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蓉笑着解釋,“能爲董娘子帶路,是奴婢的榮幸。”
董月看宮女機靈,走在路上,還有意詢問太後的情況。
聽說太後身子極好,隻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一路說着,來到涼亭。
這時,亭子裏已經擺上了各種糕點。
陳蓉開口,“太子殿下知道董娘子喜歡這個,特讓奴婢多準備一些。”
“有勞姑娘了。”
“董娘子客氣了。”陳蓉說這退後一步,“董娘子、劉小姐,你們在這歇息,奴婢告退。”
董月目送對方離開,确定周圍沒人,看向劉如,直接來了一個爆栗子,“你知不知道這麽做對你名聲不好?”
劉如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還有這事?”
董月恨鐵不成鋼,“你呀,平時由着你就罷了,這裏是皇宮,你可不要失了分寸。”
“是,女兒知道錯了。”
“記住了,你是未出閣的姑娘,名聲很重要,萬不能因爲這些事情壞了自己的名聲。”董月說着忽然盯着劉如,表情聚變,“這不會是你故意的吧?”壞了自己的名聲,斷了太子的想法?
“故意什麽?”
“故意壞自己名聲?”
劉如連忙将一塊點心送到娘的跟前,“娘,我可是娘的女兒,怎會那麽笨?”
“那你說,太子是什麽意思?”這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女兒和太子私相授受,别人不會說太子不好,隻會說女兒勾引太子。
劉如看娘生氣,又看到旁邊走來幾個不懷好意的女人,連忙讨好娘,“娘,其實我是故意讓太子這麽做的?”
“爲什麽?”女兒莫不是瘋了?
用自己的名聲做賭注。
“我們剛來京城,很多人看不起,我想在今天立威。”
董月還想說什麽,聽到了遠處嘲諷的聲音,頓時覺得不好。
不想和這些人對上,奈何,對皇宮不熟悉的她隻能被動的看着那些人到來。
“這位是董娘子吧?”一個穿着隆重的女人笑着招呼她走近來。
隆重,真的很是隆重。
頭上金簪金钗挂了好幾個,似乎擔心别人不知道她是暴發戶。
董月想,這人是哪家的?
京城的貴婦都這欣賞水平了?
劉如靠近娘耳邊說,“娘,是你來,還是我來?”
董月癟嘴,“你不要名聲了?”這種事當然是爲娘的來。
兩人小聲嘀咕,在有些人看來是害怕了。
“羅姐姐當真不認識神醫董娘子?”一個女子含笑走來。
董月看這女人禮儀極佳氣質極好,冷不防看清她的眼,眼底的帶有寒氣。
全當沒看到她們異樣的目光,看向劉如,“如兒,這幾位倒是有些面生,我也不認識她們,先回宴會吧!”
“好的,娘!”劉如配合的挽着董月的手要離開,經過幾個人的時候,被隆重的女人擋住去路。
“董娘子,這是怕了?”
董月,說,“對,怕了!”
這話讓在場衆人愣住了,劉如也拿不住娘什麽意思。
董月又說,“我沒有這個份量,不能和這位夫人相比。”頭上戴那麽多金子,難道不覺得頭疼?
劉如一聽,心裏偷着樂。
娘的嘴,好厲害啊!
被嘲諷的人聽不出這話的深意,梗着脖子問,“董娘子,莫不是忘了周家小公子?”
董月聽到這話,想到了在國子監和兒子有矛盾的那個孩子。
那孩子叫周佑,是皇後表哥的兒子,想着那天看到孩子的情景,她沒有派人調查,通過孩子的舉動,她知道那孩子應該長期被人家暴。
看到眼前的女人問,“你說的是周佑?”
“正是。”
“你是?”
“羅姐姐是周大人的平妻羅氏。”
“平妻?”一看這模樣,還不如周夫人來的好看。
這樣的女人也能成爲平妻,莫不是周大人的眼睛瞎了?找這樣的女人?
“正是。”
董月反映過來,知道來人的目的,直接問,“羅氏是打算來道歉的?”
羅氏笑岔了氣,“道歉的應該是你吧?”
董月盯着來人,想着那次見皇後不是以權壓人的人,隻是今天情況特殊,她不想再次浪費時間,直接開怼。
“周佑欺負我兒子,我本以爲在國子監說清楚了,若不是後來周夫人那樣,也不會将事情鬧大,我看羅氏今天似乎不是來道歉的,既然這樣,我就奇怪了,皇後都爲了那天的事情解釋,難道你想忤逆皇後?”
“你”羅氏想要動手,對上董月的目光,頓時一縮,怒氣僵在臉上。
“我說過你份量太重,千萬不要搖晃頭,萬一你頭上的金钗掉在地上,砸傷了别人的腳,就不好了!”
“你——”羅氏張口結舌,一張臉瞬間變成鐵青之色。
“諸位夫人請自重!”忽有沉穩女聲傳來,衆人擡頭望去,才見不知何時殿門前站了位老嬷嬷,一身天宮裝,氣度端凝,她望着那幾個生事的夫人,沉聲道,“宮中不是論人是非的地方,幾位夫人适可而止,莫要沖撞了太後的貴客。”
董月看到李嬷嬷,幾次接觸對她很有好感,今天又爲自己解圍,心裏感激,在李嬷嬷來到跟前,帶着女兒行禮,“李嬷嬷。”
“臣女見過李嬷嬷。”劉如規矩行禮。
李嬷嬷眼尖錯開一步,笑着打趣,“老身可受不了董娘子這麽一拜。”衆人不解,李嬷嬷解釋道,“董娘子在太後跟前都不行禮,這萬一被太後娘娘知道了,可要治老老身的罪了!”
周圍幾個夫人聽到這話,全都吓的變了臉色。
董月竟連太後都不行禮?
她們故意爲難董月,這事情被太後知道,是否能活着走出皇宮?
一個個臉色吓的蒼白,許久不敢出聲。
董月很感激李嬷嬷這番話,爲自己省去很多麻煩。
李嬷嬷是皇宮的老人,又在太後身邊多年,最近這些年過的不算如意,但她身份在,到哪都是說話的份量。
她安靜了一陣後,仔細看了看董月,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忽然轉身對着旁邊的幾人,平靜的說。
“劉将軍乃是我朝骠騎大将軍,爲我朝立下汗馬功勞,可以說你們能有現在的錦衣玉食,都離不開劉将軍在戰場上的功勞,别看眼前太平,眼皮子淺的忘記了曾經,我看你們這些人的年紀,應該經曆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現在日子好過來,想要看輕我朝骠騎大将軍,若是哪天骠騎大将軍不高興了,将你們拉着去戰場,這去得容易,恐怕一輩子别想回來。”
一番話說得利落铿然,瞬間周圍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