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是要麽活,要麽死。
可是他一向身受宗主大恩,又怎麽可能背叛宗主大人呢。
宗主大人以前的時候的确是動過想要将這位表小姐過繼過來的打算,可是自從夫人懷孕後,宗主大人便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而且宗主大人也說過,這個想法他可是從來也沒有對表小姐提起過。
既然宗主從連提也沒有向表小姐提起過,表小姐這又到底是有多想當然,居然就這麽将他們宗派視爲了她的東西。
居然說宗主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來搶她東西的。
還真是好笑呢。
何隻是好笑,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而且之前聽表小姐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宗主夫人多年未孕,也是她做了手腳。
想到這裏,幽長老自己都不由得覺得渾身發寒。
當年宗主大人将表小姐抱到宗時的時候,她不過才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娃罷了。
隻是小小的三歲孩子便知道害人了。
是了,隻怕是在她被抱來的時候,她的爹娘便已經教過了她這些。
宗主啊。
當真是英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幽長老一邊想着,一邊腳步匆匆地向着遠處而行。
而手裏則是已經多了一塊傳音石了。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自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義父。”
這個聲音可是極熟的。
一聽到這個聲音,幽長老忙停步回身,然後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看着那高高大大的青年向着自己走來。
“峰兒,你怎麽來了?”
杜峰,這是他收養的孩子。
那還是二十幾年前,他在一行任務中揀到的一個快要凍死的小嬰孩,看着那孩子可憐,于是幽長老便直接将這孩子帶在自己的身邊,孩子也随了他的姓,姓杜。
而因爲當年這個孩子是在一座山峰上揀到的,所以便直接以峰命名。
而這麽多年來,杜峰在他的眼裏,早就與親兒無異了,而且這孩子自己也是個争氣的。
不但天賦好,悟性高,而且還很努力。
就連宗主大人一提起杜峰來也是贊不絕口。
甚至還和他提過,如果宗主大人的膝下一直沒有兒女的話,那麽便将表小姐過繼過來,然後讓杜峰娶了表小姐。
如此一來,他們夫妻一定可以令得宗門上下蒸蒸日上。
當然了,這話,幽長老倒是和杜峰提過,不過是以玩竹籠的口氣提及的。
而當時杜峰聽到了這些話,也隻是笑了笑。
這孩子甚至還對他說:
“義父,宗主大人不過就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可不要當真啊,否則的話這話萬一傳出去,我倒是還好,一個大男人的也不怕什麽,但是到底會對表小姐不好的。”
而當時幽長老也隻是哈哈笑。
“哈哈哈哈,我自然是知道宗主大人是在開玩笑呢,隻是和你說說罷了,峰兒啊,這話你可千萬别往心裏去,你更不可以當真。”
當時杜峰可是笑着對自己說的:“義父,你就放心吧,我怎麽可以會當真呢,表小姐那可是金枝玉葉,我可配不上。”
而當時幽長老還很詳細的問了杜峰,确定他是真的沒有喜歡過表小姐,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隻是……
這一次,他們來這鬼見崖的時候,杜峰并不在宗内啊,所以杜峰也并沒有跟來啊。
但是現在這人怎麽又來了。
杜幽看着自己的養子走過來,當下便也是有些奇怪地問道:“峰兒,你怎麽來了?”
杜峰隻是笑了笑,幾步便已經走到了幽長老的面前。
“義父,是宗主大人讓我來的,他說有句話要我帶給你。”
“哦!”幽長老有些奇怪:“宗主大人有話要對我說,隻要用傳音石就好了,怎麽還讓你又跑一趟呢。”
而這個時候,杜峰已經湊近了過來。
“義父,宗主大人讓我帶來的話,自然是極爲要緊的話了。”
“嗯,你說吧!”幽長老點了點頭,看着杜峰一臉神秘的樣子,想來肯定是什麽要緊的話,居然都不方便用傳音石。
而就在這個時候,幽長老隻覺得自己的肚子上就是一疼。
當下他的腳步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幾步。
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紮着的那柄短刀。
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杜峰滿八歲的時候,自己送他的生日禮物,杜峰一向愛不釋手,總是貼身帶着,說是帶着這短刀就像是他在他的身邊一樣。
而現在這柄短刀居然正紮在自己的肚子上,而且還紮得那麽深。
“峰兒,你,你這是爲什麽?”
幽長老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養子。
“呵呵,幽長老你說是爲什麽啊。”
一個嬌媚的女聲響了起來,一道契紅色的身影自杜峰身後的樹後轉了出來。
幽長老的眼瞳一縮:“表小姐,是你,是你……”
表小姐走過去,直接和杜峰兩個人抱在一起,就是一個深吻。
然後表小姐這才擡頭看向幽長老。
“呵呵,現在相信不用我說了,幽長老這麽聰明的人,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這到底是爲什麽呢?”
“本來看着阿峰的面子上,我也不打算對你動手,可是你怎麽偏偏在這事兒上蠢到如此的地步呢,逼得我們不得不殺你。”
“不過你放心吧,我答應過阿峰的,但凡逢你忌日的時候,都會給你點香,爲你燒紙的,畢竟你養了阿峰這麽多年,又将他培養得這麽優秀,我們也是要感激你的。”
幽長老吐了一口血,然後看着面前的這對年輕男女,不禁放聲大笑了起來。
所以,所以,不隻是宗主大人新手養大了一條白眼毒蛇,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居然也親手養大了一條白眼狼。
隻是幽長老笑着笑着,便又是狂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
阿峰走過來,拔下那把短刀,在幽長老的身上擦幹淨血迹,然後一環美豔表小姐的纖腰道:“我們走吧!”
待到兩個人走沒影了,大樹上一個少女的聲音卻幽幽地響了起來。
“喂,嶽兄啊,你說這個人我們是救呢,還是救呢,還是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