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說過隻要徒兒想要的,你都會給徒兒拿過來。”夜黎輕聲道。
無迹子怔了一下,早前他還是信心滿滿,可是如今呢,在君傾晏亮出那塊牌子的時候,一切都有了變故。
他的飛升迫在眉睫,能否上九重就看這一次。
可是君傾晏的話還在耳畔,無迹子本想借着這一次君傾晏來求他辦事兒,将他與夜黎捆綁在一塊兒,可是誰知道,那男人居然那般厲害。
“是爲師無能,夜兒想要什麽補償?”無迹子倒是寵愛這個徒兒。
坊間傳聞這位毒手性子怪戾,可偏生在夜黎的身上,無迹子窮盡了一生的寵溺。
夜黎蓦地想起君傾晏,心頭又是一陣微甜。
暖滋滋的味道。
“夜兒想要一個人。”夜黎歪着腦袋,抑制不住的笑意,她笑出聲來。
“夜兒這副模樣,是思春了?”無迹子開玩笑說了一句。
可便是這一句,讓夜黎點了點頭,她壓低嗓音,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誰,可夜黎便是被他勾了心魂。
這幾日無迹子總說着要替夜黎找一門親事,若是能嫁給他,倒是不錯。
夜黎也不排除無迹子替她安排婚事,如果對象是君傾晏的話。
“府裏新來了一位公子嗎?”夜黎輕聲道,言語之中難以掩飾的激動,還有那抹嬌羞。
她喜歡君傾晏,不,她是想與他在一起。
喬洛若是知曉她家男人招蜂引蝶的速度那般快,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你瞧見了?”無迹子沉聲,心底咯噔一下,府裏來的公子,能入夜黎眼中的肯定是那一位。
無迹子心裏明白,他這位徒兒自小便是眼界高的,她是半妖,與尋常人不同,自小便能瞧見那些妖物。
夜黎點頭,滿臉嬌羞:“是,夜兒見着了,若是師父能将他拉攏過來,莫說要夜兒嫁人,就是這會兒嫁也可以。”
無迹子哪裏想得到,事情就是朝着這個防線發展了。
“可是夜兒,那人……他有了家室。”無迹子戳破小姑娘的幻想,不想夜黎在這條相思的路上越走越遠。
“夜兒知道。”夜黎沉聲,她想起喬洛,心底便是一陣陣的酸。
她嫉妒能陪在君傾晏身側的女人,嫉妒喬洛,可打心底瞧不起那個女人。
夜黎拽着無迹子的手:“那男人渾身帶着靈氣,怕是修仙之人,可那女人……不過是個凡夫俗子,遲早都是要進墳墓的。”
“夜兒。”無迹子一聲歎息,這話不假,可是那男人執拗。
君傾晏怕是死也不肯接受夜黎,無迹子要賭一把,便是賭日後喬洛去世之後,君傾晏身側沒有嬌妻相伴。
那便被了夜黎一個機會。
可是夜黎等不及了。
“你說等那女人死了之後,夜兒才有機會,可那時候,師父已經飛升,夜兒孤苦無依在這塵世之間,怕是要被人煉化了。”夜黎哭着拉扯無迹子的衣袖。
她知道師父的本事,沒有什麽是無迹子不能做到的。
可這件事情,就像是燙手的山芋,就連無迹子也在思索。
“乖,夜兒不着急,今晚夜宴,不怕他不出現。”無迹子安撫道。
可夜黎一顆心都想着嫁于君傾晏作妻子,不,哪怕是做妾,她也願意的。
“師父……夜兒若是不能嫁于那位公子,怕是吃不下睡不着,日漸消瘦,到時候師父怎麽向我母親交代。”夜黎嘟囔着。
她拿母親去壓無迹子,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無迹子歎了口氣一下子應允下來:“好,都依照夜兒的。”
夜黎歡呼,挽着無迹子的手,笑開懷了。
在夜黎的認知當中,沒有無迹子做不成的事兒。
……
城主府的宴會盛大無比,煙火響徹足足有兩個時辰了,從天微微暗黑下來,到現在還在綻放的煙火。
喬洛坐在主位上,那是連城公子對她的款待。
喬洛手裏的解藥很快便能成了,到時候樓齡桑便會醒過來,連城公子要的便是桑兒。
可無迹子聽聞喬洛那般迅速便配出解藥,不由得心頭一怔,滿面都是譏諷:“連城,當心那些騙子,小桑的毒可不是那般容易解的。”
一句話,說得席間衆人的神色都有些尴尬。
喬洛卻是不動聲色,仿佛未曾聽到無迹子那般挑釁的言語,她仰頭喝了一杯酒,那味道烈地很,她再也沒敢去碰第二口。
“您就放心吧,多一個機會,桑兒醒來的可能性變大了。”連城輕聲道。
無迹子哼了一聲,視線炙熱,落在閑适喝酒的喬洛身上:“不知道喬姑娘師從何方,居然敢誇下這般海口,保證小桑三日之内便能醒過來?”
“的确是不确定時間。”喬洛接了一句,将那塊腌肉挑了出去,那味道太鹹了。
這句話讓無迹子面上一爽。
可緊接着,喬洛繼而道:“解藥一到,樓齡桑便能醒過來,三日不過一個大範圍,若是明兒解藥成了,她明兒便能醒來。”
“當真這般?”連城喜出望外,看向喬洛。
那種抑制不住的激動,是旁人不能理解的。
他翹首以盼,等這一天等了許久許久,終于等到了。
無迹子譏笑:“到時候便看看,莫要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他的話音落下,夜黎也緊跟着笑了出聲,那是她師父無迹子都做不到的事兒,可不想着那個女人能做到。
席間略微有些尴尬,可身側的男人倒也清閑,替喬洛一根根剔除魚刺。
旁人不知道君傾晏心底在想什麽,陰沉着一張臉,可是喬洛清楚。
從她聽說那雙生子死在青樓,而且還是慘死在青樓,她就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君傾晏這般悶聲,怕是在記仇。
這些膽敢懷疑他家小媳婦的人,通通都記下來。
往後可是一個都逃不掉的。
“乖,刺還沒挑完呢。”君傾晏出聲,替她一點點地将那魚刺挑出來。
喬洛笑着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怕魚刺卡着喉嚨嗎?”
“也不知道以前是誰魚刺卡着了,半夜鬧得不安生。”他嗤笑,完全沒有當其他人是存在的,仿佛席間隻有他們兩個人。簡直是羨煞旁人!