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能穩穩地殺死喬洛,在君傾晏來這兒之前,可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她的長針居然可以穿透他的靈力圈。
無迹子吐出滿身的血,他虛弱地很。
夜黎往那邊挪了一步,身子都在顫抖:“師父,你怎麽了,你不要吓唬夜兒。”
無迹子可是要飛升之人,怎麽可能被一個凡人傷成這副模樣,夜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可她清楚明白,她的師父脈搏慢慢變得弱掉。
“夜兒,師父沒用,不能替你報仇了。”無迹子淺聲道,他看着夜黎,眼眸之中露出一抹笑意,“去上方天,找你的母親,師父虧欠了她。”
“師父,你不會有事的。”夜黎慌亂地很,想去拽着無迹子的手。
可懷中的人慢慢變得虛無,化爲灰燼一般飄散,而就在此時,一縷光芒籠罩在夜黎的身側,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要将她吸走一般。
夜黎的腳下不穩,蓦地卷入一個漩渦之中,從喬洛等人的眼前脫離開來。
君傾晏沒有想到無迹子居然耗損他所有的修爲,将那女人送走,他是多疼惜那個小徒弟。
可惜君傾晏不去在意這些。
喬洛心底隐隐有些撼動,剛才那抹光芒,照映下來,她整個人都沐浴在光芒之下,被那強大的壓迫感,弄得有些難受。
喬洛輕聲道:“親手斷了後路,我沒想過會這樣。”
她隻是封鎖了無迹子的修爲,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那般決絕,大抵是害怕君傾晏他們會去傷害夜黎,可是這般,能替司空瑾解毒的人不見了。
這一遭邊城之旅,實在有些不在掌控之中。
……
宋寒栀未曾想事情會鬧到這一步,無迹子死了,夜黎也跟着不見了蹤影。
她臉上的傷痕很深,雖說隻有一道,可橫埂在她整張臉上,傷口慢慢結痂,瞧着倒是有些恐怖。
小狐狸一直在她的身側蜷縮着身子陪着她。
一直在睡覺。
宋寒栀心底覺得安生,便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城主府城主房間内,樓齡桑渾身瑟瑟發抖,她瞧見她的臉,被包紮成這副模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小狐狸的爪子實在太狠毒了,一塊好肉都沒有給她留下來。
連城公子滿眼内疚,他輕聲道:“桑兒,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執意将你留在我的身邊。”
“夫君,桑兒沒有那樣的福分。”她已經哭過好多次了,自從樓齡桑被折磨成這副模樣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陰暗,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很奇怪。
看似沒有責怪連城公子,其實心底卻是恨極了這個男人。
若不是連城,這一切也不會變成這樣,樓齡桑心底想的很多,如果不是當初連城公子硬是拽着她,說此生會護着她。
彼時的樓齡桑還是一個下人的孩子,她又怎麽可能會去奢求這一切呢。
“疼嗎?”連城輕聲問了一句,未曾想事情會到這一步,也不曾想着宋寒栀出手竟然這般狠。
他知道宋寒栀不喜樓齡桑,可是死都沒有想到,她會毀了她的容。
“夫君若是喜歡阿栀姐姐,便将她留在身邊,妾身不會再多說什麽。”她颔首,一副不願意面對這些傷心過往的表情。
連城公子心底有愧疚,樓齡桑越是這般說,他越是想要去補償她。
“桑兒,對不起。是我的過。”他拽着樓齡桑的手,知曉他與宋寒栀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樓齡桑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去吧,夫君。”樓齡桑大氣地很,“在阿栀姐姐還未走之前,先與她說說。”
連城寬慰地握了握樓齡桑的手,輕聲道:“桑兒,你好好休息。”
男人轉身便從房間裏退了出去,瞧着那慢慢消失不見的身影,樓齡桑眼底的恨意,越發地深邃了。
她不能理解,爲什麽連城公子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宋寒栀到底哪兒好了?
她緩緩起身,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宋寒栀未曾想着,坐在椅子上便睡了過去,有人輕輕替她蓋上毯子,将睡夢之中的女人驚醒過來。
她的視線落在連城的身上,起初還是訝異,慢慢地變成了鄙夷。
“你來這裏做什麽?”宋寒栀渾身警惕,蹙着眉頭,抵在兩人之間,她四下搜尋,卻是沒有瞧見小狐狸的蹤影,她心底有些擔憂,可路被連城公子堵着了。
男人居高臨下看着她,心底卻是一寸寸地疼。
許久才開口。
宋寒栀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她不是城主夫人,不過是世人嘴裏,連城公子養着的寵兒,他的身邊寵。
如今宋寒栀要退出了,抽身便可以離去,他們之間,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阿栀,不走可以嗎?”他低聲道,“給我一個機會來償還,對不起,是我的過錯。”
“顧連城,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吧。”宋寒栀心底冷笑,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個男人那麽厚臉皮。
她曾經很羨慕樓齡桑,羨慕那個女人擁有連城公子一切的寵愛,可是如今,他想要許諾給她的深情,她卻統統不在意了。
她笑得滲人。
“你敢走?”男人眼底的陰戾,慢慢變得明顯起來,他忽而怔住,驚覺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太過火了,他才壓低嗓音,“你若是走了,宋家的人,還有九珍樓……”
“别拿那些威脅我,你若是高興,便出手,九珍樓,我拱手送你也沒關系。”她輕笑出聲,視線死死地落在男人的身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連城公子竟然是這般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他卻還想着拿那些去威脅她。
若不是宋寒栀愛他,這些威脅,又有什麽用。
她宋寒栀的愛,從前就那般不值錢嗎?
“阿栀。”連城公子低聲道,腿慢慢彎曲起來,他想給她跪下,死死地拽着宋寒栀的手。
連城公子想要挽留,可實現落在宋寒栀臉上那道深深的傷口時,他渾身都在顫栗。
宋寒栀很美,帶了靈氣地那種美,不是尋常人能比拟的。可如今,那道醜陋的大疤痕就橫埂在那兒,連城公子忽而覺得,他們是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