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默霆的臉色一變,腦袋一歪,那支靈力長箭居然生生地擦着他的臉蛋飛了過去。
當下闾丘默霆的臉色可就黑得已經不能用鍋底來形容了。
這靈力長箭他倒是見過的,這是江月白的銀月彎弓射出來的。
所以現在是江月白來了嗎?
闾丘默霆陰沉的眸子便向着那靈力長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而這個時候一陣悠揚的箫聲卻是響了起來。
那箫聲有如天人之音,劃破這濃黑的霧色,慣穿而來。
闾丘默霆怔住了,這箫音是……
幽夜雪也怔住了,這箫音是……
接着幽夜雪臉上的神色便又激動了起來,這箫的音色他是如此的熟悉,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熟悉到了骨子裏。
這是,這是隻有魔子斬才可以吹奏出來的箫音。
子斬,子斬,他還在這裏不成?
心底裏激蕩起漣漪,幽夜雪的雙手一顫,幾乎差點将手中的七弦血玲珑摔在地上。
箫音悠揚,嘈嘈切切,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而随着蕭音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黑色的霧色中,一抹紅色的裙角蕩起。
很快的,一道纖細的人影便緩步行來。
闾丘默霆的眼睛眯了眯:“百裏落嫣你來了。”
幽夜雪自然也看清楚了百裏落嫣,當下他的心頭竟然浮起了無盡的失望,居然不是子斬嗎?
隻是再看百裏落嫣手中的玉箫,雪白的箫身上竟帶着點點的血痕。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就是那天,子斬手執着的白玉箫可是盡數被他的鮮血所染。
據聞,鮮血在玉身上久了,便會留下玉中血沁。
所以現在這支白玉箫也是因此而産生了玉中血沁嗎?
闾丘默霆卻已經開口了:“百裏落嫣你的運氣果然是不錯呢,居然揀到了當年魔子斬白玉箫。”
箫音停。
少女淡淡地目光自闾丘默霆的臉上掃過。
然後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是有錢難買早知道啊,如果本大小姐早知道莊魚兒居然就是異族的第十皇……”
闾丘默霆冷哼,在他看來,百裏落嫣指定是要說,如果早知道莊魚兒就是他的轉世的話,一定不會出手救下莊魚兒的。
隻是,卻沒有想到,這妞要出口的話居然是……
“那本大小姐一定要好好地調戲一番,不管怎麽說,能調戲到異族的第十皇也是一次相當不錯的人生經曆啊。”
“而且,本大小姐觀之,你還能勉強夠得上秀色可餐這四個字。”
闾丘默霆的嘴角抽了起來,麻蛋的,面前這隻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做女人的,居然能将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的。
這個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招黑體質啊。
“百裏落嫣,好狗膽,居然敢如此對本皇說話。”
“不過念在你曾經救過莊魚兒的份上,本皇到時候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隻是本皇現在卻很好奇,你得到了魔子斬當年的白玉箫,那你是不是也得到了他的天魔解體入魂魔音呢?”
幽夜雪聽到了這話,握着七弦血珍惜的手就是一緊。
然後他也有很是有些急切與期待地看向百裏落嫣。
但是還不待百裏落嫣開口,闾丘默霆卻是再次開口了。
“呵,不過那怎麽可能呢。魔子斬現在隻怕連殘魂都沒有了。”
“他又上哪裏去給你留傳承。”
百裏落嫣笑了:“不錯,是沒有殘魂,可是誰說沒有殘魂便不能傳承了。”
“而且這一次的天魔解體入魂魔音,之前的三章既然你全都聽過,那麽不吹也罷。”
“我便吹吹第四章來給你聽聽如何?”
幽夜雪的臉色一變,第四章?
天魔解體入魂魔音,隻有三章啊,又哪裏來得第四章?
闾丘默霆聽到百裏落嫣如此說,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其實他的心底裏卻是明白的,這天魔解體入魂魔音,在當年魔子斬死的時候,可是說得很清楚,隻有三章。
而且那第三章可是連嶽夜,也就是現在的幽夜雪都不會的。
所以,這特麽的所謂的第四章不過也隻是子虛烏有罷了。
呵呵。
百裏落嫣這個女人,不會是還一直以爲他的智商隻有莊魚兒那點兒嗎?
呵呵,莊魚兒雖然是他的轉世,可是那小子的智商與他堂堂的異族第十皇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好不。
所以,正是因爲闾丘默霆如此的确定,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大方,同意讓百裏落嫣吹吹看。
“好啊,你吹吧。”
少女斂眉一笑,将箫放在了唇邊。
闾丘默霆繼續将自己的話說完。
“哦,希望你吹出來的天魔解體入魂魔音不會讓本皇失望。”
百裏落嫣隻是輕輕一笑,卻并沒有說話。
于是箫音再起。
而這一次箫音卻已不再悠揚了,而是低低的嗚咽起來,而且在那嗚咽聲中竟然還帶着凄厲刺耳的尖鳴聲……
衆人無不皺眉。
好難聽的箫聲啊。
第一次知道箫聲居然也可以吹得如此難聽,所以百裏落嫣這個女人倒也是一個人才。
隻有幽夜雪一直在靜靜地聽着,他的手指搭在那七弦血玲珑上。
他一邊側耳細聽,一邊若有所思。
十根手指,偶爾會在七弦血玲珑上拔一下。
闾丘默霆聽着聽着,竟然不由自主地将手擡起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是他錯了,他現在後悔了。
他幹嘛要同意讓百裏落嫣這個女人,吹個屁的第四章啊。
有心想要現在就開口阻止,讓這個女人不要再折磨他的耳朵了。
可是身爲第十皇,也是要言而有信的。
萬一以後這事兒傳開,可是會在異族中對他的聲望造成相當大的影響呢。
所以……
雖然難聽,他還是再忍耐一會兒好了。
隻是很快的闾丘默霆便發現,雖然他已經将耳朵捂得夠嚴實的了,可是那尖銳的箫音還是以一種極爲蠻橫的姿态沖進自己的耳朵裏。
麻蛋的,這完全就是一種折磨好不。
于是闾丘默霆終于發現自己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既然忍無可忍,那麽便無需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