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湊了過來,眼眸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若是娘子好這一口,爲夫也勉爲其難……”
“咳咳,阿硯,正常一些。”喬洛無奈地撐起老腰,酸痛不行,不敢繼續與他纏綿下去。
害怕一個擦槍走火,她就得癱在馬車上一整天了。
喬洛慵懶地打着哈欠,他們兩人輕裝簡從,從北寒穿過之後便一路入了妖族領地,一路上的風光變得格外的唯美。
漫天白雪将北寒整個都包裹起來,在柔和的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入了北寒北境的時候,兩人才從馬車上下來。
“我沒那麽嬌氣。”喬洛輕笑一聲,拍開要抱她的那隻手,忽而雪松之下,一支箭矢嗖地一聲穿了過去。
喬洛壓低嗓音,眼神閃爍:“有人!”
君傾晏一把将她摟入懷中,寬大的袍子将兩人包裹起來,有積雪松動,從枝頭掉落下來。
那箭矢還沒有停下來,慢慢演變成了箭羽,擦着兩人的身體而過。
男人俊美微微舒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真是緊追不舍呢。”
“怎麽了?”喬洛睜開大大的眼眸,盯着男人那被積雪染透的俊彥,内心都在瘋狂的稱贊。
她男人實在帥得驚天動地!
“原本不打算親手解決你們的。”君傾晏壓低嗓音,“閣下有膽子一路跟過來,怎麽沒有膽子露面?”
那聲音,沖着那棵巨大的雪松之後,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孟東行踏着白雪過來,他扯下壓着頭發的那頂帽子。
孟東行低聲道:“好久不見呢,我的阿洛。”
“又是你,陰魂不散的。”喬洛咬牙,“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喊你一聲九師父,孟東行你别得寸進尺了!”
“洛兒這般說爲師,爲師還真是傷心呢,有句老話說得好。”孟東行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麽神色,他的眸色之中帶着一絲決絕,“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閉嘴!”喬洛咬牙,攥着君傾晏袍子的手都在顫抖。
若是給她選擇的機會,這樣的師父,她甯可不要的。
前世那些經曆,并不是她想要的,孟東行與她之間,何曾有過那麽深的關系。
“洛兒這般說,可是傷了爲師的心。”孟東行低聲道。
而此時,身後那道紅色的魅影慢慢走了出來,孟之晗抖落了身上的積雪,她走出來的時候,周遭的箭羽才停了下來。
孟之晗塗了很濃的妝容,瞧不出是什麽神色:“我都說了,她不會感念你的好,從小到大,她喬洛便是特立獨行的人。”
孟之晗緩緩朝着這邊過來,她看着喬洛的神色有些決絕。
他們都知道,這條道通往妖界,君傾晏完全有能耐從這個位面逃脫,帶着喬洛也不在話下。
如果喬洛離開了,那麽鬼門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費。
孟東行不得不出現在這兒,攔下喬洛。
“東行,我說過,她不會念及你的好。”孟之晗的手慢慢附着在她的臉上,“因爲從小到大她就是那般自私的人,她隻看得到自己的努力,從未想過,是誰幫助她一直活下去。”
“你……”喬洛蹙着眉頭。
在孟之晗緩緩揭下臉上人皮面具的那一刻,喬洛錯愕地站在那兒。
“冬兒。”喬洛蹙着眉頭,那張臉,再熟悉不過了。
她在孤兒院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她以爲自己交心的唯一一個好友,如今卻出現在這個地方。
孟之晗便是冬兒!
“虧您還記得我。”孟之晗冷笑一聲,“當初若不是我,你早就被那禽獸院長殘害了吧。”
孟之晗咯咯咯地笑着,她眼底滿是不服,明明她比喬洛厲害地多,明明她的能力都在喬洛之上。
爲什麽最後被組織帶走的人是她,爲什麽要承受禽獸院長折磨的人是她!
孟之晗不懂啊。
“你沒死?”喬洛的内心遭受着巨大的震撼,她不曾想孟之晗會是她昔日的好友。
唯一一個,在她還未進入組織之前,結交的好友。
可是如今孟之晗變成了這副模樣,冬兒曾經用性命保住了喬洛的性命,拽着那院長的腿,讓喬洛先走。
喬洛沒想着丢下冬兒,她想救她,可是冬兒卻執意要那扇門關上。
喬洛以爲冬兒死了,那是她心尖抹不去的創傷,如今看到冬兒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她面前,她便覺得從前的事情,隐隐露出一絲端倪。
而且冬兒的出現恰好與孟東行他們一塊兒出現,這不得不讓喬洛懷疑,當初冬兒到底怎麽了。
“怎麽樣,喬洛都記起來了吧?其實那個院長,壓根不是什麽變态,是我給他注射了藥劑。”孟之晗壓低嗓音,一點點說出口。
組織早就看上了喬洛,爲了将喬洛心底最後一點點愛都泯滅,不得不與冬兒配合,演了這麽一出戲給喬洛看。
“我知道你當時想殺了那個院長,可是呢,喬洛,你最後還是走了。”孟之晗嗤嗤地笑了。
她比喬洛優秀太多,爲什麽她成了那個炮灰,孟之晗不明白。
這些年,她一直在試圖超越喬洛,試圖摒棄以前所有的情誼,她要的從來都隻是與喬洛的恨意。
“冬兒。”喬洛顫巍巍的開口,“你不是冬兒,冬兒早就死了,你是孟之晗。”
“是,我是孟之晗,所以你該死啊。”孟之晗笑着道,她渾身都在抽搐,她轉身看向孟東行,嘶吼一聲,“你還愣着做什麽,你答應過大師父什麽,你都忘記了嗎?”
隻有在這個界面,才有可能對付君傾晏。
黑色的氣息,在整個雪地裏蔓延,喬洛看到大師父出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從腰間抽出軟劍,想要擋在君傾晏的身前。
那兩團黑氣,慢慢化成一個骷顱的模樣,那是鬼門秘術。
大師父的身影慢慢地近了,穿透過兩人之間,朝着君傾晏而去,男人蓦地騰起身子,他手心裏的靈氣慢慢凝結。
強大的氣壓,在那兩團黑色的氣息之中缭繞,沖着君傾晏過來。君傾晏整個人,都像是被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