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笑道:“隻怕是想來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虛名,更想來考考我吧。”
“這個嘛……”谷青山沒想到淩霜這樣聰明敏銳,“哈哈,大家都喜歡互相切磋。”
淩霜不置可否,走出了管事的院門。
“玉衡,你不要誤會,大家其實并沒有惡意。”谷青山擔心淩霜會覺得來這的煉藥師,都是有意要針對他。
“有沒有惡意都沒有關系,他們來和我切磋正和我意。”淩霜這趟出門,本來就是沖着那群來這裏的煉藥師去的,正所謂博百家之長,去見識一下别人的長處,說不定就能突破自己的瓶項呢。
谷青山望着淩霜的笑容,有一瞬間的仲怔。
玉衡兄弟長得可真好看。
這樣的相貌卻是養男寵的人麽,莫不會是……
谷青山心裏剛升起绮念,眼神沒能把心思都掩飾下去,被君重歌察覺到。
君重歌眼裏閃過一絲冷芒。
霜霜現在不讓我動手,不過等我們走的時候,再動手不讓霜霜知道就行了吧。
“哎呀。”
“我的花花。”
一道嬌俏的驚呼聲響起。
把正在行走的三人注意力自然的吸引過去。
淩霜剛擡起頭,就見迎面而來一個木雕小鳥,扇動着翅膀,恰好就要撞到自己 的眼前來了。
淩霜本能的擡起手,指尖無意識的做了個手勢,正是憑空畫星紋。
眼看着一道完美的星紋就要出現,淩霜猛地回神,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玉衡,不是星雕大師淩霜。
這一道星紋要是成功畫出來了,她要怎麽解釋?
作爲一個煉藥大師,還是個星雕大師,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這設定一出來,解釋起來就更麻煩了。
淩霜的兩指一捏,就把剛剛形成的完美星紋,還沒顯形就捏碎在指尖。
木雕小鳥是一件星雕器,眼看就要飛到了面前,淩霜打算直接用手抓住。
一隻手更快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手掌把這木雕小鳥抓住,也不見他怎麽用力,這木雕小鳥就碎成了渣渣。
“啊!”不遠處的驚呼聲又響起,隻是這回惱怒的情緒更明顯。
淩霜看了眼行兇的君重歌,再去看受害者。
迎面跑來一個紅衣小姑娘,看模樣也就十四五歲,長相很是可人,尤其是眉間一點不知道是天生還是畫上去的朱砂,點亮了整張面龐。
“你!你竟然敢毀了我的花花!”紅衣小姑娘瞪着君重歌。
君重歌挑眉,懶洋洋的張開手,把裏面的木屑渣渣都灑出來。
紅衣小姑娘瞪圓的眼睛紅了,更惱恨的盯着君重歌,又一副不知道怎麽辦的樣子,眼淚很快就彌漫了眼眶。
如果這姑娘嚣張跋扈一點,遇到這樣的事,一來就對君重歌動手的話,淩霜還會應付一點。結果這一哭,淩霜就沒辦法坐視不理了。
無論怎麽說,的确是他們毀了人家小姑娘的玩具。
現在把人給惹哭了,那得負責。
“不好意思。”淩霜知道讓君重歌道歉肯定不可能,主動對紅衣小姑娘道:“當我買下了,多少星石,我還給你?”
“你以爲什麽東西都是能用星石買到的嗎?!”紅衣小姑娘哽咽的喊道,“你看我的樣子缺星石嗎?我不缺!我才不要你的星石!”
這一副嬌俏的模樣,與其說是鬧脾氣,更像是在委屈的撒嬌。
很快見到這樣可愛的小姑娘了,淩霜露出笑容,“那我還給你一個一樣的可以了吧?”
紅衣小姑娘愣在原地,對上淩霜的笑容,連眼淚都忘記忍住,傻乎乎的瞪着眼睛落下來。
淩霜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對人家小女孩的殺傷力,還以爲自己的話把小姑娘惹哭了。
一陣尴尬。
淩霜指尖一動,周圍的景象變換。
除了谷青山之外,淩霜和君重歌,還有紅衣小姑娘,都落入了她的幻陣之中。
桃花飛舞之地,美輪美奂,輕易就吸引住了紅衣小姑娘的注意力。
“這……這是哪裏?”紅衣小姑娘卻也不傻,知道事出反常,沒敢放松自己。
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淩霜已經在暗處動手,片刻間就雕刻出了一隻木鳥星雕器。
憑淩霜的記憶力,光是看過那木鳥一眼就完全記住了它的模樣。
一個一級星雕器罷了, 對于現在的淩霜而言,真是順手既來。
“哼。”君重歌冷哼一聲。
淩霜對他一笑,輕道:“還不是你把人家的玩具給毀掉了。”
君重歌道:“主人覺得我不高興的隻是你幫人家做星雕?”
一聲主人喊得淩霜還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沒有理會君重歌,一道星力注入這星雕木鳥中。
小木鳥就扇動起了翅膀,朝正在幻陣桃林中的紅衣小姑娘飛去。
“唧唧。”這隻由淩霜做出來小木鳥,比紅衣小姑娘以前的那一隻更活靈活現,還能發出拟真的鳥叫聲。
如果不是這小木鳥完全是觀賞玩耍性的星雕,論精妙程度遠遠不止是一級星雕。
紅衣小姑娘看着小木鳥,整個人都愣住了,又忍不住伸手去接住飛到自己手裏的小木鳥。
桃花香還在鼻尖漂浮而過,桃花林消失不見,一切仿佛隻是幻覺。
唯獨這手裏的小木鳥卻是真實的,存在于自己的手裏。
端木紅衫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小木鳥,頭頂傳來溫和悅耳的嗓音,“歉意已經送到你的手裏,你也已經接受了,所以這是原諒我了吧?”
端木紅衫順着聲音擡起頭,看見那張比她見過任何人都要好看的少年面龐,笑得迷人極了,溫柔的看着自己。
端木紅衫的臉猛地一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
淩霜看得這小姑娘,真心覺得可愛極了,就好像看到無害的小動物,毛茸茸的又帶着點小傲嬌,傲嬌得又不會擅自攻擊人。
不由的伸出手,摸摸小姑娘的頭戴,一點沒發現其實自己也和對方差不多的年紀,“别哭了哦。”
“我、我才沒有哭。”端木紅衫軟軟道。
“嗯,沒有哭了,真是個堅強的女孩子。”淩霜把手從她頭頂落下。
失去了外來的溫度和重量,讓端木紅衫心裏一陣落空。
誰想,下一秒,那隻從自己頭頂落下去的手,翻手間一朵盛開的桃花枝出現眼前。
“愛笑的女孩才會好運。”淩霜把桃花枝送入小姑娘的手裏。
端木紅衫傻乎乎的接着。
“走了!”君重歌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
淩霜被他拉走。
谷青山也處在半夢半醒中的仲怔,見他們走了,連忙跟上去,一邊問道:“玉衡兄弟,你剛剛怎麽不見了?怎麽做到的?太厲害了!”
淩霜随口敷衍道:“一個朋友給我的陣盤。”
“哦哦,一定是個很厲害的陣師吧。”谷青山羨慕道:“我們這些副職業大師,看起來威風,實際上很沒有生命安全的保證,随身還是多帶點保命的寶貝比較好。”
淩霜沒有再多說什麽。
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院落間。
端木紅衫轉身,看着淩霜他們離去的背影。
“少主,你可吓死我了!”一個身影出現,來到端木紅衫的身邊。
如果淩霜還在這裏的話,一定就會發現,這個喊端木紅衫爲少主的男子,赫然就是招待她住進這個小院裏的煉藥師公會管事。
堂堂一個管事,在這種小城鎮的裏煉藥師公會中,差不多等同于分會長的職位,卻比這個小姑娘表現得無比恭敬客氣。
端木紅衫沒有說話,表情也完全和剛剛面對淩霜時不同,一臉冷淡的掃了管事一眼,一開口就是毒舌,“哦,怎麽還沒見你死啊。”
“咳咳!”管事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苦笑道:“少主說笑了,我還要伺候您,哪敢輕易就這樣死了。” “哼。”端木紅衫不置可否,低着頭看着手裏的桃花枝,手指小心翼翼的點着桃花枝上的嬌嫩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