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明豔中帶着一絲嘲諷,還有那麽一絲酸澀……
她不是替自己感到難過,她是替原主感到不值得。
戚芷染嘴角蔓延一絲自嘲,反複回味戰風華的話,……如果不是她?呵,呵呵……如果不是她救他,當年險些喪命的人就是他!如果不是她救他,這些年承受廢物之名的人就是他!如果不是她救他,她也不會淪落成人人避而棄之的過街鼠!如果不是她,這些年被戚府欺壓被
戚芷柔踩在頭上的也不會是她!
當初當初……悔不當初!
戚芷染胸口隐隐有些作痛,她能感覺出來,這痛苦是來自原主的。
原主雖然已經死了,可她的身體還有那麽一絲留戀,一絲不舍……
良久,戚芷染身體裏那抹不适漸漸褪去,她知道,原主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走了。
那個會不顧一切救戰風華的人終于帶着一身絕望永永遠遠的離開了……
“戰風華,任你自負一生,竟連救你的人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楚,我真替你感到可悲!”戚芷染對戰風華說下這句話,眼裏全部都是決然,這句話她早就想對他說了。
他欠了原主太多……
“你什麽意思?”戰風華沒由來的激動,隐藏在袖子下雙拳溢出了薄汗。
“我笑你堂堂雲靈國天之驕子竟然是個瞎眼怪。”戚芷染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廢話,她現在看見他就忍不住動怒。
說完這句話,戚芷染狠厲的轉過了身,隻留下一個絕美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黑夜中。
“你等一下!”戰風華亂了分寸,差一點兒追了出去。
“太子殿下,你别走……别丢下柔兒一個人……”戚芷柔急忙拉住了戰風華的袖子,死死地攥住,生怕他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一刻,戰風華定在了原地,望着對面那抹一點點淡出視線的紫衣身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不痛不癢,又好像一不小心就難過到不能自已。
琉狸紫緊緊的跟随在戚芷染身後,一邊拉着她的袖子,一邊憤憤不平道:“阿染!你怎麽能那麽輕易就放過他們呢!他們都那般對你了!如果是我,我一定……”
突然,戚芷染腳步一頓,側過身看向她:“如果是你,你一定怎麽樣?”
“我一定會狠狠地報複他們的!”琉狸紫想了一會兒,咬牙切齒道。
“報複是一定的,得罪我的人,天地難容。”良久,她輕輕說出這句話,竟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咦,阿染!你快擡頭看,天上有煙花耶!”琉狸紫眼前一亮,急忙将自己看見的美景指給戚芷染看。
戚芷染擡起頭來,天邊綻放着一片片五彩的煙花,美的讓人沉醉。
“阿染,真的好漂亮,是誰這麽浪漫……咦,一直黏着你凰公子呢?”意識到這裏,琉狸紫呆呆地掃了一眼四周。
“丫頭!喜歡這個驚喜嗎?”這時,戚芷染的身後響起了凰北陌的聲音。
戚芷染微微側眸,凰北陌笑靥如花的站在她身後,一雙桃花眸裏滿滿的裝着她一個人,他的身後是一片黑暗,而她的眼前卻是一片絢爛的煙火,他将黑暗擋在身後,卻将所有的光鮮亮麗留給她。
她勾了勾唇,笑容莫名溫潤了些許:“煙霧彈?”
凰北陌搖了搖頭,随之露出一臉等待誇贊的表情:“丫頭,我今日打死了一隻金鳳凰,我将它的鳳羽撚成的粉末,與火藥一同點燃就會形成煙火,我是不是特别厲害?”
戚芷染自然看出了他那副等待誇贊的樣子,她輕輕挑了挑眉梢,玩味般的說道:“制作煙花還用鳳羽,那未免太浪費鳳羽了。”
說罷,戚芷染從空間戒指内拿出一顆丹藥,沖着凰北陌與琉狸紫說道:“你們兩個,看好了。”
音落,她将手心裏那顆丹藥輕輕的丢在了半空中,接着,她催動掌心的靈力朝着半空中那顆丹藥擊去。
一霎那,丹藥在月光下崩射裂開,無數道煙火在空間點燃,絢麗多彩像是一副畫卷。
忽明忽暗的夜色下,戚芷染那抹紫色更顯清麗,她側過頭沖着他們二人打趣道:“怎麽樣,不錯吧。”
這枚丹藥是她前些時日用煉丹剩下來的材料做成的,裏面丹藥的純度不高,可火藥的純度卻高,剛剛經她用靈力一燃,它自然而然就在空中綻放了。
琉狸紫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和驚訝,結結巴巴道:“阿染,你是怎麽做到的?”
戚芷染沒有說話,目色與凰北陌交錯,隻見凰北陌身上那件豔紅色的長袍在這極美的夜晚靈動的像一團燃燒的妖火。
那張臉上露出幾分癡迷,桃花眼深邃的恍若能将她吸進去,此刻,他整個人竟然都有種說不出的媚惑。
妖孽啊,妖孽……
“丫頭,你太厲害了……可是……”說着說着,凰北陌抿了抿嘴,看着自己精心準備的煙火有些憂傷。
戚芷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
“丫頭……”聽到這三個字,凰北陌覺得一切都值了,說完,故作可憐的看着她。
“嗯?”
“天這麽冷,你要不要抱抱我取取暖?”
“……滾。”
“嗚嗚嗚……”
……
他們三人回酒館後,戰風華和戚芷柔早就回來了,這兩人一言不發的坐在兩張木椅上,一個沉默似有心事兒,一個臉色蒼白臉上挂着淚痕。
戚芷染邁進來後,戰風華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猶豫了一秒,大步走到了戚芷染面前,用身子攔住了她的路。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啊?”戚芷染頭也未擡,冷冷問道。
身旁的男人低呼了一口氣,良久,小心翼翼的問道:“本……我問你,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你應該問你的柔兒,那一年,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戚芷染将目光落在了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身上,整張臉都仿佛結了一層寒冰,嘴角也再無一絲笑意。
那雙眼眸,深不見底恍若萬丈深淵……
戚芷柔心裏咯噔一下,冷不丁站了起來:“我,我哪知道啊……明明就是你躲開了那個蒙面人的襲擊,太子殿下才掉進冰湖裏的……”“哦,是嗎?”未等她說完,戚芷染打斷了她的話:“那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