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心底的那道身影卻真實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這如何不讓他心中泛起慌意。
丁小乙隐藏在那樹枝上,他還沒有做好與商蓉蓉相認的準備。
他不知道那個溫婉而又睿智的少女是非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看到那個青衣女子緩緩的走進了那簡陋的房屋之中,丁小乙不由得感覺到緊張起來了。
因爲他還沒有做好與商蓉蓉見面的準備。
夜色幽幽,
心思愁愁,
說的不隻是丁小乙,而那名青衣少女同樣也是滿臉的愁思。
而身在那樹枝之上的丁小乙卻是有一些彷徨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丁小乙在那樹枝上枯坐着,他不确定要不要進入那房屋之中。
因爲商蓉蓉進去已經有很多時間了,他此刻便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他見商家的老家主,也是爲了要了解一些情況。
他想要送給商蓉蓉一份大禮,一份讓商家徹底擺脫困局的大禮。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商蓉蓉,
那個曾經給予過自己憧憬的少女是否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那個用一雙弱肩挑起了整個商家緊張局面的少女能否還記得自己。
他不知道,他不由得陷入了一種無名的惆怅之中。
最後丁小乙還是決定選擇靜觀其變。
他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一枚充斥着清香氣息的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那枚丹藥正是一枚可以延年益壽的丹藥。
是師父留自己唯一的一枚可以從死亡邊緣中拉回來的神奇丹藥。
沒有那浮屠寺的舍利子,他同樣擁有這樣的丹藥。
而自己貿然出現,會不會唐突佳人。
他不知道商蓉蓉此刻還能否記起自己。
就在丁小乙惆怅彷徨之際,
那道青衣身影從那簡陋的房屋裏走了出來,而丁小乙看到了那青影悲戚的表情。
那種我見猶憐般的悲切表情讓丁小乙心中又不免的一顫。
他目送着那青衣少女緩緩的離去,
他看到了那道孤寂的背影,他似乎看到了商蓉蓉那無助般的眼神。
身形一掠,丁小乙身影一滑。
從那參天大樹之上掠下,他身影如風向着那簡陋的房屋撲去。
而他的身影一沒入那房屋之内時,一道沉雄的勁風化向着他迎面劈來。
丁小乙身形一晃,如泥鳅般避開了那沉雄的勁風。
待他身形未定,又是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掌勁呼嘯而來。
那排山倒海般呼嘯的掌挾着崩然之勢,瞬間就抵達到了丁小乙的胸口。
丁小乙卻是掌中凝起了璀璨的劍芒。
他揚掌化劍勢向着那沉雄的掌勁微微的一斬,
“砰”的一聲,那沉雄的掌瞬間瓦解。
接着,丁小乙看到了一名神态萎靡的老者正虎視着自己。
此人正是那商家的老家主商天祺。
丁小乙心中微微的一顫,
商天祺周身血氣萎靡不已,滿頭的銀絲下是那蒼白無血色的臉龐。
“閣下是何人,爲何來我商家”,
商天祺卻是沒有想到對方凝掌化劍輕易的将他那猛烈的一掌給化解了,而且那人卻是穩如磐石般一動不動。
“商老前輩,您不認識晚輩了嗎?”
丁小乙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他抱拳向那蒼老容顔的老者說道。
“”嘶“的一聲,
那蒼老容顔的老者見丁小乙并沒有任何的惡意。
他劃亮了那火石,一抹微弱的火芒閃爍不止。
一雙渾濁的眼眸透過那搖曳的燭火看到了一張年輕的臉龐。
那滿頭銀絲的老者顫顫巍巍的來到了丁小乙的身前。
“是你!”
商天祺一聲驚歎,
他依稀還記得眼前的這少年遠沒有現在高,而且臉龐之上還留着青澀的稚氣。
一切恍如隔世般,商天祺卻是沒有想到當年的那名如叫花子般的少年居然成長得如此之快。
他那渾濁的眼眸裏透出精炯的光芒。
“小丁子,你怎麽來商州了,多年沒有見,老夫還以你……”,
商天祺的話雖然還沒有說完,但是丁小乙自然是知道對方話裏的意思。
“承蒙商老前輩挂念,晚輩并沒有死”,
丁小乙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意。
商天祺還是那商天祺,還是那豪氣沖天無拘無束的商天祺。
“唉,世事難料啊,想不到你小子都成爲了一名高手了,連老夫都打不過你了。”
商天祺一聲短歎長噓,他示意丁小乙坐下。
“商前輩,商家爲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丁小乙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他感覺到商天祺體内的生枯萎如竭,
如果不是商天祺的修爲支撐着,商天祺恐怕早就身死道消了。
“唉,這是我商家的命數,你來商州幹嘛?”
商天祺一聲噓歎,他并沒有回答丁小乙,而是反問道。
“晚輩是路過商州的,晚輩要去皇都。”
丁小乙并沒有陷掩自己的行蹤,而是如實相告。
“既然要前往皇都,那就早一些去啊,爲何還要将時間浪費在這裏呢?”
商天祺卻是目光一揚,向丁小乙責備道。
而丁小乙自然是知道商天祺一片好意,就是不想讓他插手商家的事。
而商家眼前碰到的正是傾覆之危,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觀呢。
“前輩,商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商姐姐真的要入嫁白家嗎?”
丁小乙再一次凝聲問道,而商天祺卻是臉上露出了一抹難掩的悲痛。
“都是老夫這身體,唉,連累了蓉蓉了,也導緻商家徹底的沒落了。”
商天祺那悲傷的表情一展,然後随即一收。
丁小乙如何不知道此時商家正岌岌可危的邊緣之中。
“前輩,你信得過我嗎?”
丁小乙向商天祺鄭重的問道。
而商天祺卻是打量了丁小乙許久,他目光閃爍不止,并沒有搭話。
“這是我商家之劫,你還是不要插手了”,
商天祺最後還是拒絕了丁小乙,
因爲他感覺到了丁小乙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正是九品大宗師的修爲氣息。
而一名九品大宗師,在商州城衆高手之中連浪花都掀不起來。
而他就差一步邁入那超品逍遙境了,隻是最後還是功虧一篑了。
“商前輩,有酒嗎?”,
丁小乙突然感覺到無比的辛酸,也許今夜他要大開殺戒了。
“你小子啊,怎麽勸你都不聽,老夫還存了幾壇好酒,不過你可不要告訴蓉蓉那丫頭。”
商天祺那凝重的臉色一松,他笑眯眯的向丁小乙說道。
而丁小乙卻是敞開了喉嚨大喝了起來,
酒水如利箭般灌向了他的咽喉,那辛辣無比的酒水宛如那滿腔熱血般熾熱。
碗要滿,而酒當醉,
一碗一碗的酒皆入喉。
丁小乙感覺到了一股滾滾的熱浪從自己的胸膛裏呼嘯而起,他周身的毛孔皆已經舒展而開。
惬意無比,酣暢淋漓,
這是丁小乙喝得最爲過瘾的酒了。
而那商家老爺子也是一碗接着一碗與丁小乙對碰着。
他們這對忘年之交似乎忘記了一切的煩惱。
天大地大,那碗酒最大。
很快這屋子裏就扔出了幾個空壇子,而那陣陣酒香氣息也是彌蔓而開。
丁小乙滿嘴的酒氣,他沒有刻意的用罡元去淨化那酒水。
而是任由那酒充斥着自己周身每一個毛孔,讓那灼熱如岩漿般的烈酒洗涮着自己的熱血。
“哈哈哈,真是快哉快哉,老夫也從來沒有如此酣暢淋漓了,小丁子,謝謝你。”
商天祺卻是發出陣陣豪爽般的大笑聲。
而丁小乙卻是不動聲色的将那枚丹藥彈飛進了那喝得有一些迷糊的商天祺嘴裏。
那丹藥被那酒水席卷而入了商天祺的腹裏。
做完一切之後,丁小乙又不動聲色的與商天祺連對碰了數碗。
而直到那酒壇皆數清空,他們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