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渾身難耐,那種魂魄快要從體内出來的感覺太明顯。
周遭強大的氣壓,一點點将她整個人都包裹。
大師父身後那團黑氣,越來越濃,變成一個球狀,将兩人包裹在裏頭。
而此時,圈外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喬洛看清楚君傾晏的容顔時,她吓得近乎說不出話來。
“阿硯,阿硯……”喬洛焦灼地出聲,可男人就像是聽不到她說話似的,越走越遠,君傾晏滿臉着急,像是在搜尋什麽一樣。
她站在原地。
大師父朗聲大笑:“這就是你愛的人,他的結局。”
大師父話音剛剛落下,四周騰起的藍色劍氣,朝着君傾晏的身子過去,他的不遠處,一道紅色的身影,宛若魂魄一樣,停滞在他的上方。
君傾晏朝前面走去,禁锢着紅色身影的玄鐵鏈慢慢松動。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鏈子的時候,萬劍歸心,所有的劍氣,全然沖入君傾晏的心口。
男人蓦地跪了下去。
喬洛的心被牽動着,她驚呼出聲,眼角莫名有了淚水。
她本不是這樣感性的人,可不知道爲什麽,眼前出現的這一幕,那般真實。
她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大師父安排好的,就是爲了逼迫她所設,爲什麽心底還有那種感覺。
男人緩緩倒了下去,他的視線死死地盯着玄鐵鏈上的人影。
“他是修仙之人,道行在我們之上,可喬洛你要明白,你隻是個凡人,就算你能修煉成仙,他在上方天,在九重,也是庇佑不了你的。”大師父沉聲。
喬洛銳利的眸色,慢慢變了。
她冷笑一聲:“就算是這樣,也不勞你來費心。”
她知曉他們之間的未來并不平坦,可也不願意将這一切都交給大師父來決斷,她很清楚,大師父他們的陰謀,可遠比這個厲害多了。
“非要在一起,下場極其慘烈,這就是你的選擇,你真以爲自己是大無畏?”大師父緩步逼迫過去,“我教會你本事,可不是想要你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的。”
“呵。”她冷笑一聲。
“跟我回去,既往不咎,若是不走,你的魂魄終究會散去,到時候君傾晏的下場,就是如此。”大師父輕聲道。
“不,我死也不會跟你回去,你别做夢了。”喬洛咬牙,從孟東行出現到現在,一切都像是那般不真實。
這一天,終究是要到來的。
黑氣慢慢彌散,将兩人包裹起來,喬洛心口一股刺痛,痛得她倒了下來,那個黑色的漩渦慢慢變大,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牽引。
她執着地往這邊來,可是大師父要帶她走。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之中,一道光芒沖破過來,那個白色的身影跑得很快,君傾晏焦灼地嘶吼:“洛兒……洛兒你在什麽地方,你千萬等着,我來了。”
“洛兒——”
“洛兒——洛兒——”
“我在這裏,阿硯,我在這裏。”喬洛慢慢站了起來,可就在她往前面走得時候,她忽而頓住了。
兩人擦肩而過,君傾晏透過她的身子穿透過去。
耳畔全是大師父留下的那句話:你執意這般,那便是不得好死,你真以爲他能護着你嗎?
被徹底驚醒,一身的冷汗濕透了衣裳。
喬洛渾身瑟瑟發抖,那股冰寒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男人将她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
輕柔的吻落了下來。
“不怕,乖,我的乖洛兒,不怕了哈。”君傾晏一聲聲安慰懷裏的人兒,喬洛經曆了什麽變得那般恐懼,可想而知。
喬洛死死地摟着他的腰肢,将那濕透的衣裳,慢慢靠着他。
男人一下下撫摸她的頭發。
“阿硯,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她像個慌張無措的小孩兒一樣,死死地抱着君傾晏不願意撒手。
心口那一塊,慢慢變得柔軟起來,再不是那般銳利的疼痛。
一直等到恢複過來,他們都死死地抱在一塊兒。
喬洛深呼吸一口氣,她不知道大師父是怎麽走入她的夢境之中,甚至用那般真實的手段。
“有人在水裏下了藥,你察覺不出來也很正常。”君傾晏解釋了她的疑惑。
喬洛蹙着眉頭,難怪總覺得今夜怪怪的,虧得他還在她的身邊。
喬洛是一刻都不願意撒手,哪怕是小解,也要男人抱着她。
難能瞧見喬洛這般矯情,君傾晏倒是十分享受,小媳婦這般依賴他的感覺。
……
城主府的一處,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暗中。
樓齡桑滿臉激動,朝着黑衣人過去,她欣喜地開口:“喬洛已經喝下那碗藥了,你要的我已經替你做好了。”
“很好。”男人背對着她,那聲音威嚴地很,樓齡桑一瞬間便慌了神。
孟東行之于樓齡桑而言,是高冷的存在,興許是孟東行不苟言笑,對她格外的厲色,以至于樓齡桑覺得比起連城公子那般溫潤的男人,這樣高冷的孟東行更加吸引她。
一瞬間晃了神。
萌東西将那瓶白玉膏遞了過去:“按時塗在臉上,很快便能恢複過來,你先回去,莫要引起城主府的驚慌。”
男人将藥瓶子遞了過來,準備要走的時候。
那一眼的心動,讓樓齡桑出聲:“你……是什麽人?”
她忽而驚覺自己多問了,又加了一句:“你什麽時候會再來?”
樓齡桑知曉這個男人是爲了喬洛而來,可她還想着再見孟東行。
男人抿唇,冷峻地出聲:“不該你關心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問。”
言畢,孟東行消失在黑夜之中,留下那個在暗中花癡的女人,樓齡桑大抵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移情别戀。
她深深地被孟東行這樣的男人所吸引。
樓齡桑在暗中駐足很久,她摸不透這個男人,是要了喬洛的命還是想做什麽,可她知曉,喬洛若是繼續留在城主府,那個男人還會再回來的。
她回去之後,直奔連城公子那兒。
門半掩在那兒,連城公子一襲白衣,倒是清潤地很,對得起公子的名号。他的眼皮子微微擡了一下:“這麽晚了,桑兒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