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瀚海雙拳緊握,陰沉的目光森冷而嗜血,充滿了憤恨的說:“父親請放心,我已經在黑市發布通緝令,旭兒的仇我定會幫他報,到時定會将那小乞丐碎屍萬段!”他岑家本是這南陽城的中等家族,雖然實力不及其八大家族,但在南陽城中也不是什麽懦弱鼠輩。一日間兒子被殺,女兒中了妖術至今昏迷不醒,他岑家家主的名聲也變得狼藉,若是不将那臭乞兒殺死,
他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黑市任務榜前。
黑市,顧名思義就是專門幹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賭博、販賣各種靈器、藥劑和丹藥、地下黑拳,還有奴隸交易,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辦不到。而其中最亮麗的風景線還是當屬那足有二十米長的任務榜,上面也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發布的消息,大到組織聯軍出過獵殺妖獸,小到幫人家修建房屋,所以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能在上面找到工作,榜前常
常人頭攢動,異常熱鬧。
可是,清早一張巨額賞金的通緝令又給熱鬧的任務榜添了一筆。
“咦?這不是岑家發布的通緝令嗎,可是怎麽會砸重金通緝一個乞丐?”
“我聽說這前兩天岑家主帶着自己一雙兒女去南甯林曆練,遇見了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岑家少爺死了,大小姐現在還昏迷在床上呢,你說他能不生氣麽!”
“嘶!是那乞丐幹的?”
“可能是吧,要不人家能拿重金懸賞嗎,這任務可不是我能接的,還是走吧,看看有沒有簡單點的。”
“那乞丐不是一般人,我也走吧……”
人們紛紛猜測殺了岑家少爺又害了岑家小姐的大人物是誰,畢竟暗殺不比其他,不是敵死就是我亡,沒有萬全的把握誰都不敢接。所以這通緝令足足在榜上挂了三天,楞是沒人接。
就在人們紛紛腦補這榜單上的人有多厲害的時候,兩位陌生的飚形壯漢站定到了那面前。兩人兩手插兜,微錯的腿一抖一抖的,一臉痞相。
其中一個面帶刀疤挑了挑眉,吐了口唾沫,不屑道:“咱們上個任務都完事了,這任務還是沒人勇接,真是群廢物!”
“哥,别這樣說,人家多難堪。”另一人面帶陰恻恻的笑,蔑視的看向周圍,其他殺手連忙低頭,無一人敢反駁。
嘩啦!
刀疤男猛地伸手撕下榜單,往桌上一拍,狂妄的大笑道:“一幫孬種,不過是一個臭乞丐,瞧把你們吓得,看我這就去取了他的狗頭,給你們開開眼界!”
而那面色陰翳的壯漢依舊陰恻恻的笑着,仿似也在嘲笑他們膽小。
言罷兩人便拿着任務單去黑市登記,留下一衆唏噓喟歎聲。
“這不是刀疤兄弟殺手嗎!上個屠村的任務這麽快就完成了?那可是一村子煉氣期的修士啊……”
“實力強就不把人當人看!早晚有一天要栽在别人手裏,這倆畜生。”
“哎,你小聲點,要是被他們聽見了可有你好受的,你不知道那兄弟倆是出了名的兇殘嗎。”
“既然是那兩兄弟出馬,相信那小乞丐也活不長了,畢竟那兩兄弟可是黑市殺手排名前十的厲害人物啊……”
另一邊,南陽城城西一處偏僻幽靜的小院中。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那日在南甯山中她遮蓋了面容,還穿得像個小乞丐似的,但她回來的消息還是透露了出去。
“姐姐,吃飯了!”蘇修端着一盆酸菜魚進來,住進小院後他就自動自覺的包攬做飯一事,母親生前身體不好不能做太多家務,所以料理一事還算在行。
蘇璃放下手上的書走到桌前,明明一上午沒吃東西應該餓了,可她偏偏對面前的食物提不起一點興趣,抿了抿嘴爲難道:“我……可以不吃麽?”
“不行!”蘇修強制駁回道,“姐姐你再瘦就剩骨頭了,那可不漂亮,多少吃點,這些都是健脾利胃有營養的東西。”說着就給她盛了一碗百草粥。
蘇璃暗暗歎氣,也拗不過他,隻好端碗吃起來。
飯後她道院子裏散步,然而原本清幽靜谧的院子此刻卻多了幾分詭異的肅然,落葉無聲,風過無痕,有殺氣!
她眼睛半眯着,還佯裝着散漫的散步樣子,卻一邊走一邊尋找是哪裏出了差錯。這小院四周住的都是平常百姓,沒有武館也沒有修仙世家,那麽這股肅然的威壓隻有一個答案……
有人派了殺手,目标是她。
果然,在她走到後院時發現牆外的柳樹上站着一隻烏鴉,一雙漆黑的眼睛靜靜盯着院子,那眼神不似動物的呆愣,帶着一絲靈氣,是靈寵。
當蘇璃看到它時,那烏鴉便呼扇這翅膀飛走了,随之那股肅然的威壓也跟着消失……
她踱步到樹下,撿起那支烏黑發亮的羽毛,嘴角一勾,一抹詭異的笑意綻開,“有意思。”
那烏鴉一路向東,飛到一處隐蔽的胡同,落在一條粗狀的手臂上,一雙大手順毛摸了摸它的羽毛,傾身而聽,還發出“嗯、嗯”的應許聲。
“老弟,咱們不用這麽小心吧,隻是個乞丐而已,直接上去給他一拳不就得了,搞得這麽興師動衆。”刀疤壯漢有些不耐煩的踢了踢牆道。
那臉色陰險的男子一抖胳膊,烏鴉飛走,他轉身搖頭勸道:“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小乞丐能以一己之力殺死岑旭又打傷岑荷必定有他過人之處,我們不可輕敵……”
刀疤壯漢瞥了一眼弟弟饒有神秘的笑,哼了一聲問道:“你那烏鴉都說了些什麽?”
後者嘴角一勾,笑得陰險狡詐,附到他耳邊道:“那小乞丐隻是個煉氣三段的修士,但武功卻很厲害,咱們可以這樣……”
兩人悄聲說了半天,隻見刀疤壯漢臉上的不耐煩漸漸替換爲奸笑,而他弟弟也笑的越來越陰恻……
至夜,夜空中一片漆黑,如同籠罩着一片烏雲一般,不見半顆星辰。蘇璃打發了蘇修早早去睡覺,自己卻拎了一壇酒到了院中,腳下一點上了房頂,一襲黑衣的蘇璃仰躺在屋頂,一手枕頭,一手喝酒,喃喃自語道:“冤家路窄,沒想到那岑家也在南陽城中,我蘇璃的一顆人
頭竟值一百兩金子,真是下血本了啊……”她今日特意喬裝打扮去了趟黑市任務榜,果然大榜最中央就貼着自己灰頭土臉的乞丐照,而那通緝單下正印着岑家家主的名字,懸賞金額居然達到一百兩黃金,真叫她狠狠震撼了一把,這些錢能買多少晶
核啊……
想來今天中午看見的那隻烏鴉應該就是黑市派來的殺手。
她仰頭喝了一口酒,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輕歎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啊!”
夜色漸濃,屋頂上的蘇璃邊等邊打哈欠,有點昏昏欲睡。
直到,下半夜時,月娘似少女般嬌羞的從烏雲後半探出個頭,将皎潔的月光灑落大地……
“我可等你大半天了。”
那帶着幾分慵懶睡意的聲音傳出來時,那神色陰翳的壯漢本能的順着聲音看去。
隻見,那屋頂處,一名黑衣女子翻身坐起,随意飄飛的衣裙,披散在身後的墨發,還有那雙清亮淩厲的眼眸,沐浴在月光之下,随意而張揚,邪魅而慵懶……
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楞,那男子賊兮兮的眼中露出淫邪之色。
“想不到你還真是個美人,這樣的佳人殺了還真有些可惜。”男子摸着下巴,好不收斂的目光在她身上放肆打量。
雖覺得這月下的黑衣女子甚是驚豔,但他心中還是謹慎的,尤其是在看到她不慌不忙的從容模樣,就更覺得詭異了。
他手憑空一抓,兩手上便多了一對雙刃鹿角鈎,刀刃陰光閃閃,強大的威壓自男子周身漸漸釋放,他陰險一笑:“既然你已等我多時,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未落,他腳尖在屋頂瓦片上踏過,提氣一躍便到了對面。
蘇璃眼睛一眯,瞬間作出反應。
“铿锵!”
男子雙鈎交叉形成,而蘇璃的匕首也同時檔格在上面,雙方力道之大,刀刃與刀刃相碰撞的瞬間甚至迸射出了火花。
男子一驚,沒想到蘇璃的力氣竟這麽大,能擋下他付諸全力的一擊,便笑得更陰險,冷冷道:“沒想到你這小美人力氣還挺大。”
蘇璃勾嘴一笑沒有回答,同時腳尖一勾,身下瓦片翻飛而起以着極快的速度朝男子面門砸去。
“幼稚。”男子不慌不忙的冷笑一聲,手上雙鈎一轉,砰砰兩聲便将瓦片劈碎。然而就在這時,蘇璃腳下兩點,以着極快的速度來到男子身後,電光火石間後者都來不及反應。
“是我比較幼稚,還是你比較幼稚?”她冷冷問道,嘴角噙笑,卻是陰冷邪魅至極,手肘微曲,剛想照緻命穴道擊去,卻看見身前這人笑得更陰恻了。
“大哥,沒看見你弟弟要被人做掉了麽?”
什麽意思!蘇璃眉頭一擰,然而下一秒就感覺身後月光一黑,一股霸道的威壓猛然襲來,雄厚有如濃稠的鮮血般的殺意将自己籠罩,不好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