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懷揣着少女思春的夢,倚靠在牆角一邊,看到樓齡桑頭頂抱着白紗,那副憔悴的模樣,本想等着讨要喜糖的女子立馬警覺。
“嫂嫂,這是?”她心底有些疑窦,慌忙跑了過去,攙扶着樓齡桑。
可夜黎話音剛剛落下,樓齡桑便開始哭泣。
豆大的淚水鋪面落下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嫂嫂,你倒是說啊,這是要急死夜兒嗎?”夜黎催促一句,急促地想要搖曳手裏的人。
可樓齡桑說得很慢,那話梗在喉嚨裏,一想起來,淚水簌簌地落下來,哭得不成樣子。
“你哥哥他……”她出聲,氣息不太穩固,“算了,這件事情,本就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嫂嫂,你說實話,昨夜哥哥是不是不在房裏?”夜黎吼了一句,将這嬌弱的女子,結結實實地吼住了,樓齡桑僵直在那兒,應了一句。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将她與連城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夜黎,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樣鼓足勇氣與人說起,她才是多餘的那個人。
不,不會的,她與連城才是天生一對。
“嫂嫂?”
“是,夜兒,你千萬别與其他人說。”樓齡桑拽着夜黎的手,渾身都在顫抖,她在害怕。
也不知爲何心底的恐懼滿眼開來,瞧見連城因爲那個女人,而變得那般狂躁。
因爲宋寒栀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樓齡桑便感覺說不出話來。
“在宋寒栀那個妖精那兒?”夜黎氣憤的說出口,她蹙着眉頭,一副要替樓齡桑讨回公道的架勢。
樓齡桑見勢急忙攔着夜黎:“夜兒,也沒什麽,她是城主府内的寵兒,深的夫君的寵愛,自然……”
“可昨夜是嫂嫂的新婚之夜。”夜黎焦灼的出聲,一副要替樓齡桑出頭的架勢,她笑着說道,“那女人未免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仗着哥哥的寵愛,居然敢欺負到嫂嫂的頭上來。”
她陰冷地笑出聲來,那模樣,簡直要吓死人。
夜黎心底不是滋味,一個女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時刻,洞房花燭,偏偏被人給毀了。
夜黎知曉連城對樓齡桑的疼愛,也明白,宋寒栀昨夜定然是用了什麽詭計才将連城哥哥引走的,那個孩子……
夜黎的腦子裏,印刻出來的便是宋寒栀懷孕的消息,她有了身孕,保不準利用自己有了身孕對連城公子施壓。
一想到那女人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利用,夜黎心底便是一陣鄙夷。
“别去。”樓齡桑幾乎哀求,“阿栀姐姐身體不好,她昨夜……才剛剛小産。”
樓齡桑沉聲。
夜黎呵氣一聲,渾身都在抽搐,氣得不行,她從未見過這般厚顔無恥之人。
“還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若不是她的胎兒出現問題,你以爲哥哥會去?”夜黎咋咋呼呼地往前面去,不管怎麽樣,她都要替樓齡桑讨回這一個公道。
樓齡桑跟在其後,夜黎實在走得有些快了,她跟在身後格外的吃力。
房門留着一道口子,一下子被人踹開了,夜黎一腳踹了過去,叉着腰,冷哼出聲:“還真是會享受呢。”
“你來做什麽?”宋寒栀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冷聲道,“你真以爲,你在城主府可以胡來?”
“我從未見過比你心狠手辣的人。”她低聲道,夜黎步步緊逼,“連自己的孩子都舍得利用,是不是害怕嫂嫂奪走你的寵愛,是不是害怕哥哥會厭棄你。”
“夜黎,這事兒與你無關。”宋寒栀輕蔑地眼神,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夜黎這般氣勢洶洶地過來,無非是想着替那女人出頭。
夜黎這樣火爆的性子,最适合當成槍來使用。
“我好恨,那一晚沒有殺了你。”夜黎咬牙,“才給了你機會作妖。”
“夜黎,你是城主府的女主人嗎?”宋寒栀輕笑出聲,“我告訴你,天降大厄,你面相主兇,往後會有血光之災,聽我一句勸,與你無關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宋寒栀慢慢起身。
夜黎一想起早前宋寒栀一眼便看穿她的身世,甚至隐隐能窺探她的命格。
她的心底便有些不安。
“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一個侍妾,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夜黎冷聲道。
樓齡桑恰好在這個時候進來,眼見着兩人如願吵了起來,她的心底倒也得意,夜黎這樣的女子,是最好挑起吵架苗頭的人。
從連城公子那決絕離開的身影,将她一個人丢在醫館,甚至沒有做什麽。
她的一顆心便已經死了。
樓齡桑如今要做的,便是要那個男人虧欠與她,其餘的愛和情,都與她沒有關系。
樓齡桑不管連城愛得人是誰,縱使是宋寒栀,那又如何?
“夜兒,莫要胡鬧,這是城主府。”樓齡桑低聲道,“若是傷了和氣,到時候也是你哥哥頭疼。”
“嫂嫂,你便是太好欺負了,總被這樣的人爬上頭。”夜黎冷笑着,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
那是她新買的銀鞭,剛巧可以在宋寒栀的身上試試銳利程度,每一節,都帶着倒刺兒,能刺入血肉之中,帶着嫣紅的血,沾染在那銀色的鞭子上。
銀色和血色,交織出最美妙的色彩。
她的鞭子,狠狠地朝着宋寒栀而去。
女子倒也靈活,一下子躲閃開來,可是鞭子落下,恰好打在那些瓶子上頭,一下子下去,整個瓶子都炸裂開來,濺起的碎片,刺入樓齡桑的皮肉之中。
她疼得直皺眉頭,可硬生生将那些疼痛吞了下去。
“你找死!”夜黎一下子追了上去,鞭子纏繞着宋寒栀的腰身,一下子甩了出去,她的手勁兒奇大,猛地将宋寒栀甩到地上去。
她眯着眼眸,居高臨下,一副要将宋寒栀踩在腳下的模樣:“想去搬救兵,做夢呢。”她手裏的匕首,朝樓齡桑那兒遞了過去:“嫂嫂,這狐媚子不過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劃開,我倒要看看,她到時候怎麽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