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落嫣将方才發生的事簡單向軒轅盛淮和青玄音叙述了一遍。
她的描述輕描淡寫,仿佛打敗煉獄之火吸收了它的火種是件信手拈來的事情一般。
然而,看着百裏落嫣一身烏漆嘛黑,頭發都被燒卷了好幾處,夫妻倆又如何會不知道,百裏落嫣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兇險。
兩人都心疼得不行,但是在百裏落嫣面前他們忍住了。
畢竟女兒不想讓他們這麽心疼,不是嗎?
青玄音問道:“那麽從此以後,此處煉獄,再也不會有煉獄之火撒野,軒轅界和十萬大山,都将不會再受煉獄之火的威脅了,是嗎?”
聞言,小青越發乖巧。
拿人手短,他現在可喜歡這個漂亮嬸嬸了。
“嬸嬸放心,小青會乖乖跟着落嫣姐姐,絕對不會做壞事的。”
百裏落嫣也道:“娘,你就放心吧。”
青玄音點點頭,與丈夫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複雜神色。
感動、欣慰、解脫……
不一而足。
他們被困在這裏十幾年,十幾年下來,煉獄之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他們發起攻擊,他們十數年如一日催動這法陣抵禦煉獄之火,又豈是像說說這麽容易。
夫妻倆也不過是打落牙齒活血吞罷了。
尤其是軒轅盛淮,爲了不讓妻子擔心,他總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但其實他身上早有多處暗傷。
百裏落嫣問道:“爹,娘,這個法陣好像和你們的靈力融合在了一起,你們能出來嗎?”
她一開始沒有察覺出不對,但是漸漸卻發現軒轅盛淮和青玄音好像不能夠輕易離開這個法陣。
可是現在煉獄之火解決了,他們再呆在這個法陣裏也沒有什麽用了。
軒轅盛淮道:“當年我與你娘雖然是自請進入法陣,但是族中的有些長老卻始終對我們不放心,所以爲了讓他們安心,我們都各自将自己的本源靈力分出了一縷,注入這法陣之中,使之與這法陣融爲一體。十幾年下來,我們與這法陣也就逐漸分不開了。”
所以說,他們倆雖然是自願被囚于這法陣,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兩人卻有些想離開都離不開了。
百裏落嫣問道:“那有什麽辦法可以幫你們出來嗎?”
軒轅盛淮道:“隻要以充足的靈力震碎這法陣,我們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百裏落嫣點點頭。
之前軒轅盛淮和青玄音是要對付煉獄之火,所以自然不會浪費靈力去震碎這法陣,但是現在兩人卻沒有什麽顧忌了。
不過百裏落嫣還是沒有讓他們動手,不是她認爲兩人不行,而是她舍不得他們辛勞。
以往她不在他們身邊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她在了,那麽所有需要動手的事情,都交給她來做就好了!
他們兩就隻需要安安心心享受這天倫之樂便好了。
磅礴的靈力從百裏落嫣的手心傾瀉而出,直逼法陣深處。
這法陣乃是神隐六族的先祖所建,自然不是尋常法陣可比。
煉獄之火能被這法陣禁锢十數萬年的時間,足見這法陣非比尋常!
青玄音忍不住有些擔憂,下意識看向了丈夫。
軒轅盛淮握緊了青玄音的手。
他又如何不擔憂呢,但是他更願意相信他的女兒!
她是如此的出色!
明明是神族後裔,卻自小未得神族半分庇佑。
從小長在下三天最沒落之地,卻同樣如此驚豔卓絕!
他相信,未來這片天地,一定能有女兒的一席之地!
此時,法陣被破壞,同樣引起了神隐六族中人的注意。
雖然這個法陣早就交給了軒轅身懷和青玄音夫婦倆操縱維持,但是他們又怎麽可能真的完全放得下心?
畢竟煉獄之火一但洩露,那可是會引發翻天覆地的劇變的!
長老堂。
十餘名長老齊聚此地。
隻見一名身着青色長衫,手執拐杖的長老顫巍巍地走出來,看向最高位的那人:“大長老,煉獄出事了!此時可要禀報祭祀堂或者太上長老?”
大長老在他們這群人當中年紀雖大,但看起來卻是健壯多了。
他龍威虎步,闆着一張臉,不怒而威。
大長老冷冷道:“就這麽點事,我們自己處理不了嗎?你要禀告誰?嗯?”
青衫長老不說話了。
下方的其餘長老也安靜如雞。
别看他們十幾位長老聚集在這裏,像是集思廣益的樣子,實際上所有的一切還是大長老一個人說了算。
也就青衫偶爾會與他有些許不同的意見,其它人都跟啞巴陪襯一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大長老環視了一圈,見到依舊沒人敢跟他唱反調,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輕咳一聲:“當年我就說了,留着那兩個禍害早晚會出事……”
青衫忍不住道:“大長老,那可是大族長!”
大長老冷笑一聲:“青衫,你打斷我說話了!你自己看看,留着他們去守護法陣,是不是出事了?方才煉獄之地那麽大的動靜,你不會告訴我你感應不到吧?如今那法陣搖搖欲墜,你不會也要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吧?”
青衫沉默了。
大長老冷哼一聲,一拂袖:“行了,廢話少說。當務之急,我們要趕緊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有人願意主動去嗎?”
沒人吭聲。
大長老越發不悅,一指青衫長老:“就你去吧,你不是一指很想念大族長嗎,正好去看看他還過得好不好。”
誰都知道,煉獄之地危險重重,眼下更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大長老自己都不敢去,卻讓青衫長老去。
但是青衫長老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長老堂中,衆人面面相觑。
有人忍不住大着膽子道:“就青衫長老一個人去嗎?會不會有危險啊?再說如果真出了事,他一個人也解決不了問題吧?”
大長老斜睨了那人一眼:“那你也去幫忙吧,未名長老。”
未名:“……”
衆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未名,随後一個個縮得跟鹌鹑一樣。
大長老不屑地哼了一聲,随後拂袖而去。
直到他走後良久,長老堂中才再次有了些許議論聲——
“哎,你們說大長老處理得這麽草率,是真的沒事嗎?”
“嘁,就算有事,他能做什麽?你們别忘了咱們長老堂現在都是幹什麽的。”
“也是,真要出了事,自然有祭祀堂和太上長老們操心。”
“大長老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行了行了,别管了,喝茶去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