃的好奇不禁有多了幾分,這個小姑娘不止是聰明這麽簡單,簡直是個人精。
“算了阿修,咱們不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說着,蘇璃便拉着蘇修要往馬車裏走,連看都沒看蘇瑾姗一眼。
要論心計,蘇瑾姗卻是有點手段,暗中殺人,有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蘇爺爺下藥,獲得旁人的信任,怪不得原主會被殺。
可是,她這點小手段在蘇璃眼裏就是跳梁小醜,跟蘇璃這樣的人精玩心計,那不是找着被打臉嗎。
看着蘇璃他們要走,蘇瑾姗急了,這臭女人,不僅扇了她耳光,踩了她的腳,最重要的是,還讓她在司徒哥哥面前顔面盡喪,現在想走?哪有那麽好的事!
“你們給我站住!”她當即吼着,聲色俱厲道:“打了人就走,你們還懂不懂王法了!”
蘇瑾姗并不了解蘇璃的身份,隻知道田家公子是世家大族的人,就全當蘇璃是他在外面養的小女人,沒什麽見識。
“王法”二字一搬出來,縱是田季同那樣的世家公子也要注意注意形象,畢竟鬧到官府去家族在臉面上也不好看,更何況蘇璃一個民間女子,一提上公堂,肯定慌神。
蘇瑾姗就是押中這點,此刻才敢理直氣壯的大喊,她心裏這口惡氣,就算不能全出,也要惡心惡心那個小狐狸精!
哪知,蘇璃卻完全不在意,緩緩的轉身挑了眉,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你要跟我論王法?”
看着那一抹笑,蘇瑾姗心中竟泛起一股膽寒,底氣不足:“對啊。”
蘇璃的聲音很清脆,有種讓人不自覺去傾聽的感覺,聲音一落,不等蘇瑾姗反應,見周圍不少百姓圍着,便大聲地說:“各位百姓,大家來評評禮,我與這位姑娘素不相識,她一上來就提出要同我見面的無理要求,還平白無故掴了我朋友一掌,剛才又要掀我面紗,大家說她是不是太不禮貌了?而現在,這姑娘竟要跟我講王
法,小女子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不懂王法。”
蘇璃一番話說的于情于理又合乎邏輯,而且在現場衆人眼中看也是如此,惹事的是蘇瑾姗,蘇璃他們幾次三番想要離開,息事甯人,偏偏這女人就是不依不饒,現在竟還要講王法,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蘇瑾姗被蘇璃頂來的話逼得不得不往後退去,可一聽到她那些話,心下有惱怒非常,尤其是見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對自己指指點點,而她心心念念的司徒公綽,此時卻癡癡地看着在衆人面前诽謗诋毀自己的
黑衣女子,都沒站出來爲她說一句話,就更覺得難堪了。
她委屈傷心地看了一眼司徒公綽,再也忍受不了非議,掩面抽泣地跑了。
“哎,你的美人未婚妻跑了,不去追嗎?”
蘇璃嘴角噙着笑說着,看着那目光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司徒公綽,覺得男人都是惡劣性質,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司徒公綽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并沒說話,隻朝她拱手一禮,這才邁步離開。
“咱們走吧,這一路上也耽誤了不少時間,我看街上遊人還挺多,一會兒該租不到客棧了。”說着,她一面拉着蘇修,一面拍了拍田季同,三人又上了馬車。
田季同咧嘴一笑,應了一聲,看着正上馬車的蘇璃,忽得停下腳步,疑惑道:“蘇璃,我怎麽覺得,剛才那個女的跟你好像有點像啊?”
挑開簾子,已經快進去的蘇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笑道:“哪裏像?”
想不到這個花心大蘿蔔公子,看似粗心,實際上還蠻細心的。
田季同撓了撓頭,“嗯……說不上來,就是身形體态像,氣質不像,但那臉型和鼻子好像有幾分相似。”
她淡淡一笑,沒有搭話,等進了馬車坐下,才摘下面紗,笑眯眯地道:“田公子,你的話比有些人還要亮。”
“啊?”田季同一怔,沒理解她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蘇修也有些怔然。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說着,她眨了眨眼睛。
現在還不是透露身份的時,所以蘇璃沒打算全部說出。
……
托南無山的福,武湖城一年四季都是旅遊旺季,山下熱鬧非凡,各色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看見。許是受到南無派修仙的影響,這城市的修仙氣氛也很濃重,大街小巷随處可見擺攤買藥的,還有許多煉制武器的店鋪,很多手持長劍,一身正氣的黑市雇傭兵晃蕩在官宦人家門口當私人保票,總之很是熱
鬧。
蘇璃三人還了馬車,便在街上找起客棧來,雖說這大城市幹什麽都方便,可也不知今天是怎麽了,武湖城遊客特别多,他們找了五六家客棧,都已客滿。
“姐姐,咱們還能找到客棧嗎?今晚不會露宿街頭吧?”蘇修手裏拿着沒吃完的桂花糕,一臉擔憂地問道。
蘇璃輕輕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安撫道:“不會的,客棧不行,咱們可以住民宿啊,武湖城這麽大,總有咱們過夜的地方。”
兩人正說着,就見田季同揚手一指,激動道:“你們看,前面又有一家客棧!”
二話沒說,三人當即加快腳步往客棧行去,看着門口小二轉來轉去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客棧肯定還沒客滿,而且照這遊客量來說,這可能是今天最後一家有空房的客棧了。
“哎!三位客官,住店嗎?”見到三人上前,那小二連忙有眼力勁的迎上,賠笑道。
蘇璃點了點頭,叫田季同和蘇修去一旁歇着,自己去登記了。客棧的掌櫃正在看賬本,狀似不經意的一擡頭,卻被蘇璃絕美的容顔給震驚了,怔了一下才扶好眼睛,咳道:“嗯嗯,這位客官住店嗎?你們運氣可真好,過兩天就是南無派一年一度的放行日,最近住店的
客人可多呢,我們家可能是整個南無最後一個有空房的客棧了。”
“放行日?”蘇璃秀眉微蹙,疑惑道:“那是什麽意思?”掌櫃緩緩一笑,又推了推眼鏡到:“姑娘是第一次到武湖吧,你可能不知道,這南無派乃是修仙的第一大派,掌門長冥上仙,可是能和當今魔尊相抗衡的能人,想拜入南無,或者求門派辦事的官宦自然數不
勝數,可南無哪是那麽容易進的,所以就設了這個放行日,每年這時,隻有一少部分人可以進山。”
蘇璃眉梢一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暗忖,怪不得蘇瑾姗會選在這時讓蘇爺爺毒發。
“不知客官,您要幾間房,因爲小店空房剩的不多……就隻剩兩間了。”掌櫃笑着道。
“那正好,我全要了。”
她和蘇修一間,田季同自己一間,可不正好。
可是,當蘇璃看到那美麗的價格,瞬間就明白爲什麽他家的客房會剩了。
客流量旺季本就是客棧漲價的最好時段,可這家倒好,在原本就水漲船高的房價上,又生生加了兩倍,兩件客房足足要了她五十兩,黑點呐,這是黑店!
她真後悔,剛才逞什麽能,爲什麽不讓田季同來買單,要知道,她這些錢,雖是從别人身上偷來的,可好歹也是她的“血汗錢”啊!
忍着滴血和肉疼,蘇璃還是掏出荷包。
然而,就在她準備掏錢,簽字拿房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闖進。
“老闆,我出雙倍的價格,把空房給我們!”
蘇璃微微皺眉,因爲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
回頭一看,果然是蘇瑾姗。
隻見她手持長劍,直直邁進客棧,身邊還跟着個一身黑袍,臉色陰暗的男子,卻是不見司徒公綽。她當地一聲把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桌上,揚聲道:“老闆,你看這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