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隻聽了一陣,是逼着盧海文娶郝佳怡進門,盧海文堅決不同意。
董月能理解文人看重名聲,也明白盧海文被人坑了一把,怎會願意娶郝佳怡進門。
僵持的時候,聽到了盧海文劇烈咳嗽的聲音,也聽到了裏面哭聲傳來。
她知道女人大多沒有地位,就算心疼,也沒有辦法。
董月端着藥碗進門,直接開口,“病人要吃藥了。”
盧老擋在跟前,逼着盧海文答應,不肯讓開。
董月站定,看向盧老,“讓開!”這話不留情面,讓一直被人捧着的盧老愣住了。
“混賬!”盧老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地上。
董月無視有人的怒火,直接對上盧老的雙眼,“這位老先生,你是打算辦紅事,還是白事?”
衆人聽到這話,全都一沉,下意識看向盧老。
隻因從來沒有人敢反駁盧老,董娘子不知道盧府的規矩,沖撞了盧老,不知道盧老會不會
“盧公子傷的很嚴重,可能會留下病根,更嚴重的是,盧公子可能會因爲這件事留下極爲嚴重的心理創傷,一輩子都好不了。”
盧老心底的怒火,聽到這話,頓時消失了很多。
“你說的是真的?”盧老人年紀大了,腦子不糊塗,也了解自己的孫子,聽到這話,也心疼了。
管家連忙解釋,“老爺子,這位是寶隆醫館的神醫董娘子。”
“董娘子”盧海文看到董月是激動又愧疚。
他爲人師表,發生了這樣丢人的事,就算這事證明了清白,他也不可能在國子監了。
想到外面的傳聞,想到韓玉珠,更是愧疚。
這一刻他想死了一了百了。
董月看出盧海文的黯淡的神色,開口,“盧公子,你不會想不開,一心尋死吧?”
這話說中了盧海文的心事,也成功的震懾住衆人。
盧老夫人和盧大夫人聽到這話,直接大哭起來。
盧老聽到這話,再看看孫子的樣子,他也害怕了。
董月看這樣,她覺得有些話隻能對盧海文說。
實在是對盧海文的印象太好,她不想盧海文這麽好的人因爲一個郝佳怡就這麽毀了。
“盧老,我有些話想單獨和盧公子說。”沒說盧大人,是不想再刺激這一家人。
盧老沒說話,歎氣離開。
盧老都走了,衆人跟着一個個離開。
等隻有董月和盧海文兩人,董月直接開口,“盧大人,你以爲死能解決一切?”這話說的聲音稍微有些大,聚集在門外的人聽到了。
聽到這話的衆人一個個變了臉色。
盧海文聽到這話,凄涼的一笑,“我是不是完了?”
董月将藥丸放在旁邊的桌上,看向盧海文,“知道我爲什麽不喜歡你們這些文人嗎?”
盧海文還盯着眼前,似在自言自語,“爲什麽?”
“遇到屁大點的事情就知道尋死,你們這樣的人活着就是浪費空氣,既然這樣,死了也好,隻是你死了,還要浪費一口棺材,一片地,又覺得你會污染這塊地,到時候再污染了一片莊稼,太不劃算了!”
盧海文終于肯睜眼看董月,“你就是這麽勸人的?”
“我是勸人嗎?我隻是想,你應該先喝了這彎藥,不要破壞我神醫的名聲,等你先把病養好了,再去自殺,這樣不會連累我,我還能從盧家拿到一筆錢,這樣我才算不吃虧。”
盧海文看向董月沒說話。
董月知道有人緩過來了,“這就對了,人活着不争饅頭争口氣,有人把你害的這麽慘,你爲什麽要尋死,就算是死,也應該将害你之人先送到地獄。”
“我死了,盧家的名聲不會被我連累。”
董月想都沒想,上前給盧海文一巴掌,“你死了,誰爲你難過?”
這一巴掌徹底打醒了盧海文。
盧海文不顧自己受傷的身子,艱難的爬起來,伸手将放在旁邊的藥碗拿過來,一口喝了。
喝完藥,看向董月,雙眼滿是誠懇,“聽聞京城四大醫藥世家能有現在的和諧,都是因爲你的功勞,才會變的這麽和睦。”
“我也沒什麽,隻是教關宜風種草藥,讓祝明濤怎樣銷售,盧霄揚開學堂的重要性、給左夏城幾本醫書,也算是根據他們的喜好,提點一些而已。”
“我不能再入國子監,可有别的出路。”
董月白他一眼,“你我不熟,我幹嘛幫你!”說了這話,轉身離開。
離開的太突然,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衆人,董月隻說了一句話離開。
“别忘了送銀子!”
董月這麽潇灑的離開了。
盧家展開了鍋。
盧老待不住,直接沖進去找盧海文要說法。
一直以來盧海文都爲盧老的話聽之任之,今天不知道說了什麽,等盧老離開時,不再生氣,也不逼着盧海文娶郝佳怡,盧海文的事情他自己說了算。
當天下午,盧海文被人攙扶着來到國子監,辭去了自己所有職務,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閑人。
盧家似乎對盧海文徹底失望了,對他的死活也不管了。
夜晚。
盧府的事情承包了今天衆人所有的好奇心和八卦。
随着盧海文辭官,随着盧家的态度,證實了盧家還是一個看中名聲的大家族,至于被盧家放棄的盧海文。
衆人對他的說辭也變了。
從開始的同情,到後來的不屑,再到現在的惋惜。
原本是國子監最好的老師,卻因一個女人斷送了大好前程,實在是太可惜了。
郝府。
郝佳怡聽說了盧海文的舉動,氣的摔碎了房間的所有東西。
後來,聽說郝偉回來了,她連忙去郝偉跟前告狀。
郝佳怡看到郝偉就開始數落盧海文的不識趣。
郝偉聽着耳邊的道道,沒有厭煩,飯菜送上來的時候,他能心情極好的喝酒。
“哥——”
郝偉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停,看向郝佳怡,張牙舞爪的郝佳怡,瞬間安靜下來,伺候在旁邊的丫鬟看到這,一個個離開。
郝佳怡看到隻剩下他們兩個,跪在地上,“哥,是我辦事不利。”低頭認錯,完全沒有開始的蠻橫。
郝偉喝完一杯酒,看向郝佳怡,“你做的很好。”
“盧海文他.”油鹽不進的樣子,看着很是惱火。
“我們掉來更大的魚。”今天這事算完美收官。
接下來就看那人的表現了。
今天這事運作的好了,他與那個位置隻有一臂之遙。
這些年爲了盡快在京城站穩,用的都是兵行險招,面對更大危險的同時,帶來的是更大的利益。
不豁出去,他有怎會知道自己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