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修平安無事的醒來蘇璃心裏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不由輕呼出一口氣,她用手撫了撫蘇修鬓邊的小卷毛,聲色中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阿修沒關系,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
蘇修有些不知所以然,但還是點了點頭,同時目光向着四周望去——被火海吞噬的一片廢墟,地上很多屍體,幾步遠處還站在兩個男人。
他終于記起,他先前被岑家人抓住,被鞭打,明明受了很重的傷,可現在……身上不僅沒一處傷,甚至半點痛感都沒有。
“姐姐,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璃摸了摸他的小腦瓜,笑道:“我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釋。”
轉而她站起身對韓義道:“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韓義從袖中抽出一封密函,道:“我要你去武南仙山的清越上人那取一樣東西,這是通往仙山的庚帖。”
“武南仙山?”蘇璃皺了皺眉,來到異世後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
“正是。”韓義解釋道,“武南仙山地處孤竹國南部,是蒼茫大陸上衆多修仙門派中的中等門派,你見了清越上人說明來意,到時他自會把東西給你。”蘇璃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上的庚帖,心中自然知道此事并非這麽簡單,武南地域遙遠,靠着騎馬也要三日才到,何況仙山門派這種地方誰知道會有什麽奇怪之事等着她,若真隻是取個東西這麽簡單,韓義也
不會大費周章的威脅自己,指名道姓要她去。
但對方不想解釋,蘇璃也不問,既然答應了人家,再艱難也要去不是。
她點了點頭,跟韓義商量好了時間,便扶起蘇修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響動。
“刷!”
有人!
韓義率先反應過來,再轉頭時身前的兩人已消失不見。
蘇璃當然也料到,早就身形一閃,飛掠上了屋頂。
而當司徒公綽在屋頂上躍過,來到那離岑家不遠處的一處屋頂時,看到火海中風雨飄搖的岑家,以及那被轟炸過後隻剩下廢物的房屋,他心中滿是震撼,但令他更震撼的卻是另一幕……岑家的屋頂之上,那身着黑色勁裝的少女迎風而立,即便隔着老遠也能看清她那身姿的修長,步伐的輕盈,而環系在眼見的流蘇腰帶随着步伐搖曳,煞是美麗。飛揚的墨發,熊熊的火焰,一切的一切都顯
得那樣美麗神秘……
也許是覺察到他的目光,那人回過頭來,徑直的黑玫瑰面具在火焰的照亮下映入他的雙眼,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揭開面具一窺真容的沖動。
幾乎就是同時,那人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提起幾個縱躍,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火焰中掠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與自主的邁開一步,伸手探向前想要喚住那人,可最終,仍收回了手,話也沒有喊出口。
那人,到底是誰?
而另一方,早就隐藏好的韓義主仆二人卻是在暗處将司徒公綽的落寞表情盡收眼底。
“那人是誰?好像認識蘇姑娘?”莫白皺眉問道,他雖然是個單身狗,但那樣深情的眼神絕對沒錯,他預感這個男人一定是對姑娘有意思,就不由好奇的問道。
“孤竹國六王爺,司徒公綽。”韓義半眯着眼睛,臉上笑意盡數收斂,聲色中帶了幾分涼意,“六王爺又和那小丫頭又什麽關系……”
他發現,自己越是深入了解那丫頭,她的迷點就越多,平生來,他還是頭一次對陌生人産生這麽大興趣。
“少爺需不需要我去調查一下?”莫白抱拳問道。
韓義一擺手,搖頭道:“先不用,我自己會看着辦。”
他知道,就算是派莫白去調查恐怕也查不出什麽,因爲那個小丫頭實在太神秘。她什麽背景都沒有,偏偏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肆意張揚的自信。
此地不宜久留,兩人身形一閃,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當匆匆趕來的那些各方家族的家主長老們看到那被烈火包圍的岑家時,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有些難以置信,一個頗有地位的中等家族就這麽滅亡了……
“嘶!”
“這、這是岑家?!”
“天啊!岑家這是被人滅門了嗎?!”
“這岑家到底是招惹上了什麽大人物,竟落得了被人滅門的下場……”
衆人議論着,看着整個岑家裏裏外外被火焰包圍着噼裏啪啦的燃燒着,唏噓不已。
對于一個家族就這樣沒落,在南陽城中消失,他們心中有着說不出的複雜。
可是沒辦法,這是一個強者爲王的世界,不信奉這個真理,隻會被世界淘汰。
哪怕你是百年世家,隻要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滅你也隻是分分鍾的事,就算是滅族,也隻是一夜之間的事……
一位家主見那先抵達這裏的司徒公綽失神的看着夜色深處,不由眸光微閃,上前問道:“六王爺,你是最先到達這裏的,可有看到什麽人?”
聽到這話,其他正互相說話的家主們也停了下來,紛紛看向司徒公綽。
對啊!那滅了岑家滿門的高手是誰?将他拉攏過來,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絕對不能落于人後。
司徒公綽回過神來,見他們詢問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微沉聲着,貪婪自私,渴望增長自己家族地位一向是各個家主的首要目的,若他真說了那女子的去向,恐怕他們就算追到早上也會去。
心中思忖了片刻,他便開口道:“我隻看到一抹黑色身影,至于具體是誰,往哪個方向去了,也沒看清。”
“黑色身影?”
這個答案太籠統,實在不好确認對象,畢竟夜間行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黑色,就是在場的各位家主中也是以黑袍居多。
但是這黑色卻也給了他們一個線索,那就是黑市通緝令上的人,那個灰頭土臉的小乞兒,黑市衆多殺手都沒能得手的人。
岑家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都與他有關,如果要從岑家被滅門事件中找出嫌疑人,那那乞兒絕對是第一人選。
想到這兒,許多家主的眼中都迸射出興奮貪婪的光芒,隻要在黑市傭兵身上稍作手腳,拷問到此人居所,想要找到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翌日清晨,岑家被滅的消息果然在南陽城中掀起的軒然大波,不光城中各方家族震動,就連身在皇宮裏的當今聖上也是被驚動了。
孤竹國,議事殿内。
當今聖上,孤竹國皇帝司徒經緯正臉色陰沉的看着朝臣上奏于他,要将昨夜滅掉岑家的神級殺手繩之以法的奏章。
“嘭!”
司徒經緯越看越氣,最後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摞得小山高的奏章嘩啦啦地全掉落在地,桌案上的茶杯被震掉,茶水灑了滿地。“一個兩個的全都上奏要抓住那神級殺手,真當我孤竹國是個修仙門派了嗎!”司徒經緯怒道,他重歎了口氣,無奈又痛恨道:“如今南部水患尚未解決,這些老狐狸非要去抓什麽殺手,将百姓置于水生火熱
中不顧,算什麽重臣!”
司徒公綽示意來收拾的小丫鬟退下,自己上前彎腰将奏章撿起,邊撿邊勸道:“父皇息怒,各位大臣也是爲了南陽城的安危考慮,并非置百姓于水火中不管不顧。”見司徒公綽親自上前收拾奏章,司徒經緯的臉色才緩和些,在所有兒子中他最器重,最看好的便是司徒公綽。他這孩子不僅靈根頗好,是個修仙人才,對待國家大事更是一絲不苟,喜歡讀書論政,又心懷
天下,真心爲百姓着想,爲人沉穩,溫潤如玉,假以時日定是個能将國家大事托付給他的人。司徒經緯歎氣道:“什麽關心南陽城安危,父皇我太了解這群老狐狸了,他們無非是想讓朝廷幫他們尋到那神級殺手,抓回來後再以其他理由變爲己用,借機壯大家族實力,他們的小心思我還不清楚,那胡
生便是最好的例子!”
“胡生?”司徒公綽一皺眉,他輔政兩年,多少聽說過這人的名字,但卻不完全。“你可能不清楚,三年前南陽城黑市中突然出現一個秒殺榜上所有人的殺手傭兵名叫胡生,幾乎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就連當時城中最厲害的金丹期的修仙者都不敵他,他又自稱是無妄閣的關門弟子。此
事當時鬧得滿城風雨,有很多家族都想将這名大将攬入自己家族,以壯大實力。可是無論條件多麽優厚,胡生就是不答應,可又不能武力威逼,愁壞了一衆家族長老。”
司徒經緯重歎了口氣,仿佛陷入回憶,繼續道:“後來不知是誰上奏,說是利用朝廷招撫的方式,給胡生官職和爵位,把他收到朝廷,爲百姓所用。”“我知道各個家族的貪婪心思,無非就是想以這樣的方式收攬人才。但覺得胡生不會接受朝廷的招撫,畢竟沒有哪個修仙者喜歡留在凡塵朝廷體系中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可萬萬沒想到,招撫的聖旨一下,
那胡生竟真的答應了!”
“後來你也知道,這胡生能耐的很,沒進入任何大世家爲依靠,反而自立一派,吸引了許多小家族,現在在朝廷自成一派,勢力越來越大,可愁壞了父皇啊!”司徒公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着父皇愁緒不減的臉龐,他儒雅一笑,道:“父皇,兒臣有一計,或許可解父皇心頭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