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怒火伴随着淩厲而強大的威壓一喝而出,刹那間,就連空氣都有幾分凝重,那股低沉而壓抑的氣息,以及那震耳的吼聲,讓燃燒的火焰都跟着抖了三抖。
就在縣令爺來到的同時,那尾随在後面的兩名長老和十幾名護衛整隊匆匆而來,氣勢洶洶的隊伍讓着小藥童有些擔心,握緊蘇璃的手也緊了緊。
幾乎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前這牽着小孩的小乞丐身上,手上的火把就是他們燒毀劉家的最好證據。
看着火光沖天的地牢入口,縣令爺冰冷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銳利陰翳,陰沉淩厲的聲音再度傳出,“你這不知死的乞兒,竟敢燒我劉家!說,把我兒藏到哪去了!”
此時的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早被蘇璃殺死,焚燒,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看着眼前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劉家縣令加上後面兩位長老絕對是功力極強的修士,除此外還有身後的十多名護衛呢?饒是蘇璃再厲害,這些人一起上也有些兇多吉少吧。
可,當再看向蘇璃時,卻發現她依舊随意而散漫的站着,眼神不經意的掠過衆人,卻沒有一絲驚慌,仿佛在她看來這些人都是不存在的一樣。
“藏?我可沒藏你兒子。”她眉頭一挑,直視眼神兇惡的縣令爺,清冽的聲音帶着冷意傳出:“我殺了他又如何?”
殺了他又如何……
殺了他又如何……
衆人腦袋一轟,隻覺得不可思議。這小乞丐是瘋了吧?竟敢殺了平仙鎮最大的地頭蛇,縣令爺家的公子哥?要知道,在這樣的小地方,縣令的權力等同于皇帝,鎮上居民無敢不從,而這不知名不知姓的小乞丐竟殺了縣令爺的獨子,還敢堂
而皇之的站出來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怎麽殺的?少爺已是煉氣境的修士,而眼前的乞丐隻是連靈氣都沒有的凡人,其中差距巨大,叫他們怎麽相信。
然而,縣令爺可沒工夫深究這些,悲切的望向噼啪作響燒的正旺的地牢,那是他兒子的葬身之地,而他優秀的兒子居然是被一介賤民乞兒殺死,這叫他怎能咽下這口氣!
縣令爺盛怒難抑,如同一頭被惹怒的雄獅般震怒不已,渾身強大的威壓與淩厲的氣流在這一刻盡數朝那一身破爛的乞兒席卷去。
“狂妄小兒,納命來!”
看到那縣令爺手掌握拳夾帶着淩厲氣息朝她襲來,蘇璃目光一眯,身上靈力氣息迅速調動彙至手掌之中擋下了他的攻擊,兩拳相碰,發出砰砰砰的撞擊聲,伴随着淩厲的氣流呼嘯開去。
周圍的氣息因兩人體内的靈力湧動而變得壓抑,看着那乞兒竟一下迸射出靈氣,而且與縣令爺交手也遊刃有餘,圍在外面的護衛不禁暗自震驚,而兩名長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那縣令爺可是築基期三段的修士,且不說修仙品階相差一級就能壓死人,更何況,那小乞兒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強大的氣場,才更令人震驚。
但,以弱敵強而不落敗,這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可偏偏現在……
“砰!”
兩人拳頭相擊在一起,兩股氣流從他們的拳頭迸射而出,在他們的拳頭前形成了兩股肉眼可見的強大氣流,也因這兩股氣流的相撞,兩人身體瞬間被擊退了數步。
縣令爺在後退數步才穩住腳步,心下暗自震驚,這小乞兒竟能擋住他的攻擊?也是,若是沒有兩把刷子,怎能夜闖縣令府,殺了……他的兒子。蘇璃輕呼出一口氣,感受着靈力在經脈中遊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打鬥中慢慢彌散開,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她靈力修爲雖然不及對方,但她勝在身法刁鑽詭異,華夏武術她早已練得滾瓜爛熟,這刁
鑽功法再配上威力強大的靈力,随便哪一套都能至對方于死地。
所以,現在築基期的修士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麽……
想到這蘇璃眉頭輕挑,唇角微勾,一抹邪魅玩味的笑容綻開。
“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
那縣令爺陰沉着聲音說着,原本沒打算亮出武器的他,這一刻取出了武器。
隻見他的手向前一伸,一道光芒閃出之際,一把泛着森寒光芒的長劍憑空出現在他掌中,幾乎就在他亮出長劍之時,周圍紛紛傳來了倒抽氣的唏噓聲。
“嘶!這不是劉家的傳家寶廣寒劍嗎?”
“這是一件上品靈劍,用它來戰鬥,實力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
“傳言隻要被這劍刺中者,傷口處的鮮血便會凝固,不出兩個時辰就會因體内血液流通堵塞爆體而亡啊!”
“老爺用廣寒劍對付這個小乞兒是不是有點過了,沒必要吧。”
“你懂什麽,少爺都死了,這小乞丐還放火燒了大半個劉家,這些仇恨老爺怎麽能忘記。若今日再敗在這個乞丐手裏,劉家還怎麽在平仙鎮立足!”“都給我閉嘴!”其中一名長老厲呵一聲,身後衆護衛馬上消了聲音,他轉過頭,臉色陰翳又陰沉的看向蘇璃,正如他們所說,今天不是這小乞丐死,就是他們劉家亡,但廣寒劍一出,後者的情況基本不可
能出現。
可就算是這樣,能讓劉家老爺用上廣寒劍的人物,這小乞丐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蘇璃此時的目光則落在那鋒利的廣寒劍上,劍身泛動着靈力氣息證明了此劍确實不凡,不過她知道,若是和收魂劍比,還是差遠了。
但收魂劍在這樣的場合不适合取出來,所以她摸了摸腰間,拔出了匕首。
“哈!無知小兒,用那短匕就要與我交手?”
蘇璃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對付你,短匕就足矣!”
這話一出,周圍衆人皆倒抽了口冷氣,暗忖:這乞丐,好生狂妄!
那縣令也聽到這話臉色一沉,似乎被激怒了一般,渾身森寒氣息暴溢而出,握着廣寒劍的手湧動着靈力氣息,劍刃上氣流呼嘯而出,淩厲的劍罡之氣如同絲絲冰刀,讓得離他近的人不由後退了幾步。
“我倒要看看,你這狂妄小兒到底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生生停頓住了,就好像被人掐中喉嚨般,後面的字眼再也說不出來,隻見他整張臉呈現黑紫色,一雙蘊含着怒火的目光緊緊盯着那冷不防出手的乞兒。
因爲蘇璃出手突然,因爲他來不及防範,等他反應過來時,隻見那泛着寒光匕首已經逼近他的喉嚨,那一刻,他猛地一震,心裏有了一絲不該有的驚愕和恐懼。
握着劍的手更在下一刻本能的擡起去檔格,可也隻是堪堪擋住那劃向他喉嚨處的匕首,卻來不及擋下那刀鋒一轉劃向他手臂的一擊。
“咻!”
淩厲的一擊快而狠,一刀下去深可見骨,鮮血在一瞬間迸濺而出,伴随着傳出的是他驚愕的抽氣聲以及周圍衆多護衛和長老的驚呼。
“嘶!”
“老爺!”
看到他們老爺手臂的鮮血直湧而出,很快染紅了整個衣袖,那手臂也因受傷而垂落,微微顫抖着,鮮血一滴滴順着他垂落的指尖滴落,在地上綻出朵朵刺眼的紅梅。
“我說過,一把短匕首,對付你足矣。”
已經退開的蘇璃眼睛半眯,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似乎心情不錯的看着那受傷的縣令爺。
在衆人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和狠厲所驚駭之時,卻聽他用着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說出了這令人嘴角抽搐又令劉家人狠的牙根癢癢的話。躲在暗處的小藥童也是驚異她矯健的伸手和開脈後的實力,他這姐姐不僅在南甯山中與各路人馬周轉的遊刃有餘,出了山照樣也是不能任由别人随便欺負的主兒。于是他小小的眉毛一彎,打心底裏爲姐姐
感到驕傲。
“給我殺了他!”縣令爺咬着牙,陰沉沉的命令道。
身旁兩位長老彼此對視一眼,渾身瞬間湧起強大的威壓,雙掌間有依稀可見的靈力氣息,兩人死死瞪着蘇璃,仿似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今天我二人就算是死也要取了你的項上人頭!”其中一個老者冷呵一聲,下一秒兩人分别伸出一隻手,兩掌相對,雙方湧動的靈力好像有極強的吸力,在相合的瞬間,一聲爆破聲響起,狂風驟起,随之而
來的還有陣陣抽氣聲。
“嘶,這是……飛魚雙掌嗎!不是說已經失傳了嗎,原來傳人竟是劉家的長老!”
“傳說飛魚雙掌需要兩人間非常默契的配合,兩位長老早年間是同門師兄弟,這麽解釋就合适了。”
衆護衛在看到兩位長老使出飛魚雙掌後都是一陣唏噓,所以即便是他們的修爲不及劉老爺,但使出這套掌法後,相信這小乞丐也定是必死無疑了。然而,當蘇璃的視線落在兩人的招式上後也挑了挑眉,嘴邊噙着似笑非笑的冷笑,“用武功啊,那對付你們就更簡單了,徒手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