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父皇大可以以失職的罪名趁機打壓他的勢氣,不知兒臣這招是否可行?”
司徒經緯越聽越歡喜,便是連連點頭稱好,欣喜的笑着拍着司徒公綽的肩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孩子啊!”
司徒公綽謙遜的低頭道:“哪裏,父皇過獎了。”
司徒經緯大手一揮,叫來服侍的太監研磨拟旨,忽然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對司徒公綽說:“對了,你近日和蘇家的二小姐處的可好,婚期将近,可不能輕待了人家。”
提起這茬,司徒公綽原本帶着笑意的清朗眉目馬上染了愁緒,微垂了頭,他真想說——處的并不好。
倒不是瑾姗不好,而是他的問題,錦繡是根植在他血肉深處,他覺得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然而,一心草拟聖旨的司徒經緯沒看到自家孩子的愁緒,一邊寫一邊道:“蘇家主傳了話,說是叫你去一趟蘇家,自從錦繡走後,他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可得幫着瑾姗照顧好蘇老爺子,聽見了嗎?”
“是……兒臣這就出宮前往。”
婚期漸近,此時拖的時間越長對瑾姗越不好,他不能因爲自己的恐懼耽誤人家姑娘家的終身大事,不如,今日便将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吧。
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娶瑾姗的。
……
同樣的清晨,南陽城某個偏僻的小院卻是另一番光景。
雞叫三聲後,晨曦剛剛照過了樹梢,僻靜小院外的空地上一個纖瘦的人影,正繞着廣闊的荒地跑步,蘇璃的腳上各綁着一個沙袋,她已經足足跑了一個時辰。
昨夜經過岑家一事後她深刻意識到在這個修仙世界力量的重要性,如果她不修煉的足夠強大就沒辦法保護蘇修,到時可就不是幫韓義出任務這麽簡單了,所以她必須努力修仙。
自從打算在這個修仙生存下去後,蘇璃就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練武方案。
每日清晨和黃昏,蘇璃都必須外出跑步一個時辰,再呼吸吐納一個時辰,因爲清晨和黃昏,是天地靈氣最充足的時候。
這樣剛強度的訓練,對于身子瘦弱的蘇璃來說,看上去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她還是堅持下來了。
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随着每一次邁步,地上都會多出來個水印子,蘇璃的渾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在瘋狂的叫嚣着。
但她沒有放棄,汗水雨點般的落下,她如同剛從水裏爬出來一樣,跑完了兩個時辰。
在這之前她都是每日早晚各跑一個時辰吐納一個時辰,但經此一戰蘇璃覺得是時候加強訓練了,兩個時辰跑步,兩個時辰吐納。
院内小屋的卧床上,蘇璃正盤膝坐着。
呼哧,呼哧。
猶如無數的風箱口,蘇璃的口鼻、皮膚甚至是全身的毛發,都在貪婪的吸收天地靈氣。
她雙頰微紅,周身浮動着的淡白色靈氣正在沖刷溫潤她的經脈,一股溫熱的暖流自四肢百骸流向丹田。
就在這時,蘇璃眼皮微動,她的皮膚上流淌着一層猶如熒綠色的光澤,看上去非常堅硬的樣子。
足足兩個時辰的呼吸吐納,當體内最後一絲體力消耗殆盡後,蘇璃才睜開眼,她一躍而起,隻覺得身輕如燕,渾身每個細胞都散發這愉悅的氣息。
“怎麽感覺體内的靈力又豐富了些。”蘇璃詫異的看了看身體,當她看到那一抹爲融入體内的熒綠色後,眼皮一跳。
“煉氣四段!”她在書籍上看過,修仙體系共分七種分别是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成仙,而每個大階段有分爲七個小階段,每當突破一個階段時皮膚會出現不同的反應,分别是赤、橙、黃、綠、青、藍
、紫。
她身體出現熒綠色就是煉氣四段的表現。
又突破了,這一次是在呼吸吐納時直接突破的。
要知道,正常的修仙者要突破一個小階段最快也要半年或一年,這還是在有藥物的輔助下,而她隻用了短短幾天。
這樣的速度着實恐怖。
“叩叩,姐姐韓公子派莫白來通知你任務的情況。”蘇修站在外面敲門說道。
“嗯,我換好衣服就過去。”蘇璃回着。修爲的突破令她心情很是愉悅。
她把練功出了汗的衣服脫下,換了身素淨的白衣,把頭發稍稍绾起,帶上面紗後才出去,客廳内一身黑色護衛裝的莫白已經坐在那了。
而後者看到蘇璃的瞬間心下驚豔,他端是沒想到這姑娘竟是這般美,素雅的白裙上面繡着同色并蒂花紋,面紗上好似會說話的一雙眼睛,顧盼間,整個人都散發着淡淡的靈力。
見蘇璃正朝自己緩緩走來,他才回神,輕咳兩聲,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地圖放到桌上,道:“公子怕蘇姑娘找不到武南仙山,特意命令我帶了孤竹國的地圖。”
這是蘇璃第一次全面了解孤竹國的地形分布,武南仙山處于南陽最南,路程很遠,騎馬的話少說也要三天,而在仙山不遠處隻有一座城池,陵南。
“公子還命我拿來一件東西。”說着莫白從口袋面掏出一把匕首。
“公子見蘇姑娘不喜用長劍,長鞭之類的利器,便命我拿來這短匕,此物名叫鳳匕,是用上好的六成玄鐵打造而成,削鐵如泥,且小巧,非常适合女子使用。”
蘇璃接過一瞧,那匕首兩指寬,約莫三寸長短,刀柄用紅檀木制成,兩邊的刀口薄如紙片,刀刃上還雕着鳳凰祥雲的圖騰,用手指輕輕一叩,發出了嗡鳴的響聲。
拿到那匕首的瞬間蘇璃也怔了一下,随後心中便暗忖:“好家夥,不愧是富可敵國的大世家,好大的手筆,竟是一把五成提純的玄鐵匕首!”
但凡修仙界的人都知道,世間普通的鐵是無法鍛造出修士所用的靈器的,必須經過提純,才足夠堅硬,能接受靈氣的洗禮。
而但凡接觸過玄鐵的人都知道,玄鐵提純的難度很大,普通的鐵仿隻能提純到一兩成,就連整個南陽最好的皇家鐵仿,最厲害的師傅也不過能提至四成,而韓家一出手就是五成玄鐵,可見其實力之強。
但,這還不是蘇璃最關心的,她真正在意的是,這匕首上殘留的靈力。
在修仙界,武器分爲靈器、非靈器和半靈器三種,而她的收魂劍就是靈器,靈器萬中挑一,極其罕見。
這把鳳匕想必應該是個半靈器,在普通和極其罕見中,這種半靈器就成了修士的最佳選擇,一場戰鬥中,武器往往會帶來事半功倍的輔助效果。
她欣然收下鳳匕,笑着謝道:“多謝韓公子費心,我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的。”
莫白也點了點頭,然後就回去複命了。
他走後蘇璃饒有興趣的看着鳳匕,細細研究起來。
“必須想法子把這半靈器爲己所用。”
南陽城,蘇家家主卧房。
“咳咳!公綽讓你等久了吧,這把老身子骨也不中用了,指不定哪天就去見錦繡她奶奶了。”
蘇景明緩慢的扶着床角起身,下意識減提及“錦繡”二字時蒼老的臉長閃現一絲愁緒,但卻是轉瞬即逝,倏爾笑了笑,“你看我這,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
他指的是蘇錦繡已死,而言下之意識不想讓司徒公綽傷心。
而聽到蘇錦繡的名字一向儒雅淡定的司徒王爺臉上也難得有了恍惚,見蘇景明起身困難,連忙上去扶起,笑道:“爺爺哪裏的話,您還長壽得很,活得年頭長着呢。”
他也不想讓蘇老爺子傷心。
蘇錦繡,自她去世後,這名字一直是兩長輩晚輩的禁區,一提起心底的傷心因子就開始活泛,所以兩人心照不宣從未說過,但今天似乎是避無可避了……
蘇景明咳個不停,有氣無力的聲音,還有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身子都透露着虛弱,不禁讓人覺得,真會像他自己所言,沒準哪天就去見錦繡奶奶了。
司徒公綽給他倒了杯水,問道:“不知爺爺今日叫我來所謂何事?”
蘇景明喝了茶,看向司徒公綽的眼神幾分參透,“我不找你,難保你不會來找我,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要對爺爺說的?”
司徒公綽自知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縱橫官場多年的蘇景明,遂低了頭,抿嘴道:“自……自然是有的。”
他知道,老人很可能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我知道,你與錦繡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彼此心意相投,是任哪個旁人都比不過的,而且又是互相看着長大,知根知底也放心。”蘇景明歎息道,眉宇間盡是沉浸在往日美好時光的向往,然他卻話鋒
一轉。
“可是造化弄人,錦繡已經去世了,縱是我們再思念她也不會回來了,我是她爺爺,拘泥于此也就罷了,但你不同,你還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可爲了錦繡耽誤終身大事啊。”看着老人真切的眼神,不知爲何司徒公綽心中充滿了悲傷,他和錦繡是蘇爺爺從小看着長大的,當年婚事定下來時最高興的也是蘇爺爺,可如今,他卻要親口拆散他們,此中難過心傷恐怕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